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真难搞,脾气还挺犟的,说冷脸就冷脸,没个缓和余地。胤旭初心里暗暗叫苦,觉得这次是真***没戏了,可是他还是不甘心。

姑姑每天下班回来给一大家人做饭,程溪溪也下厨帮忙。姑姑做饭手艺说实话非常一般,都是很粗糙的北方家常菜,色香味比程家老妈的手艺差得远。不过有人给做就已经很不错了,不是么?

做饭不咋样,需要别人带动,胤旭初说愿意每天做给她吃。

程溪溪推开房门向院子里望去。天空仍然涂抹着淡淡的蓝色,镶嵌了一朵寂寞的云彩。院子里空荡荡的,露天小泳池的水瓦蓝瓦蓝,水波纹丝不动。整个宿舍楼像一座空空的老式宅院,四目望去,仿佛只有她这间屋里有个活着还能喘气儿的家伙。

他极力保持镇静地笑着问:“嗯。。。。。。这人是你男朋友么?”

程溪溪注意到了胤旭初有点儿感冒,肩膀瑟缩着,脸色很不好看。她关心地问道:“你有感冒药么,我妈给我行李里揣了不少抗感灵康泰克板蓝根和vc银翘片,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药,你要不要?”

“不是吧,就你还会做饭?”

“在哪儿?哪里?”程溪溪一听这名字,无耻的好奇心激地她两眼放光,脖子就伸出去了,眼睛滴溜溜毫无顾忌地遍地遍天寻觅。

程溪溪看到一盘色彩斑斓的食物,橘色和淡黄色的小方块串成一串串儿的,看起来灰常可口灰常有爱,赶紧拿了一串。咬了一口现没什么味道,口感似橡胶,再咬一口,这韧韧的橡胶竟然散着一股奶制品腐烂之后的臭味。我靠,这是一串儿cheese!橘色的cheddar?cheese和淡黄色的iss?cheese两种东西串成串儿,美国人都是这么空口吃cheese的么?

mike绷不住笑了:“那人是个男的。”

mike跟她说自己是个混血儿,老妈是台湾人,当初跟个美国大兵生的他,这人播完了种没几年就不知所踪了,老妈带他来了美国以后也跟了不少人,最后还是没嫁出去,也不怎么管他了。说自己是电子工程系的博士生,也在念学校里的中文课程。中文真***难念啊,断断续续学了很久貌似认识不少字,实际上一张嘴基本只会说请,你好,谢谢,对不起,我爱你,讨厌,混蛋和再见。其他的全瞎。

殷姑娘在房间里收拾一地的东西,将洗漱用品和一些东西摆在柜子上。又去洗手间转了一圈儿,回来告诉程溪溪洗手间极其不干净,而且男女共用,你可别把自己个人私密用品放里边儿哦!这姑娘随即又开始琢磨,咱仨今晚上怎么睡?俩人还能凑合在单人床上挤挤,事实上前两个晚上某两位姑娘在小床上摩肩接踵地就已经挤得很是难受。殷晴开始用脚丈量地面准备打地铺,转眼间又开始抱怨地板不是一般地脏,一指厚的浮灰,而且一翻身就咯吱咯吱,如同老房要塌。

她眼睛的余光瞟到同行的那对情侣中的女孩儿,几乎是将自己挂在男友身上走过来的,所有的行李也都挂在男生身上。程溪溪心下觉得特别羡慕,有个拎包儿的随行伺候着看起来真有优越感呐~~~

“几个箱子?”小妞微微地把下巴一伸,示意程溪溪把箱子搬上称重台。

靠!程溪溪心里暗骂了一声。她分辨不出胤旭初这话是真的替她的名节着想,亦或根本就是胁迫。

去就去呗,不就是,让我演个节目么!

程溪溪换掉家居服,从洗衣筐里把白天从学校回来脱掉的那一套脏衣服又捡回来穿了。浅灰色的贴身休闲上衣外边儿套一个深灰色的宽松背心,深灰色的休闲长裤,肥肥垮垮的。

她自己觉得这么看上去足够低调了,胤旭初你不会再有想法了吧,求求你了!呼撸呼撸乱糟糟的头,扶扶眼镜架,程溪溪出门下楼去了小活动室。

她当时并不知道,如果那天没有答应胤旭初下楼参加这个聚会,她很有可能将错过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神在天上看着她,一定会为这二人扼腕惋惜。

她当然也不会料到,事后她会为那天过分低调随意的打扮,而捶胸顿足痛悔万分。

而胤旭初,如果能重来一次,你后悔不后悔用几乎威胁的口气把程溪溪叫下了楼?

