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哥哥,你终于来了,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奥柔拉松开了扶着墙壁的手,走到他们这边,推着两个人的后背,“快走吧,还磨蹭什么!”

“你会遇到友好的同事,亲切的老板,怀揣着共同理想的朋友,还有希望能够一生相伴的爱人。你会活的很长久,也许还有五十年,也许还有六十年,甚至是更久——死亡的时候,你的儿女都会在你的身边,将你团团地包住。而死亡来临的时候,你的爱人一定会牢牢地握着你的手说,‘亲爱的,等等我,我马上就来。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孤单。’”

“又提游戏规则?莫迪,忘记了吗,游戏规则是可以改变的。十天也可以,九天也可以。”奥柔拉倒是笑了起来,只是因为身体虚弱,所以笑到了一半,只是岔了气。

法松开了抓着咯伊斯的手,转身看着周围,而肖莫迪也随着法的眼神,一路看了过去,即使是在地下楼层,这里的布置也有熟悉的感觉,是小时候看到的安琪儿孤儿院,也是咯伊斯为奥柔拉所画的建筑物。

“知道他是谁吗?”

“为什么要你来处理?!”肖莫迪并不肯松手,而是坚持自己来。

“我们?”

路西弗说:我希望活的长久,到年纪老了,头花白的时候,儿孙们可以绕膝而笑。

“还叫她这个名字!?”

“路西弗在哪里?”

肖莫迪看他这个样子,只是帮着他把话说了下去。“然后,我们大家就猜测出了,是路西弗的哥哥咯伊斯做出了这一切。”

而蛇的尾巴则旋转着,最后尾尖处拖进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中。是那条蛇让贝欧鲁中毒的,而那条蛇最初应该只是盘踞在那个洞中的。到底是有什么理由,让那个家伙把手伸到洞里面,自己找死?

“哼哼,说你无知就是无知,什么问题完全不想一想就马上回答了。我?居然给出了最最无趣的一个答案来,要是那样简单的回答,我会在这时候来问你吗?”咯伊斯轻蔑地冷声嘲笑。“最后了,最后一个问题了,你好好珍惜一下吧。要是再这样轻率而不自知,随便地回答,就不要埋怨我暴怒无情了。而奥柔拉会死掉,也不是我的缘故,全是你肖莫迪的错误。第三题,下一个死亡的人,会是谁?”

一开始以为肖莫迪是固执,是被刺激的乱了头脑,可是想不到这个家伙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够临危不乱地用激将法。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用激将法了。姑且不说,这一次能不能对咯伊斯起到效果,但是如果能够始终保持这样的劲头和不服输的心态的话,或许,还有一线赢的局面了。

难道真的是出门的按钮?贝欧鲁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可是如果是唯一的一个机会的话,放弃了,岂不是因噎废食的做法。而且——贝欧鲁再次探出头来,环视四周,经过刚才那一波洪水,此刻整个地道几乎已经被水淹没了。等到下一次,或者是在下一次开闸的时候,再也不可能呼吸的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而照现在这个情形看下去的话,咯伊斯明显已经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生死,已经全凭咯伊斯的兴趣了。当然,从他们答应了这个游戏一开始,就早已经注定了这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赌注而已。

带着笑容的咯伊斯仰起了脸,眼神温柔,带着太阳的温度。“奥柔拉,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哦,第一种是男人,第二种是女人,而剩下的一种就是妈妈。妈妈是个伟大的记号,她对于孩子的爱,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的。奥柔拉,明白了吗?”

“住口!”肖莫迪岂会不知道咯伊斯的诡计,他只是低声斥道。“会回去,是因为电话,是因为有人打电话给他了。我想,那通电话一定会和那段视频有关系,和别西卜的不伦关系有关。”

“能问为什么吗?”咯伊斯的声音带着轻慢。

“三种模式,受害者、复仇者以及伤害者。无论是虚拟的游戏,还是真实的世界,都脱不开这三个类型,每个人都可以找到对应的点。”肖莫迪回答。

肖莫迪本是聪明的人,他怎么会听不出咯伊斯话里话外威胁的筹码呢?但是,他想不通,恨着别人也就算了,如今却还要利用到自己的妹妹,把妹妹当做筹码,这人难道是真的疯了吗?

颤抖着,老人的手指在巨大的握力中颤抖着。

“小迪,回去,这是最后的忠告!”而趁着这最后的机会,法再一次告诫黑暗中渐行渐近的朋友。

仿佛是知道肖莫迪会问什么,法只是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是要问咯伊斯的事情吗?”

