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瑾丰双手环在他颈后,感受着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闻言没好气的道:“你以为你不在我会吃不好睡不着,日渐消瘦?”

完颜瑾丰迎上孙不二过于锐利的逼视,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神情,浅笑晏晏:“仙姑怎么说也是武林前辈,如此大呼小喝不怕贻笑大方吗?”

她想了想道:“我也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所以你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完全不值得。”

完颜瑾丰深吸口气,正打算出去,却听黄药师道:“她还没起。”

“想要去哪儿?”

她摇头,不愿多说:“没什么,只是个误会。”

自朝廷取消宵禁后,民间夜市已然展的有模有样,明亮的灯火,将长长的街道映的亮如白昼,两旁各种卖头面、珍玩、香茶的小摊,间杂鼓乐歌笑,繁盛热闹更甚于白日。

没有迟疑,她摇摇头。

完颜康没好气的道:“这个例外。”

徐离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小郡主的亲疏有别我算是见识了,或者我应该感谢你还没忘了我?”

说话间,也不看身后人反应,她从那店伙手中抢过马匹,利落翻身而上,狠夹了下马肚子,马儿吃痛,撒腿狂奔起来。小厮反应不可谓不快,变故陡起后震惊刹那,随即醒过神来想要阻止马上之人,可惜只来得及抓住几根马尾,马儿力时便硬生生将其拽了下来,只听一声哀凄嘶鸣,眨眼扬尘扑面,一人一马已横冲直撞而去。

最后实在受不了沉默,拿起旁边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喝急了的结果就是毫无意外的被呛住了。她捂着胸口猛咳几声,小脸堵得有些红,好不容易气顺了,就见黄药师目不转睛望着她,眼中痛苦之色不复,幽深的瞳仁里有她读不懂的情绪,夹着淡淡的不认同。

完颜瑾丰“哦”了声,又问道:“跟我一起来那人呢?”

气消了,自然不想憋在小小船舱里,饭后,完颜瑾丰散步到甲板上,却见黄药师一身青衣,立在船头,仿佛要和无尽黑暗融为一体。

“我为什么那么做?”

黄药师回头见默不作声,神情黯然,伸手,贴近脸颊,眼神中带着淡淡关切:“在想什么?”

些日子过的前所未有的规律和平静,早晨打坐练气,下午在后林练轻功,没有任何秘诀脚法,全靠自己瞎折腾。坚持几日后,竟真让切实感觉到身体跃起时,体内那股飘忽的浮劲,渐渐习惯那浮劲充斥全身的感觉后,越跳越高,现在面对离地丈来高的树枝,也能纵而上,当然失败的时候也是有的。

“怎样的事?”他神情自若的收回手,从腰间拿出个小瓷瓶,在手中晃晃,道,“个对头晕很有用,的话,服粒应该就能好。”

“欧阳锋。”完颜瑾丰喃喃,欧阳锋抓住周伯通要做什么,忽然想起爹和欧阳锋在临安合谋武穆遗书的情景,心里的不安迅扩大,皱眉道:“们有没想过,可能是个陷阱。”

完颜瑾丰在酒楼时,就隐隐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离开酒楼有段距离,种被监视感没有消失,反而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可每次回头望去,又毫无所获,之前有想过,人对的事若指掌,设计将困在岳州,如此心计和耐性,不会是简单的江湖仇怨,方才他提起的郡主身份,很可能是冲着爹来的。也是不愿继续留在岳州,等着其他人寻来的原因,况且很好奇,若离开岳州,那人会怎么做。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需要确认。

黄蓉道:“还好他只是不希望我们找到她,而不是想害她。”

华筝被她一番嘲讽,反而欢喜道:“那你是愿意告诉我们了?”

“等等。”完颜康淡淡笑道,“听说你这次回来带了位姑娘。”

完颜瑾丰皱眉道:“那裘千仞怎么办?”

郭靖疑惑道:“什么九阴真经?”

