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连喝了六七杯,那边胡峰正在唱歌,见龙霄与谢姐喝得亲密,不由大有妒意,他自认为歌唱得不错,而龙霄这种小县城来的人多半不会唱歌,有心瞧他笑话,便道:“龙霄,别和张来福似的只顾喝酒,你也来唱唱歌。”

周思廉笑了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普通间是大众消费,是让人唱歌喝酒的地方,而特殊间么,自然有些特殊的东西,等一下你就明白了。

高傲的周思廉似乎也有点怕她,陪着笑道:“那里,龙霄和张来福他们来省城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的出去过,我今天带他们到处去逛逛玩玩,喝喝啤酒什么的。”

胡峰有心瞧张来福的笑话,便问道:“我说来福,你到底喜欢谁,说来听听。”张来福开始还不说,但在胡峰的连声催促下,终于期期艾艾道:“我喜欢方老师。”

张来福明白龙霄的心意,很是感激,他视龙霄为一生中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可倾诉心事的知己。

轿车在新生楼前停了下来,车门一动,下来三名少年,走在前面的一人长得高大英俊,白白细细,穿着米白色的一套夏装,留着一头郑伊健似的长发,清风拂过,微微飞扬,更显得玉树临风,潇洒飘逸,几名路过的女孩瞧到了他,脸上都露着陶醉的表情。

走入校园,正在两人担心找不到报名处的时候,就见到前方一排书桌外围着许多人,书桌上边的一块红色横幅上写着“欢迎新同学入校”的字样,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忙碌而又不厌其烦的给人指指点点。

龙霄始终认为,一个正常的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血气方刚,朝气蓬勃,出于对女孩子的神秘向往,看上几本色情书籍是自然不过的事情,谁能保证自己的父亲和老师在这样的年龄就没瞧过这样的书,即使没瞧过,也或许是满怀着激情与燥热找了个通城,最终只找到些《青春万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之类,再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努力寻找其中一些关于爱情的描写,稍稍满足一下心中刚刚盛开的情欲。谁叫中国的性教育还只停留在皮毛阶段呢,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只有用课外读物来自学成才了。

白衣男子静静的望着黑衣人,缓缓的道:“天煞族一但入世,那外面的世界便会变成血雨腥风的人间炼狱,我是不会让你们有机会出去的,绝不会。”他话音一落,手臂一幌,右掌中已多了一柄雪光耀动的长剑。

周思廉将他的手一摔,大声道:“走开,不关你的事,你在里面当然爽了,老子却还没舒服。”龙霄与谢姐同时红了脸,而龙霄见他如此嚣张无理,心中怒火渐起。

这时胡峰与郑军听到外面的声响,也与两名小姐衣裳不整的跑了出来,见到这种情景,胡峰自然是挺身助主,对着雪儿就是一巴掌?去道:“妈的,你这个贱货,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啊,你那里镶金啊,要多少钱,我们老大有的是。”

雪儿被他一掌打得跌跌撞撞的摔在沙发上,俏丽的脸上立时多了几根红印,但想不到的是,看似娇弱的她竟颇是坚强,捂着脸一言不发,只恨恨的盯了胡峰与周思廉一眼,便又猛地站起身,冲出了屋去。

谢姐见状,虽也心痛雪儿受的委屈,但她明白对方敢在这种地方肆无忌惮的耍威风,来头必然不小,便不住的用言语向周思廉与胡峰劝慰。

郑军这时却笑嘻嘻过来对谢姐道:“谢姐,你再去劝劝雪儿,没事儿,这里交给我了,咱们老大不会和她计较的。”

谢姐心里担心着雪儿,听他这么一说,略略放下心,道:“好吧,我就先替雪儿多谢你了,等一下我叫她来给各位帅哥道歉。”她此时已知龙霄与这几人并不十分要好,说完望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就出去。

