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长孙流宪微微皱眉。

“我一向这么恶毒。”水珑淡漠的挑挑眉。

因此,你就又将我嘴巴弄伤,就为了有理由送我药,让我收下?

水珑和白千桦并肩走进来,身后跟着玉香和向阳。

水珑收起匕,淡道:“走吧。”

战况危急,千桦娘想走也走不了,就在军营中一天天的大肚子,直到两军交战时,早产了。

水珑又对那四个少年说:“把他抬出去。”用眼神示意了一眼,地上生死不明的付啸泗。

水珑问:“你觉得我是宽容的人?”

白衣人被一剑刺中心脏毙命,没有声息的躺在地上,头戴的纱帽歪在一边,露出他临死前不可置信和不甘心的表情,瞪大的死鱼眼让玉香抖着身子,就是不愿意靠近。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两人经过了几家药店,玉香终于忍不住询问:“小姐,你不是要给方公子买药吗?”

水珑微眯着双眼,笑声传隔帘,落入外面几人的耳朵里,“难得一见,何不共聚一回。”

这动作,让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卫氏平日就把这几朵牡丹当心肝宝贝,今天正好就在为这牡丹亲自浇水。

白水珑微微皱了眉头。她是个无肉不欢的人,从醒来半个月她的伙食都是这种程度,连将军府里的下人都不如。

白水珑擦拭嘴边的血,对站在门边的守卫呵道:“去给我请禹王过来,就说我已经将他交代的事情办好了!要是请不来他,你也别回来了!”

躺在轿子里的水珑听出她语气里的揶揄,懒洋洋的睁开双眼,看向春娘。

春娘对她眨眨眼,掩嘴娇笑,“桃嫣啊,你可别怪妈妈,妈妈是开门做生意的人,你被人卖了,妈妈瞧着你姿色好,便买了。你往后有本事了,找人算账也该找那个卖了你的人是不是?”

水珑眯眼。

她想起来了。

之前她和白千桦一起出了太白楼,往白将军府回去的路上,几个黑衣人冲过来将他们拦截。当时情况突然,黑衣人的目标显然是她,她当机立断朝复杂的巷子里跑去,故意示弱假装被对方的迷药迷倒,然后就被几名黑衣人抬到了春意楼。

“将轿子放下,你们可以下去了。”一会儿,轿子被抬进了一间素雅的厢房里,春娘吩咐两名青衣男子离去。自己则亲自动手准备扶着水珑的上床去。

水珑顺着她的搀扶,落轿坐在床榻上,一眼看向对着床榻不远的明亮镜子。

镜子里面浮现的是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儿。

她的肌肤似雪般的白,衬得她精致的五官更为柔弱,乌黑的头披散在绛红的衣裳间,黑和红的交缠,与她雪白的面庞反差极大,给人视觉上的冲击。

只是女子的眼神却和她的容貌极为的维和,就好像染血的刀锋放在白锦繁花般不符合。

水珑摸向自己的耳际,果然感觉到一点别样的触感。

这不是她的脸,只是一张人皮面具。

不过能将人皮面具做得这么逼真生动的,据她所知,只有江湖中有名的千面鬼医,公子闲。

“桃嫣啊,你乖乖呆在这里,你的第一位恩客马上就会上来。你可记得要好好伺候人家,不要惹了大爷生气,到时候你要什么大爷都能给你。”春娘娇笑如花。

水珑淡淡瞥了她一眼。

春娘掩嘴轻笑离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被春娘掩上的房门再次被打开,却听不到人的脚步声。

水珑朝门口看去。

来人一袭绛紫的锦袍加身,外披着蝉翼薄纱,平添一分飘逸,腰上束着金玉扣带,挂着三件套的配饰。中央是双鱼和祥的紫玉佩,留着红色的流苏,两旁则是圆扣掉饰,随着他行走时,玉佩掉饰相互轻轻碰撞,擦出清脆悦耳的声。

他缓缓走进来,面容也随着房内暖意暧昧的烛火照耀下明了。

如果说男子的身躯高挑又潇洒充满魅力,那么他的面容就足以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这是一张恐怖的脸庞,众横交错的疤痕密布,斑斓的色彩不是正常人肌肤的颜色,唯独一双眼睛和嘴唇是完好的。这是一双极具魅力的眼眸,弧度完美的醉人桃花眸,光芒如此的孤高绝傲,犹如永远独自站着绝峰之上的人,危险得令人无法靠近。

男子走进来后就端坐床榻前的椅上,直视着水珑,沉默不语。

水珑对男子探出手,“东西。”

男子目光一闪,忽而露出笑容,充满嘲讽的笑容,“这还没有伺候爷,就问爷要东西,小丫头胆子不小,春意楼教导出来的就是这样的货色?”

水珑一脸淡然,挑了挑眉,顺着床榻一躺,分明是很随意的姿态,却散出致命的魅惑感,配上她此时的美人面皮,一个眼波就似传情,轻轻对男子说:“爷,您是要什么样的伺候?”

男子瞳孔紧缩,失神了瞬间,然后一改开始的淡然,突然暴躁的站起来,对水珑破口怒训,“这是谁教你的玩意,伤风败俗!”

水珑一副无辜的样儿,轻飘飘的说:“夙央教的。”

“狗屁!”男子啐骂。

水珑说:“爷也觉得夙央是个狗屁?”

“……”男子被哽住,转身欲走,“小丫头不懂伺候人,爷不要了。”

“爷,您进了这门儿,就没有不付账出去的道理。”水珑说。

男子被气笑了,回头狠狠盯着水珑,“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