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再打来电话,她平静地说我跟你玩儿完了,说完再也没跟他讲一个字,直接挂掉电话,换了手机号码。从此她再也没有给那个男人见到她的机会。

上完课回到系里碰上两个墨墨扎堆聊天儿。跟程姑娘同堂教书的老墨ta挽着他漂亮的女朋友,正和曾经追求过程溪溪的那位小帅哥亲热地聊着。墨墨小帅告诉程姑娘,老墨ta是他在系里最好的朋友。

“嗯,累了,回去还得写作业。”

最近他俩之间经常闹别扭,吵嘴。说是吵吧,其实就是程溪溪一个人四处点火,上窜下跳,唱独角戏。陈言是绝对不会跟她吵架的,他“被吵”的状态就是一声不吭,沉默不语,死拧不屈,事后却又当什么事情也没生过。

有些事情,她绝对不会跟别的男人做,但是她愿意跟他做,他明白的么?

“我问人家这个干嘛?”男人不以为然地回答。

啊?刘海洋无辜地看着陈言,我?唔,难道不是应该我配男的?!

她有时候认为,她对于陈言来说就好比一个玩具娃娃。这男人掌握了能够收放自如地控制她情绪的开关,他想玩儿她的时候,就按一下开关,逗她乐一乐;不想玩儿她的时候呢,就拔掉电源,把玩具扔到墙角,看也懒得看一眼。

“你没有跟宿舍管理员报修么?”

mike说:“我知道你厉害,把那老男人搞定了吧,那天我在停车场都看见你们俩抱一块儿啃了,你一只手搂着那男人的腰,另一只手直接就伸到他牛仔裤后屁股兜里摸了半天。。。。。。。我以前还是小看你了哈哈!”

陈言说:“这地震还不到五级呢,我跑什么啊,当年唐山大地震的时候,天津一半儿的房子都给震塌了,我也没往外跑。”

梦里她并没有梦到她的小公鹿,而是梦到姥姥家一群小表弟们正在屋里开心地玩闹,席间还端上了沸腾鱼乡的大盆水煮鱼。她迫不及待地冲上去想吃一口,结果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咬出了血。疼醒了,现天已经大亮。看看表,她似乎睡了十四个小时。这些日子她太累了,飞机上又睡不着觉。

小狮子柳眉倒竖,开始翻着跟头耍赖,恶狠狠地威胁。

程溪溪花痴地想,养这么个尤物在身边儿也不容易唉,***钱包真的要破产了。

俩人沿着路标一路走。陈言给姑娘买了一个粉红色的巨型棉花糖。程溪溪举着个头比她小脑袋还要巨大的棉花糖吃得津津有味,弄得满脸满脖子都是糖。男人笑得不行,一边走还要一边拿着纸巾给她擦脸,怕她把蜜蜂招来。

程溪溪再三逼问,问到陈言咬着嘴角点头承认。她随后就沉默了,感到一阵懊悔,脑海里不断地逆时针搜索一张一张的脸孔,最后定格于某个已经记不清楚长的是个神马模样的男人。

他的项目计划书是女孩儿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帮他修改的英文。程姑娘虽然英文也就一般,但是足可以藐视大部分工科男生。程溪溪的英文水平之于陈言,就基本相当于陈言的数学水平之于她。

陈言表情一惊,转过头看她,无辜地眨眨眼睛,意思是,你干嘛呢?

陈言说,要花很多钱的。

程溪溪忍不住打断他,这有什么关系呢,你第二次不是考过了么?考过就可以了嘛,都什么年代了,咱又不去争什么三好学生或者模范生奖金!

她站在坡底,小皱了下娥眉,朝男人羞涩地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然后伸出了一只小手手。

程溪溪说:“你知道我怎么吃的?我每天中午就打一两饭,晚上就吃俩苹果!”

