谈判,得有厚积薄发的知识底蕴,叶峥嵘坚持勤学三五天,终于切身体会大学生活绝非表面那么轻松悠哉,对于寄望多拿各类证书增加竞争潜力就业机会的刻苦学生,大学同高中一样,咬牙坚持才能熬下来。

演习场上每时每刻的动态,通过无人机、高空监测气球、北斗卫星系统反应到演习总导演室大屏幕上,宛如大礼堂的观摩室,鸦雀无声,前排就坐十数位将星闪闪的共和国虎将,后边是一大票师团级干部,还有为数众多的作战参谋。

开房这词儿浮现他脑海,脸上展露一丝邪魅笑意,二话不说拉着温彤过马路,道:“身份证一直备着呢,就等这一天。”

服务员撤下残羹剩饭,潇湘楼特意赠送一壶给温子清这等西京大人物预留的极品龙井,温彤去了卫生间,雅间一老一少两爷们微笑对视,温子清摸摸桌上烟盒,忍住没拔烟,苦笑道:“酒我能戒掉,烟,说什么戒不了,明知道抽这玩意不好,就是没辙。”

“小叶那孩子不要命似的以身挡刀,是把彤彤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重要,行,不错,我喜欢。”温子清欣慰笑着,一口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才悠悠道:“长天,在潇湘楼定个僻静的雅间,晚上我和彤彤还有那孩子吃顿晚饭。”

刀锋完全没入肌肉的低微声响。

叶峥嵘背靠公交车一根立杠,双手环住温彤纤细腰肢,瞅着车内众生相,有人昏昏欲睡,有人对着手机扯开嗓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张老板李老板,什么陈总李总,好像体验百姓生活的大人物,也有人装模作样瞅着周遭拥挤人群,一个劲儿皱眉撇嘴,愣是装开惯私家车头一回挤公交的富人。

“大学城附近几条街处处商机,法国人不是傻子,家乐福的分店开到这儿足以说明一切。”叶峥嵘若有所思道,西京大学城是西京市内最热闹繁华的地方之一,十几所本科院校扎堆儿,容纳二十几万莘莘学子,再加各大高校家属区的常住人口,数十万人凝聚惊人的消费潜力,周边街道商铺餐厅林立,小到卖麻辣烫的地摊,大到带星的高档酒店和家乐福这等跨过超市都仰仗这些高校谋生牟利。

难道还未正式走马上任的李明明吓住了自己?

叶峥嵘来之前,在网上找了些关于中泰集团的资料,抛开地产、餐饮酒店、百货零售,单单设在临城的矿业集团每年盈利无疑是个令人心驰目眩的天文数字,年产近千万吨煤炭,每走一列一百节的运煤车皮,尽赚一百万,要知道中泰矿业集团的煤台夜以继日不停的装煤运煤,带来的巨大财富,谁不心动?

温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架势,早落入父母眼中,李霞含有深意微笑,温子清依旧风淡云轻拉家常,但女儿带进家门的青年表现出来的沉稳从容,以及他这类曾经的江湖人方能领略一二的杀伐气势,使之微微讶异,暗道:“这小子有点门道。”

李霞吩咐保姆端茶,叶峥嵘接过茶杯,轻轻放在身前茶几上,起身不卑不亢道:“阿姨好。”

共和国最犀利尖刀部队的强大,外人无从知晓。

偏生这瓢祸水死心塌地让一人独饮,众多小男生的遗憾啊。

无论如何派出所来人不能缩入人堆作壁上观,带队的所长边瞧王荣脸色,边问话,王威隐忍不发,近乎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可接下来几方面的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电话接二连三打来。

不把值得叶峥嵘呵护一生的女人当人,等于揭叶峥嵘的逆鳞,暴怒的叶峥嵘二话不说,霸道的连环腿踢飞王荣几个同伴,他们的身躯犹如挨踢的皮球,四射翻飞,或贴地打滚,然后叶峥嵘扣住王荣脖颈,比拎小鸡轻松似的拎出隔间,摁到卫生间墙壁上,另一手不快不慢捏碎王荣五条肋骨,再将这小子的头狠狠砸向地面,溅起几点刺眼的猩红,杀猪般的嚎叫惊动不少人。

