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诗经》‘邶风’里的《击鼓》篇。”我脱口而出,这诗词我读过多遍,经岑参口诵出,诗词竟焕着让人怦然心动的生命力。

我嗯了声,又道:“我只是喜马却不懂马。”

我又看了好几遍后,小心翼翼地折起,藏到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绕过屏风来到了梳妆台边,凝眸望着镜中的自己,每次去见他,总是会独坐愁空房,轻履步庭下,想像着自己该以何妆容、何装束去见他。

不知我在岑参的眼里是否也是这般弥足珍贵之物,会花尽毕生的心血来护之庇之?

那厉声让我听着心惊,母亲的嘴角轻轻一撇,曾经云淡风轻的母亲,曾经温柔端庄的母亲却因为门户不对而雷霆万钧。

母亲,你有我和父亲,你为什么心在苍老?为什么很难在耳边听到你细细碎碎的话语?为什么靥如幽兰的笑容已疏离而去?

岑参说邙山一别,他一直蜗藏于老宅里,他的志向不知被遗忘在什么地方了,每天只想找寻伊人的痕迹。

“去哪里?”

不错,来赴约的人正是岑参。

落寞地来到一家茶铺,小二上了最上等的花茶,这才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点酸,想是走多了路。

时间不早了,我让顺喜早点歇息,自己也熄了烛,月光皎寂,树影拂动。

“这就走了。”语气十分凄切、紧迫。

她又道:“记住妹子,教你一些基本的驯夫术,留着日后用,男人骨子里都有股贱性,你越对他好,如此持之以恒,开始他能感受到这份关切,日子久了会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一处没为他着想,他会记得一辈子的。女人要懂得欲擒故纵,女人那张曾摄人心魄的脸时间长了已没有什么吸取力了,俗语不是说得好吗?‘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所以女人要懂得对自己好,该拿劲的时候要不露声色……”

岑参急了,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真是庸人自扰!

我又将头低得低低的,让人第一眼会觉得是个随身的丫鬟而已。

不多久,脚若灌铅般沉重,心不知是来不及梳理亦或是在见到岑参的瞬间就已乱成一团,此刻只觉得铺开盖地地天旋地转。

骨子里终还是不想听他说下去,我不愿这层窗纸这么快就被捅破,于是一跃而起,直扯上官居睿的红色锦袍。

莺啼燕语,春光不似当年。

男子比起女子来说,终是强者,我片刻功夫就没有了劲道,而对上官居睿来说只是皮毛之庠。

“被我感动了吧!”他倒也直接。

上官居睿很吃惊,原本不大的眼睛在惊愕之下倒也浑圆,大红花丝边镶着领口、袖口,大团一簇的花衣底,原来男人着红色确也好看!

果不其然,随意找个理由轻松地说服了父亲,跟着红毛刹出时天还未曾亮,曙光欲破,不多时,便出了洛阳城,隐约走在一片树林边,听见鸟鹊被惊起,扑腾跃飞的声音,在静静的夜里,分外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