“哦,这样啊,那你这学期还是会很忙哦。。。。。。”程溪溪有点儿小失望。

程溪溪听话地点头,飞快闪身从屋内拿出一盒沙拉。先前做多了的,她装在一只小饭盒里准备明天午饭吃,不过现在,她想拿给他吃。

热热的浓浓的绵软酥烂的土豆牛肉,连汤带水慢慢融进胃里。三年来他的胃已经习惯了冰冷,干涩和饥渴,此时却觉得异常地饱满和充实。这种温暖的感觉瞬间充斥四肢的每个毛孔,手指尖都跟着烫。饭菜的热气让他眼前腾起一片淡淡水雾,视线都有些模糊。

mike说:“好吧,那就搞吧,反正没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了。”

他继续问:“唉,胤旭初跟你说过这事儿没有?。。。。。。没有么?你跟胤旭初不是特别特别熟么!哎我说哥们儿,帮个忙帮我打听一下吧,探探口风儿好歹,如果人家俩人一对儿,那我也就甭惦记了,是吧!帮个忙,帮个忙吧!”

drhuber买了一盘快餐意大利面一边吃一边继续说说说说说,口水四溅,也不管自己学生是死是活是不是也想吃。

小姑娘的圣母心再次蠢蠢欲动,随即又觉得自己愚蠢又无聊:程溪溪啊,你***算老几啊,你还想照顾人家呢?人家稀罕你照顾了么?!

陈言问:“我妈现在怎么样了,好点儿了么?”

那时的小母狮子眯缝着眼睛,饥饿难耐,怒火攻心,当时真的就想照着那根近在眼前的精致锁骨一口咬下去,让他出血,让他断气儿,她都快要气死了!

一堂课三个小时,被点名了无数次,下来以后每个学生都面有菜色,满头黑线。

还有一次下大雨,那龟儿子的从外边儿进来,直接把湿透的袜子和手套放微波炉里说要“烘干”。满楼道都臭得没法呆了大家全薰跑了,他自己也嫌太臭,躲出去干别的了。结果袜子在微波炉里温度过高就着了,浓烟滚滚,妈勒批的,报警器都响了。后来系主任气得忍无可忍,在新买的微波炉旁边贴了大字报说:

男人没一个好鸟,小母狮子高昂着骄傲的头颅,流淌在她血液里的某一部分隐秘的特质开始慢慢聚集和膨胀。

陈言旋即捂着鼻子笑说,那我家里还两筐衣服没洗呢,要不我把门钥匙给你配一把?

“靠,什么玩意儿啊这是!不能这样的!”

“然后呢?”

“冷吧?”胤旭初伸手毫不客气一把揽过佳人。

对方的声音在她听来,就如同一块破铜在烂铁上较劲厮磨一样刺耳。只听他说道:“唉,小姑娘,我觉得你挺不错的。你是哪里人啊,家里干什么的?看起来,家里不错的吧。。。。。就是你这身衣服和鞋花了不少钱吧,太能花钱的我不太喜欢。你家里做什么的,收入怎么样?。。。。。。”

一句话惊醒程溪溪,唉,也是,先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咱再想男人的事儿吧。

那晚又忙到几乎熄灯睡觉的时间,老范大手一挥:“行啦,就这么演了,兄弟辛苦你了哈,耽误你准备考试了。”

程溪溪手指灵活地敲进电子工程系主页,研究生页,系研究生名单,很长的一大串,她放眼扫荡下去,专门找中国人的姓名,运气真是太好了,一下子就找到了这个名字,yan?。

开场重头戏是集体舞,由一个从国内来的退休舞蹈老师给做教练,准备来个西藏舞,舞蹈服都是人家从国内拿来的现成儿的,穿上就能跳。姚师姐报名参加了这个舞蹈队,队伍由她负责到各个系拉人。

