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我多想,师傅已奏起,在洋洋乐曲声中,我仿佛已身在那个远古站乱的年代,看见樊于期拔出宝剑,抹脖自杀;我仿佛看到荆轲从燕国出到咸阳去,在易水边送别的情景,太子丹和宾客们穿着白衣白帽,神色悲戚,我好似听到了荆轲所唱的那一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尔后荆轲拉着秦舞阳跳上车,头也不回地朝咸阳方向去了;太子丹和宾客们听了他悲壮的歌声,都伤心得流下眼泪。

我似已无法支配自己,任凭指尖在弦上轻绕,乐音缕缕垂捻,当我抬头望去,白云已散去,天空如琉璃般晶洁。

我努力地寻着白衣飘袂的男子,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如飞鸟掠过,在红花绿叶中划过一道身影,空留我想入非非。

男人在比着财富和权力,女人则比着华服和饰,看谁打扮得花枝招展?看谁髻做得高而蓬松?看谁脖颈上露出的皮肤白皙?

喜欢父亲书房里散出的紫檀木香味,矗立在书桌前的是父亲的笔架,上面是特制的狼毫,书房正中央摆的是一只玉雕的貔恘,大气而威猛,父亲曾说过生在这么一个盛世大唐,真觉得很幸运,玄宗皇帝治国有方,而且不歧视商人,所以他才能如此扬眉吐气,要是在魏晋南北朝的时候,经商之人如出门,马不能骑,车都不能做,可是最下等之人,只富不贵。今天的他不仅富裕,还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爹还没有回来?爹的应酬总是那么多!爹最近都没有来看我了?我有好些天没见到爹了?爹……”我边说边细数着。

“老爷最近经常不在家。”顺喜为我宽衣,换上女儿装,“否则你可就要倒霉了!”

我嘲之一笑,真是还没过美人关,却已不胜酒力,倾颜阁的姬人劝酒的本事更是一流。

他有人的记忆,听罢也就印在了头脑里,他说这里的乐曲着实不错,虽说是烟花场所,却不入俗流。于是倾颜阁与我来说,一弦一柱都吸引了我,或者说,也就成了寻灵感的地方。

“小姐,该起了。”顺喜进来为我梳洗。

置身于父亲为我和母亲建造的新宅,我真的不相信这是即将成为我们居住生活的场所,因为这简直是我只在梦里才见到的高楼画阁,当它粉雕玉砌般袭在我和母亲的视野中来时,那份诧异,那份惊喜已无言而语。那天我看到了母亲一直漾在嘴角的笑,没有一丝的掩饰从内心舒展开来的惬意的表情。

原来那女孩儿叫顺喜,看年龄约摸和我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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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鸿声说他现在是程府的管家,是父亲让他去幽州接我和母亲的,他带有父亲的书信,母亲说那上面是父亲的笔迹,她是不会认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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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形势不对,只能插嘴言道:“徒儿先行告退了。”

真是被顺喜说中,今年的赏花盛宴定会有一个如意情郎出现,白衣飘袂的男子咏诗的背影已在我心中生成了一个定格的画面,让我回眸无数。

赏花宴的当天晚上,我已心海翻滚,女儿家的心事竟是这般,在瞬间就接纳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并且牵肠挂肚。

我独自来到了牡丹园边,冷月窥照,风儿簌簌,心却是满心欢喜,那一地的艳红,如江南红颜般地展示它的绝代风华,在月光的倾泻下,欲敛眉头,偏上心间。

“小姐!”

猛地传来一个声音,把我吓了一跳,热闹的牡丹园在此时应是静寂的。

“没吓着你吧,小姐!”定睛一看,竟是李伯。

“老奴本不想上前来打搅,可看你一个在这傻笑,禁不住纳闷,不知小姐为何事在此偷笑?可否能与老奴来分享!”李伯长长的胡子,飘浮胸前。

我心猿意马地支吾无语,想想自己平时说起话来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今日却镇定不住心绪。

我真的有笑吗?自己竟全然不知,我强行敛住了情绪,道:“我笑自是有可笑之事,不过这可笑之事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能与他人分享。”

李伯闻罢,没有言语,但见他掀髯而观着一丛牡丹,似有所思。

“倒是你这么晚了,还在牡丹园里做什么?”我问道。

“呵呵,白天这里喧嚣了一天,不爱惜花的人随意践踏,瞧!刚绽放的花朵竟有了落花。”李伯面露心痛之情。

真是个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