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姑娘这么说,我都有些后悔接上这笔单子了。”金色面具的黑衣人从银面具的黑衣人手中夺过画轴,藏入怀中,语气加重道。

楚玉心里一沉,垂下头去,不敢再多看若依一眼。

“公主你还是看看吧!听说谢公子已经离开建康,回到陈郡阳夏了。”兰庭手捧着谢痕派人送来的书信,如烫手山芋般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好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公主。“或许……这是离别信呢!也或许……谢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在信里会有交代呢!”

楚玉不知道哭了多久,只感觉泪水流干了,缓缓抬起头时,被眼前的一抹黑影吓住,往上看时,颜翊那张依旧冷冽如冰的脸上,双眸在阴影的笼罩下,看不清楚神色。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绣帕,递给楚玉。

刘骏摇了摇杯中的酒,目光向四周缓缓的扫了一圈,然后定格在楚玉身上。低沉的声音子啊大殿内响起:“近日左光禄大夫尚之爱卿身体欠佳,朕深表惋惜。且已故吏部尚书何偃及何家数代忠良,为我朝立下不少功劳。玉儿是朕的长女,如今已到及荓之日,朕与皇后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将长公主赐婚给著作郎何戢,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也算是为尚之爱卿冲喜,希望他身体早日康复。”

谢痕依旧是那一脸疏离的神色,目光瞭望着远处,始终未落在楚玉身上:“我当然知道。”

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男子,皎洁的月光照在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原本冷冽如冰的脸此时仿佛被水浸过般,变得微微柔和起来。楚玉眨眨眼,肯定是月光的缘故,这个冷脸男,除了冷脸还是冷脸,怎么可能会柔和。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不同意呢?

忽然又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强自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自然,是关于谢公子的事,有些话民女想与公主单独谈谈,不知是否可以?”月影巧笑着道,眼眸澄澈无害。

楚玉恨透了这种感觉。

颜翊面色依旧不为所动,不动声色的躲开兰庭的狼抱,冷冷道:“公主正处于豆蔻年华,赴了黄泉岂不可惜。还请公主三思,莫要干这种傻事。”

“哇,真漂亮!”兰庭脱口惊呼。

没有想到楚玉会这么干脆,刘骏定定地看了楚玉一眼,随即释然而笑:玉儿一向这么聪明!

伸手拂过散落在谢痕脸侧的青丝,温柔得别于耳后,浅浅笑道:“谢谢你!”声音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因为感动而哽咽。

一路走来,不少少女或美或丑或富或贫,向谢痕等人投来爱慕的眼神。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拿了不少东西,其中何戢得到的爱物最多,有彩灯有水果有饰物,甚至胭脂都有。谢痕第二,甚至刘子业也拿了几样。而颜翊两手空空,其实颜翊长得英俊逼人,但那张面瘫脸和那凶狠的眼神,早把那些羞涩的姑娘吓跑了。其中有一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少女,被颜翊毫不留情面的拒绝给伤害到了,哭着跑开,颜翊也因此受到众人的眼神利箭的不停屠戮。

那个玉戒她是知道的,当第一次看见谢痕手中的玉戒时,便觉得煞是精美,便想讨来玩玩,而一向对自己大方的谢痕居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视若珍宝似得在自己面前炫耀了几番。甚至将玉戒内里的两个奇怪至极字符献给她看。

表情吃惊的看了眼刘子业。她这个弟弟一向是扳着一张脸,小小年纪愣是要装成一个大人样子。只有面对抗楚玉之时,才会笑的像个孩子一样。而刘子业自然不会撒娇,哪怕在自己这个姐姐面前,也很少撒娇。能有这么大的进步,真是难为他了。

“哦”谢痕挑眉,一副果真如此的神态。

兰庭忙窘迫的低着头,不敢看楚玉的眼神,可嘴却是瘪的:心里不是明明欢喜的么?

一旁的兰庭捂着嘴偷笑起来:这个谢公子,可真是有趣呢,只有他能让口灿莲花的公主无话可说呢!

但楚玉一点也没觉自己的失态。

不知走了多久,楚玉好似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渐渐满天飞雪中,隐隐看见高大宫墙的影子,几个绰约的影子。

何戢眼眸一动,便看到站在雪中楚玉的单薄身影以及迷离深邃的眼眸。四目相对,这个世界竟然安静无比,风声落地声都消失不见,楚玉只听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嘭嘭嘭的冲击着她的神经。

两人同时拿起木盒晃动起来,“啪”的一声甩在石板上,在众人的齐声鼓动下,两人瞪视着对方,手同时拿开。

……

古代的街市并不像现代一样,有街的地方便有商店。而是在皇城的特定区域划为街市,日出而开日落而闭。并且与居住区有严格的界限。楚玉一看果然如此,走了些路才来到集市中,果真是热闹不凡。即使现在北风肆虐,依然挡不住人们逛街的乐趣,其中以女子居多。谁说古代女子二门不出大门不迈,魏晋南北朝时期,可以算是古代女子相对自由的时期,楚玉无比庆幸自己穿越的是这个朝代,但穿越成刘楚玉就另当别论了。

“我想痕儿或许对公主有一些误会。或许痕儿不知道,公主已不是曾经的公主了!”

而一旁的白衣少年,手指轻扣案几,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殿中俏丽的背影:“痕兄,对公主很有意见啊!”

这可是自己从穿越至这个朝代时,第一次当众表演。不管是为了夺得刘骏的宠爱,还是对殷淑仪的挑衅,还是……自己都要成功。

什么叫三脚猫的箭法,我辛辛苦苦练了这么久的射箭,虽然不至于到百百中一定能射中苹果,但人是一定不会射中的。你又不知道我的箭法如何,就说着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