胡峰过来对着骂道:“郑军,老大还没说话,要你他妈的装什么好人。”周思廉这时却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向胡峰笑着道:“咱们三人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知道郑军这小子肚子里的坏水吗,他那有这么好说话的,你只管向他取经,我保证他一定有所传授。”

郑军露着一脸的奸笑道:“还是老大你了解我,等一下我保管要雪儿乖乖听话,放心好了。”说着将周思廉和胡峰拉到一边不知嘀咕些什么。

龙霄知道郑军素来在他们三人里充当的是狗头军师的角色,见他一说完,周思廉与胡峰便不怀好意的大笑起来,心中就涌起了不祥之感,很为那倔强的雪儿担心。

他正想着,周思廉就过来道:“龙霄,你出去告诉谢姐,让她叫雪儿单独过来跟我道个歉,今天的事就算作罢,否则我真要让王总亲自上来一趟。记住,一定要她自己单独来。”

龙霄虽知这事绝非这般简单,但也不好推托,便走出屋去,沿着过道到了谢姐刚才出来的那间房。

进入房间,便见到粉红色的屋里围着满满一圈的沙发,还有十来名浓妆艳抹的小姐坐在上面,而雪儿正伏在角落里哭泣,谢姐在一旁不停的劝他。

龙霄听到那些小姐在兴灾乐祸的窃窃私语“雪儿今天又被客人打了,听说还是王总请来的贵宾。”“呸,她自以为脸蛋长得比我们好瞧些就可以假装清高,真是活该。”“那还不是,平时客人点她的虽然多,每天也喝得要死要活,但论起收入来,还比不上咱们裙子一脱,让男人压上一压。”他心中一叹,暗道:“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想不到做小姐也是一样。”

谢姐见到他,忙站了起来道:“怎么了?”龙霄便把周思廉的话重复了一遍。谢姐见雪儿哭得正伤心,沉吟了一阵,望着龙霄道:“肖龙,你给我说实话,你这些朋友都是些什么人?”

龙霄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想到周思廉请自己来玩,自己又岂能将他和身份给人乱讲,即使是这个与他有第一次肌肤之亲的女人,也只有无可奉告。

谢姐见他低着头不说话,知道有所难处,便不再追问。谁知那雪儿却在此时暮然从沙发上站起,指着龙霄道:“是些什么人,还不是那些倚仗着父母权势就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儿,你以为你们就了不起么,你们父母的官是怎么当的,钱是怎么来的,瞧瞧满街辛辛苦苦的小摊小贩,瞧瞧无数生活艰难的下岗工人,你们能不能对得起天地良心……”

龙霄望着这个倔强的女孩子,想到她为了父亲的疾病不得不来这里忍受无比的屈辱,不禁对她大起敬意。他明白雪儿误会自己和周思廉等是一丘之貉,一时也无法解释,只好轻轻说了句“对不起”,便转身走了。他实在不想雪儿去含着眼泪,委曲求全的道歉,在他心里,真正该道歉的是周思廉与胡峰。

龙霄回到43号房,一推开门,便瞧到郑军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瓶往一杯啤酒里放着什么东西,他心中一震,疾步行去道:“郑军,你在干什么?”

周思廉见到他,知道无法隐瞒,便满不在乎的道:“郑军这小子,平时里就爱弄些鬼花样,听说要到这种地方来,就悄悄准备了一瓶春药,想开开这些小姐的玩笑,谁知还没用上,就碰上雪儿这臭婊子,他就说要放在这杯里,等一会儿雪儿进来道歉,就让她喝下去,大家再瞧瞧她的反应。”他说到此,又道:“对了,龙霄,你去给谢姐说了没有。”

龙霄见到这些人的行径,直觉其恶心无耻,便道:“雪儿已经回家去了,谢姐也没找到。”周思廉听闻之下,不由一愣,怀疑的瞧了他两眼道:“不会吧,龙霄,你有没有骗我?”

龙霄正要回答,房门晃动,一个娇小的人影已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