胤旭初说到这儿,脸别过去看着别处,两道剑眉拧在一起,眼神固执而委屈,似乎在慢慢回忆着不愉快的往事。

程溪溪拿了一大盘子的酱汁三文鱼、琥珀虾仁、豉汁炒砚和清蒸螃蟹腿,面对堆得像一座小山的盘子,搓搓手指,流流口水,两眼射出绿光。嗷嗷~~~

题外话,美国人口才能有多好,肚子里能有多没货,而且这两点还能够多么和谐地在同一人身上兼容,不用看别人,看看他们自己选出来的总统奥巴马就知道。

左右手边那俩男人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

“可惜呀,他对于我来说实在太老了!”1isa又面露俏皮地补充了一句。

1isa忽然回头对程溪溪说:“你有身份证件么?“

见一次,就少一次。

更让她怨念的是她连老师的手写评语都几乎无法读懂!读不懂吧又不好意思去问老师,她只能捧着作业来问mike。看着mike似笑非笑的眼神,七七八八地给她讲这个名词后边不是接of应该接to,那个形容词是贬义的你这里应该用一个同意义的褒义词,程溪溪心里想,丢人了,真丢人啊~~~

连老板说道:“你现在既然没有自己的办公室,以后就用我的办公室自习吧,我的门钥匙给你一把!”又从书架上抽出**本书来,说这些是他那门东亚课需要用的教材,姑娘自己就不用买教材了。只是其他教授用的教材恐怕需要自己买,有些要去维塔区里的教材复印店中复印,具体怎么走,给你画一张地图。

姚师姐坐在桌子一头儿,一边儿嚼着番薯片一边儿讲她上学期给一班本科笨蛋做ta(助教),教拉丁美洲政治社会文化。姚月蒙说她自己都没念过拉美的玩意儿,系里派她去教这个,这不是误人子弟么!去了现,学生都是一帮墨墨,还有欧洲和南美来的西班牙裔,基本就是一群小白,比她还白,连哪个国家被谁殖民过,啥时候独立的,有几个主体民族,讲什么语言等等这些网上放狗都可以搞定的问题都搞不清楚记不住;课本从来不念;考试考单项选择题,类似某个国家现行政体是什么的这种小白问题,哗哗哗死掉一半儿;简答分析题,答案不会写,她就得给学生摆答案,结果就是她的判卷评语比学生的答案还要长好几倍,类似的评语还要写几十份呐!

这句话的内涵她听懂了。这老师讲课的时候讲过,对以后还会见面的人,告别时说“see?you?1ater”;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人,告别的时候说“good-bye”!

程溪溪心中怨念,这俩人真是缺乏公德意识!你说你叫就叫吧,你丫晚上十二点以前叫或者白天叫再大声儿,老娘都不稀得听你窗根儿!您非要在大家都呼呼睡觉的时候您叫唤,这样显得您嗓门儿很大是么,显得你男人很行是么~~~老娘鄙视你!

陈言把大半个身子探到车后座里去调整那些铁腿椅子的位置,想多塞几个进去,隐隐约约就听到似乎有人叫程溪溪的名字。他一抬头,不提防后脑就撞到了车顶,立时就觉得眼前一花。他从车子里钻出来,看到程溪溪低着头背着个大的帆布包儿,从旁边的人行道走过,刘海洋跟姑娘打了声招呼。

程姑娘诧异地抬起头,马上就看到旁边站着的陈言。二人目光一碰,立刻感到十分尴尬,迅都掉转了视线。

陈言这几日每天都给程姑娘打四五个电话,对方一个电话也不接,完全不跟他讲话。好几天没听到她声音了,这回猛然见到了大活人,心里立刻紧张得要命。偏偏周围好几个人看着,他愣在那儿,一时没想好应该怎么开口。

不过好在小陈博士在大家眼里一贯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面孔。他见了自己女朋友没有立刻甜蜜蜜地扑上去啃,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在外人眼里都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因为他平时本来就是这个德性么!他要是扑上去了那才不正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