而黄蓉看过去时,正好见到裘千仞一掌拍向毫无所觉的郭靖,她失声喊道:“靖哥哥,小心!”

裘千仞笑道:“这是数月之前,赵王爷差人送到敝处的,命老朽有话转告贵帮。”完颜瑾丰默然,数月之前,那便是他南下之前安排下的事了,却不知是为何。

丐帮大会在洞庭湖的君山之顶,他们跟着群丐上山,天色昏黑,倒没人注意明显不作乞丐打扮的两人。走了很久,上到一个高台,他们留在后方隐蔽角落,只见四下都是湖水,轻烟薄雾,笼罩着万顷碧波,台周密密层层的围坐着数百名乞丐,各人寂然无声。

“恩,你对那个华筝作何安排?”

完颜瑾丰伸手搂住他脖子,对他柔柔一笑道:“你说的没错。”

梅风不禁大喜,那时背叛师门,实是终身大恨,没想到有一日竟能重回师门,落下泪来,翻身跪倒:“多谢师傅眷顾。我就算拼了命也会办好那两件事的。”

完颜瑾丰之前照顾完颜康,太过疲累,趴床边睡了去。醒来见完颜康还在沉睡,便想出去看看那帮全真道士。一开门,见得沙通天等人,颇觉奇怪,问道:“有何事?那帮臭道士呢?”

这一喊,众人俱罢手退开,望向立于门口的完颜康,丘处机见他衣着朴素,自以为他迷途知返,有心悔过,脸色大为和缓道:“总算舍得露面哪。”

黄药师揽着她,低声道:“看着我。”

完颜康笑道:“还好我方才把那件破洞的给换下来了,不然指不定你当场就给我扒去扔了。”

完颜洪烈拿过盒子,叫道:“大功告成,大伙儿退!”

完颜瑾丰闻言有些失神,她想起甲板上那个吻,半晌才应了声。

欧阳锋又道:“你瞧不起老朽,那也罢了,瞧在王爷的面上,我也不来和你一般见识。你还瞧不上东邪黄岛主,嘿嘿,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配?你既孤陋寡闻,又无自知之明,吃点亏是免不了的啦。药兄,接着了!”也不见他手臂后缩前挥,只是掌心劲力外吐,灵智上人就如一团红云般从甲板的左端飞向右端,他一离欧阳锋的掌力,立时自由,身子一挺,一个鲤鱼翻身,要待直立,突觉颈后肥肉一痛。

欧阳克折扇轻挥,轻轻一笑道:“叔父,完颜郡主的话可信不得,此前在苏州黄岛主就曾现身助她,梅风的经书多半就是那会落入她手,后来我问过她,她也说是和黄岛主没关系,结果却出现在桃花岛上。”

黄蓉向后跃开,笑吟吟的看着他。

周伯通道:“哎哟,早知道我把经书撕了也不叫你拿去。”

黄药师从怀中取出一本红绫面的册子来,说道:“我和拙荆就只生了这一个女儿。拙荆不幸在生她的时候去世。今承蒙锋兄、七兄两位瞧得起,同来求亲,拙荆若是在世,也必十分欢喜……”黄蓉听父亲说到这里,眼圈早已红了。

完颜瑾丰皱眉道:“全真教怎么没来人救你?”

完颜瑾丰一脸惊奇道:“原来老前辈是中神通王重阳的师弟。”

当晚完颜瑾丰在一张小纸条上写明要去找周伯通,交与哑仆,便出门了。花树林一眼望不到尽头,她自然不可能贸贸然闯进去,当下穿过草地,来到那片白色花海。没走多远,便见白花之中有一块东西高高隆起,她好奇过去,原来是座石坟,坟前墓碑上刻着“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十一个大字。她看着墓冢,心中感叹若冯衡不死,桃花岛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黄药师淡淡道:“只怕到时就算你拿到九阴真经,也挨不到我回来替你拔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