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曾经,也在这里练剑。那个时候,她还坐在这个竹屋里帮他画了画呢。现在,既然他不在了,那么,他的剑,她来练,破月和残红,总要在一起才行。

“有事?”冯掌柜从门外进来,眼角扫了一下角落里的那个人。自从小姐和东家都走之后,这个人几乎每天都来,每次什么也不说,喝完酒就走人。

他做梦了。梦到他们的家了。缓缓睁开眼,千容正坐在床边好奇的看着他,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

至此,情帝泰安二十五年,由皇后娘娘引起的政变到底结束。后世人称之为“蔷薇政变”。

“叮”的一声,残红出鞘。

“子离!”水茗香大惊!随后又看着千容大叫:“你卑鄙!”

“没事。赵姑娘怎么还不来?”端木景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有些着急。

“来人!把那些舞姬给朕抓起来!”皇上也是面带异色,虽然心里有点痛快,但是,他还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宰相大人的计谋。故,先抓人,不宣召御医。

“皇上驾到——”

“爹,是姑姑派人送信过来了。”水建昇恭敬的把手中的信递给水名成。

身后传来云风清的叫声,千容一回头,下颌忽然一痛。

三少眼巴巴的看着千容,小心翼翼的挪到千容的身边,用肩膀碰了一下千容:“千容,我饿了……”

“小姐刚醒。进来吧。”千容没事,铃儿对端木祈的气,也就消了大半。

女孩听到外面那群人的声音,渐渐远离这个山洞,于是走出洞外,向下看去,少年正被那群锦衣卫围在中间。即便相隔这么远,女孩也能看到少年那不屈的眼神。

端木元看着轩辕祁脸上不自觉融化的冰颜,有点莫名其妙。

“姑爷,小姐今天有点不对劲,您还是别去看她了。”铃儿一脸落寞的开口。

“谢天谢地,公子保佑!”何醉双手合十,嘴里念叨几句。

千容手一松开,端木祈就施展轻功跃到门头上,扯下那块遮着牌匾的红绫,随后又轻盈的落到千容身边。

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和客栈里的摆设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千容环顾四周,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大惊小怪,准备出去。

好狂妄的话!说这句话的,当然不是端木二少,而是车厢里另一个冰冷的声音——轩辕祁。

千容复又至端木祈身前站定,“啪啪”的拍起了手,一边拍还一边叫好。

“那我就先帮小姐收着,省的哪天姑爷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不认账!”铃儿欢喜的把合约叠好,塞到袖子里。

千容忽然又想起第一天见到大夫人的情景,她还没有时间弄清楚,大夫人眼里的那抹疼惜是为什么呢!

“那你们需要小楼做什么?”千容的风范,好像真的是小楼的楼主一样,荣宠不惊,淡定的很。

就在两人在树上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端木祈那厮的身影出现在芙蓉院内。

“娘,请喝茶。”千容从铃儿那边端过茶水,递给端木夫人。

“啊?小姐,习、习惯?”铃儿大惊,她怎么不知道她家小姐习惯一大早在街上狂奔?貌似,这是第一次啊……还是在新婚第二天……

“你是我相公?”千容突然大脑短路的冒出了一句。不是叫她嫂子么?

“端木祈是吧?”千容也不指望端木祈帮她揭盖头了,自己随手一掀,拿下凤冠,从床边站了起来,“这是我的规矩,你以后照做就是了。”

“大夫人。”大夫人的话还没说完,铃儿忽然插嘴。

“铃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包括我是怎样的人。”千容知道,这丫头终于现她的不对劲了,也不多解释。

“这跟季情香有什么关系?”千容问。

“她这次来云国,是追着我来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追你?”千容蹙眉:“这么说她是暗夜的人?”

“算是。”

千容忽然想起了林子里的那个晚上,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是大夫人没错!出嫁前一天,大夫人就是用那双眼睛,那么温柔的看着她,让她嫁给端木祈。

大夫人是暗夜的人,季情香也是,赵仁渊还在暗室里折磨大夫人。把这些拼凑在一起,看来,赵府就是一个掩饰,赵府里所有的所有人都是暗夜的人?换句话说,赵仁渊就是暗夜的统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娘子想到什么了?”端木祈在千容身边,见千容沉默不语,忍不住出声问。

“没什么。回家吧。”这些还是等她调查清楚之后,再告诉他也不迟。

“家?”三少被这个字弄的心花怒放,以后,是不是就是他和她的家了?

千容随口说起,已经习惯了,未央山就是她和风苍的家,也是小楼所有人的家。可是,一想到已经不在的风苍,这个字,还是有些刺耳。

因为黑暗,三少看不清千容脸上的表情,仍旧欢喜的拉起千容的手,紧紧握住。

一出门,何醉和铃儿正守在门边。千容看了两人一眼,表情淡漠,什么话也没说。三少见到玲儿,故意眨了眨眼。

何醉看着两人手挽手的背影,在铃儿耳边喃喃了一句:“但愿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