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师爷嗯了声,问道:“说吧,你这趟过来急着找我,所为何事?”

“好你个朱有仁,难怪这去年年前我没什么生意,原来都是你小子在暗中捣鬼。”

朱正春点点头,肃然说道:“这个我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就放心大胆的找人去买吧,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店伙计们忙得是焦头烂额,他们毫无空闲多去搭理朱正春。

朱正春后仰着身子,看似要离着宝儿远一点,实则是想逗一逗宝儿。他使劲嗅了两下,蹙起眉头问道:“这是哪家打翻了醋坛子,闻着怎么这样酸溜溜的呢?”

曾经在筷子岭上的时候,朱正春抱着她的大腿喊过她大姐,她就是华文青的姐姐,华凌。

最终,万大宝还是忍了下这口恶气。

“我这个故事的主角,他是一个外国洋人。他叫马修,是一个年轻的银行家。不过在两年之前,马修曾深深爱恋着的一个女孩,她不落痕迹地从马修的生活中消失遁形了,受此打击的马修因此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树姨苦笑了笑,说道:“其实,刚才你让我看火盆里的火,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这个星星之火即将燎原。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这是在玩火。”

华凌沉下头去,忍了几忍,说道:“主子,属下斗胆问一句,不知主子为何突然想要寻觅此人。”

朱正春先是把他这“春节大促销”的活动细节都向树姨一一说明,后又略带着提到了筷子领上的马匪。

史铁柱客客气气的应了一句,招呼大家赶紧分车装货。

曹玉玲捡起朱正春的衣裳闻了闻,当即就本能的想到了一些事情。几番犹豫,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证实她心中所想,就轻轻掀开了被褥一角。

这秀发少女背靠在朱正春的怀里,身躯上下升降,摆动腰肢,说道:“在这县城里,像你这样好的舞伴,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可以啊宝儿,想不到这么快你就晋升成了一位合格的账房先生。”

“我真的没有,我就是有点累了。”

“很简单,就是我给他们供货,他们帮我卖货。这样一来,我不就省事多了?”

晌午时候,五辆马车停在了百利洋货行的门口。

在这幅半身像的下边,还有着一行正楷小字,城北百利洋货行。只不过,万大宝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朱正春冷嘿嘿的笑了笑,说道:“不过糊墙?太费事了,这次我们要换个花样。”

对于大众来说,除了官衙的告示官文,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往墙上贴这玩意儿。他们疑惑不解的同时,外加广告语的诱惑,使得他们爱贪小便宜的心理又在隐隐作怪,故此他们怀着好奇,纷纷慕名而来。

强子丢下这话,领着他的那帮小弟,扬长而去。

“朱正春,当我得知你是朱府大少爷之后,我就很好奇一件事。”

朱正春望着关公像的后边,这幅挂在墙上的,正面朝内,背面朝外的字画,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疑问。

宝儿蹙起眉头,面带怒意。

朱正春是苦练过的,就算这大牛要与他扳手腕儿,他也未必会输。更何况,他此时居高临下,占足了地理优势,根本吃不了亏。

铛!

朱正春收起笑容,卷起衣角把这枚十文钱擦得铮亮铮亮,递给万大宝,郑重其事的说道:“大宝,我决定将这个希望存放在你这。我想让你替我保管这个希望的同时,顺道跟着我一起,闯出一片天,成就我们的未来。”

屋里拿枪的这人是谁?

小院里,万大宝饿了一天,他一个人把这盆红薯粥吃了个底儿朝天。

“这个不大可能。”

“都怪我!”

朱正春知道她们一时改不了口,可听着“少爷”这个称呼,他的确很难受。

“要是我说,是朱全福这个混蛋把我送给王耀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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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春低下头去,无话可说。

“那你最后挑了什么寿礼?”

朱正春光着膀子,火急火燎的赶来,蹙着眉头说道:“我说你们这帮老娘们儿跑来这瞎凑什么热闹,还不老实回屋呆着去!”

朱正春见到宝儿满脸倦容,好是心疼。虽说他不忍心,可这场戏若是缺了宝儿,那他还真就唱不下去了。

朱正春暗暗咬牙,用劲碾压着药丸,平静如水的眼神里有着不容质疑的意思。

朱正春立在院子里,伸展着胳膊,说道:“想不到十年后进到这间屋子,还是跟十年前一样,让人觉得舒服,觉得自在。”

好你个朱有仁,难怪刚才这位大爷看见我们若有迟疑,原来他是怕认错人了。

就这如同摘叶拈花一般的弹指,朱正春瞧得真切,他求饶的眼神里不禁又多了一丝忌惮之色。

朱正春点了点头,说道:“那赶紧带路吧,我赶时间,这回得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