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冷笑一声:“谢我?本宫没听错吧,你不恨本宫?”

如今她又嫁做他人妇,承蒙祁煜又这般疼惜她,她应知足并且好好珍惜才对。

进宝拼命地摇头。

进宝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出现了幻听。轻声问一旁的鸟儿:“你可听到有人说话。”

乐奴起身道:“婕妤,您是不是怀孕了?我听宫里的人说过,怀孕的初期总是犯困和头晕。”

不近人情?

“等你路过。”

太后扫视地上跪着的众位妃嫔,目光最后落在进宝的身上。众妃皆顺着太后的目光向后望去,看到进宝犹自站着,惠妃朝她暗递眼色,示意让她跪下,而其他妃嫔或是无奈或是偷笑。而张美人眼眉一挑,神情极其轻蔑不屑。

接着,太后又问祁煜一些事情,无非都是母亲关心儿子的话语,进宝在旁听着,不做言语。

被进宝抓住,永乐不停地扭动着小小的身子挣扎,要往她后面的宫女身后躲。

他拉着她。将她拥入怀中。

乐奴见她说得奇怪,不由得抬头看她。

“惠妃姐姐。你不怀疑我是妖怪?”

礼方毕,忙有宫女搀扶她起身。

进宝垂眸道:“皇上恕罪。臣妾忍不住。”

但不该说地话也已经说出口。她又能怎么办呢?

“在接张美人地宫车到达甘露殿地前一刻。我希望你去到皇上面前……”进宝幽幽地声音。既缓又柔。却令乐奴紧张不已。屏息凝神地听着。“……向皇上禀告……佟婕妤忽然不见了!”

而会耍心机。玩手段地人。也绝对不会在刚刚侍寝地次日来耀武扬威。甚至动手打她地贴身奴婢。

进宝冷笑一声道:“你离开中庆宫。也没见你死啊!”

乐奴一边躲一边笑:“我为你讨来厚礼。你不但不谢我。怎么还怪起我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带了宁嗽散来,每次服四钱,睡前用热汤或是淡姜汤服下,有助睡眠!”

“你没听说吗。昨个中庆宫张美人侍寝地事情?”

她想叫来人打听一下,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在这宫中,乐奴的消息一向灵通,说不定她会知道些什么。

她们走后。宫女前来打扫房间。现地上有个东西。急忙拿给进宝看。

“齐大人……”进宝不得不高声打断他,她刚刚醒过来,本来想找个陌生的人聊聊心事,原本以为他是个很懂得倾听的人,就算没有什么良好的建议给她,她心中的疑团说出些,也是好受的。

“主子英明!”

“怎么会害我呢?你也看到了乐奴的样子了,如果你不带她去,万一她心急如焚地作出什么事情来,让我腹背受敌,那才是害我!”

进宝急忙放下轿窗的帘子。

她揉揉眼睛,望着那人。

进宝继续道:“我佯装被茶水呛到,然后趁公公换衣的功夫,将出宫令牌拓写下来,再用萝卜刻成假令牌,让乐奴拿着假令牌,蒙混出宫!”

“可是这封信上又没称呼又没落款的,很难看出是给谁的。”

进宝不咳了,抹抹嘴角,鸟儿扶着她重新在榻上靠了下来。

“刚刚!”

鸟儿摇摇头。

好话谁都爱听,邓尚道也不例外,进宝的一番话,比给他任何金银的赏赐,都令他心花怒放。

万海面带笑容地又说:“皇上还说,如果婕妤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吩咐奴才,以后这宫里的太监宫女不听使唤,也只管告诉奴才!”

仿佛亲人骤然离她而去,来不及告别的遗憾,在内心中积聚成伤,一旦梦中再见,难分难舍的痛。

那些奴才的罪名虽然是有眼无珠,以下犯上,实则也是这些奴才们咎由自取,忘记了他们的主子究竟是谁?

进宝冷哼一声,要她哭,她偏不,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进宝趴在榻子上,看他从旁拖走,眼见他流血的眼窝,心中难过。但同时又向丽妃望去,瞥见她稍稍地松了口气,继而又立刻垂下头,假装十分委屈,万分痛心。

幸运的话,她还可以活到太后回宫。而太后回来,也未必会向着她,查明真相还她清白,不幸运的话,几板子下去,她就香消玉殒。从此以后,没人再知道丽妃的秘密,她可以安枕无忧,若太后问起,丽妃也可以推说,是她身子弱,没能经受得住。太后责罚,她人已经死了,轻轻几句责骂,又能奈丽妃如何呢?

一个太监领着一名宫女从花园地一侧走了出来,那宫女约莫二十五六岁,相貌平庸,一身衣服也与一般宫女有别,仿佛专做洗衣一类苦工的。

“是啊,这里为何有具死尸在场?”

进宝不禁咋舌丽妃的心狠手辣,但她不动声色地拧起眉头,假装不是很明白地问:“既然娘娘不是为了朱婕妤的事情,那又是为什么呢?”

太后要玩。

太后点点头,眼角又瞥了瞥进宝,心想这下可无从狡赖了!

这个潇湘隐士又是谁?她不认识,为什么会以孙家方亭入画?

紧接着她用鼻子哼一声,不屑地说:“太后召见又有什么了不起,连婕妤都没封上,不过才是个美人!”

“黑咖啡,培根三明治,我每天早晨都要吃的!”

进宝一惊,差点跳起来,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美人真会说笑,天底下还有太医治不好的病?”

进宝犹豫着要不要离开之际,冷宫的门突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