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叶醒来后想,是不是泓桢出了什么事情。她想打听京城里的事情,但自京城回来的人莫不是三缄其口怕惹祸上身就是心有余悸,只隐约地知道京城确实出了什么滔天大事。

那长得像女人的男子嘻嘻一笑,笑容满面,眼神漠然,“刺伤我们小主人,当然是一个死字。”话音刚落,霍英身形已动,刹那间穿过无数士兵袭到泓桢面前,纤手擒住他的脖颈将他死死地压在柱上。

城郊外驻扎的军营外,小栾嘴唇干爆,憔悴不堪,躲在杂草中一直在等待机会。

罩头披风阴影下,何家福淡淡道,“告诉马帮主,让他三日后将货运到我货舱里。”说罢他拽了泓桢一把,小栾紧跟着何家福的身后,三人顺着人潮左挤右涌朝着城门口跑去。

何家福轻手轻脚地推开卧房门,方诗诗正单手支撑着脸在灯下头一点点的小憩,听到有动静警觉地抬起脸,看到站在门口的何家福惊喜地站起身,何家福手指在唇边顿了顿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走的很慢,忽而停步回身望着来时的路。

皇宫。

何家福勉强笑道,“最近局势那么动乱,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也不知丁大叶为何偏偏现在来京城搅这趟浑水。”

我还没出家前曾经和何家福在一个私塾里读过书,他自小又谦逊又低调,身为沈家金贵小少爷,身后总一对双胞胎少年保护着他,没人敢动他一根寒毛,没人敢伤分毫,连私塾师傅见了他都巴结赔笑脸。

泓祯瞧着火堆,眼里泛着冷笑声并不说话。

丁大叶嘱咐喻思荇好好养伤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坐在马车里,撩开车帘看着窗外,路上已无行人,深夜却因有白雪映射而白皑皑一片。

丁大叶扶起礼全,她亲自送礼全出门,远远驻足,心中忽然升起感伤,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不过转瞬。

丁大叶斜睨了他一眼,喻思荇双手托着脑袋仰望着夜空道,“这五年我日日夜夜为朝廷办事,为皇上办事,为喻家办事,我真得累了。”

丁大叶自官府出来一路心神恍惚,前路有官役敲锣清路她都如若未闻,直直地就走进了队伍里,官役一见有民妇如此胆大包天胆敢惊驾相爷官家,拔起佩刀就砍去。

丁大叶拢了拢厚厚披肩静静地躲在树后,只见一人缓缓走了进来。

三爷挡在丁大叶身前放肆地瞪她,口沫横飞怒吼骂道,“臭丫头,别以为你救了我一命就想霸了我在临汾铺子。当初大哥亲口让我来管那铺子,就算我把它都败了也不关你事。”

深夜,丁大叶随着马车颠簸昏昏欲睡,她早已疲惫不堪,微阖着眼依靠在车壁上,低低问赶车精瘦男子,“他们没为难三爷吧?”

“丁大叶。”他失措喊了一声,霍地站起身,一旁小几上果盘被他碰到,青嫩果子点心撒了一地,这边动静虽然不大,但因他这人本就令人瞩目,虽然看台上戏精彩那台下不知多少目光也冲着他投来,戏台上段儿也微微抬眼朝他看来。

“不行,这怎么行。”阿山一脸骇然的闪开,他不停的摇头。

她站在门外袖掩脸轻轻咳了声,屋内并未有人接应,娟儿睡了?她心里急着和她的小丫鬟娟儿分享买来的好玩的小玩意,也不多想就推开门,笑脸一抬,嘴角抽搐,笑容僵在脸上,拎在手里的包袱啪的掉在地上,各类小玩意滚了一地,“爹。”沈时景露出白牙讪笑。

沈石是薛孟的拜把兄弟,薛孟是这扬子江总瓢把子,为人慷慨大度,仗义豪爽,精明能干,这浪破江上几百条船都是他的。每条船上,拉纤的,摇桨的,撑篙的,掌舵的,做饭的,林林总总,小的船至少有几十个伙计,大的有几百个伙计。薛孟那条船是江上最大的,船上的伙计也是江上最能干的。

薛孟冷冷道,“这两天江上要起风浪,你要是不怕丢小命的话明日开船时上船吧。”他瞥了沈石一眼,语气温和道,“你带几个弟兄照着我给你的单子到市集上将东西买齐。”

马车很快到了别院,丁大叶径自掀开车帘下马车,喻思荇没有跟下来,他只是撩起车帘,含笑道,“晚上夫妻打架时,下手轻一点。”他朝她眨眨眼扬长而去。

丁大叶一个激灵,她清醒了过来,一滴滴的温热落在何家福的手上,灼得他微疼,轻轻拌过她的肩膀,捧起她的脸,借着月光,丁大叶苍白的脸上,红肿的伤痕未消,她的眼里盈满了泪水,“他真得走了。”

一旁的侍婢为小皇叔掀开车帘的一角,他微微侧头朝着马车外望了眼,凤目染着淡漠,那为的弓箭手向他请示,他嘴角溢着冷笑,那弓箭手低受领。小皇叔端坐在马车里,他见伶儿一脸的不高兴,伸手就将她揽在怀里,“伶儿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何家福头抵着丁大叶的,甜腻腻地喃喃道,“外婆说我什么糗事了?”

深夜如水,丁大叶蜷缩在何家福的怀里,脑海里都是何家福那冷漠疏离的模样,他的声音在耳边旋绕。

这人不是斐冬玉又是何人。

丁大叶怔怔地看着失态的喻思荇,他隐忍地述说,就像是把心里所有的愁思压抑一古脑地倾倒出来,她一步步的后退,脑子隐隐而痛,“好了,我已经知道了。”她一句话截断他的话,暗暗使内力推开他,“相爷。”她故意如此喊他,希望他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喻思荇淡笑,“既然你知道他不在,可你又为何还来?”他缓缓走近丁大叶,如墨长懒懒地垂在胸前,领口微松露出白玉锁骨,低着沉不见底的黑眸,他倾身在她的耳边喃喃道,“好久不见了,丁大叶。”他的脸颊几乎要贴着她的,几缕丝划过她的肌肤,竟有一种惊悚薄凉的触感,丁大叶像是被蛰到,猛地倒退两步,皱眉看着他不说话。

丁墨醉抽泣地慌忙点头,“旧疾,只是好多年都不曾复了。”

红姐笑道,“红姐怎么会骗你呢。”

闻宁让那些下属都先回去,他领着何家福丁大叶来到内堂,桌上已经摆了许多菜,红姐忙前忙后地招呼人煮菜端菜,家仆婢女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热闹得不得了。何家福笑道,“大嫂,稍微整些菜就够了,我们都是自家人,不要这么见外。”

丁大叶真得很喜欢这位外祖母。虽然她们只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却仿佛认识了很久似的,她亲切的微笑征服了她,让她不得不死心塌地得喜爱她。

“姑奶奶,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下贱,姑奶奶您就大人有大量别同我们一般计较。”癞皮们端端正正地跪了一地,哭哭啼啼地不停地扇自己的嘴巴,“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他们双目各各都肿如馒头,眯着一条条的缝隙看着丁大叶慢吞吞地捞起地上的一堆银子银票钱袋,她将这些东西拢成一堆包起来甩在肩膀上。

“爷,钱袋被人偷了!”

老人家说过,夫妻对拜,腰弯得越深越久,爱得就越深越久。

丁大叶想了想道,“其实我和你并不是很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上亲戚来了,疼得我死去活来的,杯具啊,每次亲戚来都生不如死的……断电了,舍友都睡了,不好意思打扰她们,你们也早点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