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人情?

院中的人影踌躇着,缓步走进暖阁,暖炉的微光中,那人一身暗红的官服,腰间系着一个银鱼袋。

太后扫视地上跪着的众位妃嫔,目光最后落在进宝的身上。众妃皆顺着太后的目光向后望去,看到进宝犹自站着,惠妃朝她暗递眼色,示意让她跪下,而其他妃嫔或是无奈或是偷笑。而张美人眼眉一挑,神情极其轻蔑不屑。

分明是暗喻她另有图谋。

被进宝抓住,永乐不停地扭动着小小的身子挣扎,要往她后面的宫女身后躲。

“可是你怎样?”祁煜追问。“转过头来,看着朕说。”

乐奴见她说得奇怪,不由得抬头看她。

进宝摇摇头说:“不怪姐姐,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按时服药而已。”

礼方毕,忙有宫女搀扶她起身。

“是。”进宝毫不犹豫地答道,然后又说:“皇上以为臣妾想问什么?”

但不该说地话也已经说出口。她又能怎么办呢?

菀桃偷偷地像鸟儿和乐奴看去,但她们两人均摇了摇头。

而会耍心机。玩手段地人。也绝对不会在刚刚侍寝地次日来耀武扬威。甚至动手打她地贴身奴婢。

菀桃一见,急忙去捡衣服,有拨了拨碳炉中的火,让火烧的更旺一些。她要为进宝再度披上衣衫。

乐奴一边躲一边笑:“我为你讨来厚礼。你不但不谢我。怎么还怪起我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多谢齐太医提点!”

“你没听说吗。昨个中庆宫张美人侍寝地事情?”

进宝觉得有些累了。扶着鸟儿回到内堂休息。但躺在床上。她又睡不着。不由得又想起了张美人。

她们走后。宫女前来打扫房间。现地上有个东西。急忙拿给进宝看。

“大人。我想我没什么事情了!”

“主子英明!”

白虎恍然看到。一株清高含苞待放地白莲。被深宫里地无名火煎烤烧灼。竟开出娇艳地粉红色。

进宝急忙放下轿窗的帘子。

她手心中地是一块比指甲大一点地圆形小盒子。盒子银色。极其薄。

进宝继续道:“我佯装被茶水呛到,然后趁公公换衣的功夫,将出宫令牌拓写下来,再用萝卜刻成假令牌,让乐奴拿着假令牌,蒙混出宫!”

万海说道:“可我今儿来婕妤您这儿地时候。怎么没听您提及啊?”

进宝不咳了,抹抹嘴角,鸟儿扶着她重新在榻上靠了下来。

想到此处,进宝不由得遍体生寒,打了个寒战。

鸟儿摇摇头。

“邓大人,皇上可是问过你什么?”

万海面带笑容地又说:“皇上还说,如果婕妤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吩咐奴才,以后这宫里的太监宫女不听使唤,也只管告诉奴才!”

不是因为总是梦到紫瞳,她才觉得熟悉,而是打内心深处,对这个梦境,有股莫名的悸动。

那些奴才的罪名虽然是有眼无珠,以下犯上,实则也是这些奴才们咎由自取,忘记了他们的主子究竟是谁?

还不是拜您所赐,既然想让人磕头请安,去承欢殿多好!进宝憋了一肚子火,心中暗道。

进宝趴在榻子上,看他从旁拖走,眼见他流血的眼窝,心中难过。但同时又向丽妃望去,瞥见她稍稍地松了口气,继而又立刻垂下头,假装十分委屈,万分痛心。

丽妃幸灾乐祸地一笑,命令道:“来人啊,将佟美人带下,重责三十大板!”

一个太监领着一名宫女从花园地一侧走了出来,那宫女约莫二十五六岁,相貌平庸,一身衣服也与一般宫女有别,仿佛专做洗衣一类苦工的。

“乐奴是你宫里的人,今晨在芙蓉园的荷花池里现,你有何话说?”丽妃又问。

进宝不禁咋舌丽妃的心狠手辣,但她不动声色地拧起眉头,假装不是很明白地问:“既然娘娘不是为了朱婕妤的事情,那又是为什么呢?”

她这又是何苦呢?

太后点点头,眼角又瞥了瞥进宝,心想这下可无从狡赖了!

亭中站着一名白衣女子,身姿袅娜,生的一双紫色的瞳,半是惊半是喜地向远处眺望。

紧接着她用鼻子哼一声,不屑地说:“太后召见又有什么了不起,连婕妤都没封上,不过才是个美人!”

进宝看着茶碗,甚感疑惑。

进宝一惊,差点跳起来,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进宝不想与她为敌,目光若有所指地瞟了瞟这间屋子说:“这到和奴才们无关,只是半夜的时候,总是能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让人心绪不宁,如果能换个屋子,想来也不会旧病复!”

进宝犹豫着要不要离开之际,冷宫的门突然打开了。

“犯罪家属劳作的地方?这分明是受罚的惨叫!”

美人,在进宝的心中,应该是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进宝不想与他们撞见,见身后有座假山,闪身躲了进去。待他们从她身旁走过去,她怕藏的太浅,被他们看到,摸着身后的长了苔藓的石块,向更深处躲了躲。

“你也不小了,在过两年就该婚配了,到时候碧莲就可以投到我们家了!”

半晌,太后开口道:“果然是……”

“徐安啊,我看孙文举也不外如是啊,什么本朝第一画师,简直就是徒有虚名!”太后轻声慢语地说道。

“全数拿获,只是那个带头的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