真正的贵族怎会把浪费视为一种美德或炫耀的手段。

仿佛他这种男人无论穿什么无论搁在哪都是人们无法忽略的焦点。

紧邻二餐厅的小超市门口,秋风习习,凉意绵绵,三人却灌着冰镇的可口可乐,平时喝矿泉水都喝依云那昂贵牌子的陈锋屈尊降贵,毫无怨言,一口气喝下半瓶可乐,接连打饱嗝,路过的男生女生以为三人这辈子没喝过可口可乐,暗笑不已。

距离温彤几十米,看台边沿,陈锋表情忐忑,交际圈里,他尽量敬而远之的一伙人主动找上门。

温彤牵着叶峥嵘的手,手心出汗,湿湿的粘粘的仍假装一无所知,不舍得松开,从一家玉器店出来,已是傍晚,两人在附近的必胜客凑合吃晚饭,中泰广场附近这家必胜客大概为了最有效的利用所有空间,舍不得弄占地方的包房隔间,座位摆放也格外拥挤,节假日人满为患,欠缺谈情说爱的氛围,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你吃着,旁边排队占桌的人眼巴巴瞧着等着。

“爸,我知道了。”温彤匆匆回答,显然没在意父亲的话,她心里只想着一个人,叶峥嵘。

车子融入车流驶向西京新城区,二十年前的新城区是一片片没人耕种的荒地,现在高楼大厦林立高价楼盘扎堆儿的新城区是西京本地人眼中的富人区,酒店餐厅娱乐场所大多是中高档,温彤订餐的地方名为“北国之春”,人均消费一百五六,算上酒水饮料,五个人吃顿饭千数来块钱,小妮子认为正好,既没炫富,又不失体面。

叶峥嵘早上五点醒来,除了喝高的时候,他的生物钟一向很准,在猛虎营,每天四点半就得起床,上山静坐采气,练硬气功,高考后这段日子,多少懒散了,他揉揉脸坐起来,开了手机,发现五条未读短信,凌晨两点多两条,凌晨三点多有一条,半个小时前有两条,全是温彤发来的。

女孩回头,狡黠美眸瞅瞅后边黏了她半晚的讨厌男生,快走几步与叶峥嵘肩并肩,两人朝场外走去,三伙男生蔫儿了两伙,挑战敢把教官踹飞的猛人,他们自觉着没赢的把握,并非新生的两个男生不甘心地跟随。

什么意思……认输?周围以及看台上的密集人群鸦雀无声,难以置信地张望着。

学了正步走的基本动作要领,便是一排一排练习走正步,谁错,谁挨罚,错一次做二十个一组的俯卧撑,后来教官干脆用连坐的惩罚手段,一人错,一排人受罚,结果赵沉浮出事了,不知是紧张亦或是身体协调性差,多次走错,害的一排同学受苦受累,不少人用眼神指责他,越是这样,他越紧张,教官无奈单独叫他出列,专门训练他一人。

三四十人的小班,三个班组一个方阵,六十多个方阵由教官带领,沿林荫大道依次跑向体育场,对寻常大学生而言,严格近乎苛刻的军训从这一刻拉开帷幕。

叶峥嵘瞥了眼少年,说出众多玩家忽略的道理,人绝不能将生活的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叶峥嵘骑过破烂的二手自行车,玩过卖价直追私人游艇的限量版布加迪威龙跑车,还飞直九、苏27、歼10不下一百个小时,犯不着为奔驰轿车一惊一乍,冷眼俯瞰,两辆车下来足足九个人,其中一个十岁趾高气扬的少年貌似新生。

西京十几所本科大学扎堆西城区大学城,大巴从火车站到大学城十数公里路程,足足用一个钟头,当接站老师隔着车窗遥指大学城最显眼的建筑物说那是西京大学主教学楼,车内小屁孩们齐声欢呼,颇具俄罗斯风情算上尖声谢谢,拧开盖,小心翼翼喝水,生怕溜掉一点一滴。

叶峥嵘从小和部队里的粗鄙爷们打交道,但不孤陋寡闻,何尝不知西京历史上王者辈出,人杰众多,他们挥舞马刀率领世界上最凶悍的铁骑,一次次冲击汉家江山,他们自诩成吉思的子孙,黄金家族的后裔。

老刘再次被深深震撼,呆滞几秒,伸手拿过一只空酒杯,倒满五粮液,双手举杯,站起来激动道:“叶少,我也顾不了黎总怎么看我,这杯酒,我铁定得喝,敬你,敬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