可是,肖莫迪却想不到自己的痛,他只是想到了路西弗也曾经穿过了这里,以同样的姿态在这里经过,那该多痛。

贝欧鲁的话仿佛给路西弗打了一剂强心针一样,她猛地大喘了一口气。然后,她转过了头,看着墙壁上一路连绵而去的男人表情,每一张明明都是面无表情,可是偏偏深邃的眼底中落下了透明的水珠。

“只有咯伊斯哥哥了。”路西弗迅地接口,她的表情是近乎扭曲的痛苦,“只是,我还是不能相信,曾经那样温柔的哥哥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他杀了妈妈——”

而就在这时,一向温柔的路西弗却一把抓住了肖莫迪面前的衣服,紧紧地,而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惊恐和无助,她的身体则在一边抽搐一边下滑。“莫迪,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抓着她的手,蓦然松开了。

“未必吧,案件并没有解开。”贝欧鲁盯着那本书页乱飞的册子,若有所思。

“你敢吗?”路西弗反问他,枪口虽然对着她的脑袋,但是却并没有杀机传来。死亡和地位,到底是什么更加重要?对于玛门那样的人而言,显然是前者,因为人都死了,还要那些地位钱财做什么?只有活着,才能够敛取更多的财富。

“那么,我的爸爸和妈妈呢?他们为什么要死?”

所有人的思想都不约而同转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副画面之上,这个“慈善”“清廉”最具“亲和力”的相大人亲手用自己手上的枪解决了自己的女儿。

“那个时候,您似乎和黑血盟的人走得很近。而叶警官最终死亡,也好像是为了追查一桩黑血盟的案件。”对于叶的死亡,他也曾经后悔着,也曾经调查过,只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死的过于干净了。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而已。

他打开了拉锁,然后把口袋朝下,用力地一振,却有许多的东西从里面滚落出来。

直到临死的那一刻,艾丽还高高地举起了手,希望拿到那颗药丸。

“别西卜是你杀的吗?路西弗的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前面的问题是引子,而后面的问题才是关键。纳托丝是第一个死的,肖莫迪有种感觉,如果明白了纳托丝的死因,这所有的一连串的问题就能够解开了。

“而且,我和她也道别了,再没有其他可以说的了。”路西弗悠悠地叹口气,声音只是越来越轻,如同耳语一般,“莫迪,其实你不知道的,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天使了,在十五年前就消失不见了。”

时间迫在眉睫。不会有寻找的时间,更加不会有解开的时间,唯一的可行的做法就是逃跑,带着路西弗逃跑。虽然他也很像救郑蒙,但是一来这玻璃墙却是无法打开,而且他知道就算这会儿打开了玻璃墙,郑蒙也是没有救了。

“我背你出去吧?”肖莫迪侧过脸,对靠在他肩上的路西弗说。

“对不起,爸爸。”看了看肖言垂下的右手,肖莫迪忍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十分钟前,当钢刀寸寸地朝着他们bi近的时候,当安琪儿提出唯一的解救法子的时候,一向英勇无畏的父亲为了唯一的儿子终于选择了屈从。他举起了手枪,打算以结束自己的生命来换回儿子的生存。而当肖莫迪现了父亲的打算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是从口袋里面摸出了手枪,一枪打中了父亲握着手枪的右手。

郑蒙已经按住了那块雪白的海贝,然后背后传来了“卡卡卡”的声音,在墙壁的一角,却落下了一块大玻璃,玻璃没有到底,只是伸到了离地面还有四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后便停了下来。然后,玻璃和后面的两面墙很好地组合成了一个三角形的世界。很小的世界,大约只能容纳一个人而已。在郑蒙听到了那句“但是”转折之后,也多少有些知觉了。

郑蒙突然地抬起了头,之前迷茫的眼神也在瞬间变得锐利而凶悍。

五游戏过程中,可以使用武器,可以进行杀戮,而且在游戏中的杀戮者并不算作是凶手。

“妈妈——”清脆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想起。

他的内心在激烈的斗争着,毒蛇和利维的心在斗争着,他感觉到,如果咯伊斯进去了,那么毒蛇就会最终赢得了斗争。他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到底是希望心获得胜利,还是那条毒蛇。

“利维,你就给我死在这里吧,你不要挣扎了。狗就应该为了主人尽忠而死!”

“亲爱的,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我的心思你难道不明白吗?利维,你这样怀疑我,对我可是一种最大的伤害了。我要杀了那个丫头,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肖莫迪,我是为了爸爸,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是因为想知道那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是为了再一次看到那个应该在地狱中的少年,他才来到了这个小岛。来到了这个小岛,来到了这个古堡,所有的事情,如同在计划之中一样顺利,可是所有的事情,又如同在计划之外那样艰难。

“肢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