小活动室里灯火通明,程溪溪开门进去,一群人已经围坐在桌子一圈儿闹哄哄地议论着。胤旭初和彭宇挨着坐的,俩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彭宇立刻换上一副熟知内情善解人意的龌龊表情,飞快地挪了一下屁股换到自己右手边一个空座位上,把胤旭初身边的座位给留出来了。

程溪溪狠狠地横了彭宇一眼,没有扭捏迟疑,大大方方地坐到了胤旭初身边。坐定了她就恍然现,四周好几个人看她的神色都***不对劲,似笑非笑眼神暧昧。

靠,真没办法了,她要是不来,估计大家会觉得她跟胤旭初有猫腻儿;现在她来了,大家还是会觉得这俩人有猫腻儿!她要是故意离胤旭初远远地坐,显得好像他俩吵架了;她现在坐他跟前儿了,显得好像俩人有奸*情?!

胤旭初给程溪溪简单地介绍了几个她原先不认识的人,她也没太听清楚,没心思管了。她认识的人也来了几个,除了彭宇,还有姚师姐,殷晴,学生会的大佬老范等等。

老范和胤旭初各拿了一摞计划草案,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讨论节目单。先是晚会主持人的人选。殷晴毫不谦虚一马当先地举手报名了,她在大学里做过主持人,受过专门培训,中英文双语都能罩,实力毋庸置疑。

哪个男的跟她搭档呢?殷晴说她心里有人选了,她自己去找那个搭档。

开场重头戏是集体舞,由一个从国内来的退休舞蹈老师给做教练,准备来个西藏舞,舞蹈服都是人家从国内拿来的现成儿的,穿上就能跳。姚师姐报名参加了这个舞蹈队,队伍由她负责到各个系拉人。

然后就是几个搞乐器的,有个专业练扬琴的,肯定能来个独奏。有个能吹萨克斯的。程溪溪一看名单,呦,这不是尹莉莉么,那姑娘还会吹萨克斯呢,真不简单,mike怎么没告诉我?还有个以前会拉小提琴的,不过一个人惨点儿,撑不住场子啊~~~

“给小提琴配个钢琴伴奏。老范你室友听说是钢琴十级?”坐桌子对面的一个陌生男生接茬儿。

“你说刘一鹏?就他那水平还十级?靠!丫谈钢琴不是用手弹,都是靠那张嘴给吹出来的。”

“他敢吹咱就敢让他上。再给他配个小号,咱就让他拿嘴吹。”陌生男人面不改色冷冷地说。

四周几个人绷不住都乐了,程溪溪也好奇地看了对方一眼。

“好!就他了。。。。。钢琴伴奏刘一鹏。”老范豪爽地大笔一挥把室友擅自加在了名单上。

唱歌儿的部分由胤旭初负责了。人得现去拉,至于音响设备,要跟学校大礼堂的人联系。

“设备这项我可以负责。”又是桌子对面的那个陌生男人静静地接茬儿。

“去年演到一半儿就只剩一个麦克还有声儿,其他的全他妈挂了!小合唱还得一群人把嘴凑到一块儿唱,都快贴上去抱着唱了。那音响也不行,没环绕效果,前排的喇叭吵得没法呆,后排的人都听不清楚前边儿在干什么!”胤旭初低头一边儿写一边儿牢骚。

对面儿那男生微微笑了:“这次我跟学校好好说说,多给几个麦克。。。。。。还有我听说,大礼堂去年毕业典礼换了全套设备,新的,所以这方面应该没问题。但是新设备连场地要花钱租。”

“行,我找他们去租。。。。。。陈言到时候你就管音响吧。”胤旭初觉得放心了。

“嗯。另外,大使馆给咱的钱,应该够用。不够你就再找王头儿,让他们添钱,别跟这帮人客气!”

“呵呵,成。”

胤旭初一边儿翻看节目单,眼皮都没抬,头微微一侧说,“程溪溪你上个小品吧,至少得给我们撑二十分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