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福忽地跳了起来,笑得像个小孩子,他揽腰抱起丁大叶满院子里乱转,“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待他回过神忙小心翼翼地将丁大叶放在藤椅上,单膝跪在她的身旁,迫不及待地将头搁在她的肚子上,“让我听听,听听宝宝有没有叫爹爹。”

漫山的桃花暗香袭人,染满整个林子的桃花压得桃树枝头沉甸甸,它们开得那么烂漫灿烂,如同这世间最柔美的少女嫣然一笑,漫天柔白,盘根错节的千年古树,纷纷扬扬的殷红桃花似雪般落下,纯净美好地落了一地。

眼见这年轻男子如此嚣张,底下的人脸色沉阴,大喝一声就身形暴起挥剑飞上树齐齐攻来,来势凶猛数道强劲的剑气破空朝着他罩门去。

喻思荇嘴角微漾弧度,“你这么说真是冤枉我了。”

执着笔的手顿了顿,何家福面无波澜,他仍是头不抬继续批阅账簿,“小栎来找过你?”

“小海的事……”宋熊倒了一碗酒递给丁大叶,“丁姐,你不要太难过。”丁大叶微笑接过,她仰一口饮下,喉结涌动,一时太急被呛道,她伏着身子剧烈地咳嗽,脸涨得通红,宋熊忙帮她拍背,“丁姐,你没事吧?”

丁大叶到现在还恍如梦中,她坐在小海空荡荡的房间里,目光四周地巡望,他的东西一样也没带走,可是他的人已经离去了。

何家福缓了缓情绪,他搂丁大叶在怀,头抵在她的肩头虚弱道,“有人夜闯沈宅,外公受伤了。”他十分自责,“我真是该死,如何对得起爹娘的嘱咐,我答应过他们一定会好好孝敬外公外婆,好好照顾他们,不让他们出一点事的。”

丁大叶这样想着便加快了脚步依着记忆的来路回到别院。远远的,她站在街角,就见何家福站在别院前的大前堂,今早就跪在门口的那些富商模样的人都跪着聚拢了上前,她疑惑地闪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别院前。

丁大叶依靠着车壁,她虚弱地闭着双眼,身子随着马车一摇一晃,斐冬玉坐在马车外,端坐在车夫身旁,那车夫是个热心的老伯,他瞧着丁大叶与斐冬玉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偷偷调侃斐冬玉,“小伙子啊,怎么,同你夫人吵架了?”

黑虎嘿嘿笑了两声,“小娘子,你爬这么高干什么呢,快快下来给虎爷亲一口。”

丁大叶心头恍惚一时愣神,许久才呵呵淡笑道,“十年啊,真久了。”她深呼了口气,“我走了,”她忍着笑朝喻思荇摆摆手,“胆小鬼!”

丁大叶低眉含笑摇摇头,她想了想正欲说话,门口传来声响,红姐同她一道朝门口望去,只见家丁领着一个陌生的小厮走了进来,那小厮很有教养对着丁大叶福了福,“何夫人,何公子正在相府用宴,我家爷命小人来接夫人到相府同聚。”

何家福年轻的额头上沁着汗,“爱。”

“哪个老女人,你们不会再说我这个老女人?”丁墨醉自嘲地低笑,她端着一盅甜汤走过来,斐齐乐瞥了眼微微失神的斐东玉,手肘撞了下他,斐东玉忙回过神,他笑容勉强,斐齐乐说话从来都很甜,他道,“嫂嫂怎么会老呢,嫂嫂永远青春貌美。”

何家福搂着丁大叶寻了位置坐下,嘱咐那些站起来迎接的人都坐下,“怎么,你们在谈什么?”

丁大叶四处观察着沈府,真得只是寻常人家的院子,一切从简却又十分惬意温馨,豁然一片明晃的阳光照耀着整个大院子,粼粼湖面上浮着荷花昭示着夏天的到来,亭亭柳树随风摇曳,藤蔓缠绕,一花一草皆可看出主人的用心。何家福一手托着肥兔子一手搂着丁大叶,呢喃道,“我猜你一定很喜欢这里。”

白子业叹了口气,“天色不早了,”他拍拍喻思荇的肩膀,“你也早些休息吧。”说着他便让家仆领他去客房休息。

喻思荇略略礼貌地瞧了眼丁大叶,他不卑不亢引着白子业,“现在天色已晚,不便回……咳……回去,还请府上暂住一晚。

斐东玉见妻子黯然,他微愣,眸中染着暖意笑道,“墨醉选的,我又岂会不喜欢呢。”他执着玉坠佩戴,修长手指拨了拨那翠绿,微微晃动间透着晶莹温润。沉默了下,“真好看。”他说话间毫无敷衍之情,自他认真而专注的模样就可看得出他的努力,努力地对他的妻子好,爱护她,免她有任何伤害。

何家福坐着轿子,那严肃的太监总管一路在旁伺候着,“何爷啊,您这又是何苦呢?”他腆着大肚子一路小跑,显得有些气喘吁吁,“皇上前几日两下两道密旨招何爷您回京……得知何爷在扬州成亲,龙颜大怒。”

何家福收起他一贯的优雅微笑,神情认真坦诚,“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也该明白我若是真……我会不顾一切……”他低退后一步,恭敬行礼,目色潋滟好似幽潭碧湖,“承蒙公主错爱,家福乃一介山野村夫,不敢高攀,公主恩情一生一世感激不尽。”?他轻轻摆手,家仆端上两只酒杯盈盈为二人斟满,他伸手递给念桥一杯,自己也执着一杯酒,真挚淡笑,“家福无以为报,只好谨以此酒,先干为敬!”他仰之际,浅杯已见底。

丁大叶皱皱眉,何家福低头,纤细的手指为她擦去鼻尖的沁汗,他一头黑顺如绸的长滑落在她的无力的手上,“我一路抱你着横穿了整个扬州城,估计整个扬州的姑娘都……我和你……,”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一脸惋惜,“最近上门说媒的都少了,如今门可罗雀,瞧着这阵势我是娶不到娘子了……”

陈写诚仰脸长叹,他大手一伸便将陈写义和陈悠云搂在怀里,“人是我杀的,我明日就会去衙门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她在他心里已经那样重要了……

何家福打着一把伞,一身青色长袍,遥遥站在大雨中,他含笑缓缓走来,犹如从一幅山水画中走下的人儿,雨水打湿了他的长袍,竟有一丝弱不胜衣的柔弱感。

何家福将何子珏从头顶放了下来抱在怀里,何子珏小小的头从他的怀里探出来,他呀呀地兴奋地指着人群直喊,拥挤的人们被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吸引了目光,纷纷赞叹,“好可爱的小娃娃。”“谁家的孩子这么俊。”“这孩子简直就像个菩萨旁边的小金童啊。”

何家福看着他怀里的丁大叶,她卸去了防备地模样,脸红彤彤地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何家福的气息开始乱了,他在丁大叶耳边轻轻喘息,他看着她半透明的耳垂,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耳垂处轻咬了一口,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他咬着她的耳垂轻舔啃吮,丁大叶头脑里的那根紧绷的神经瞬间炸开,她身子一阵颤栗。

小张不情不愿地去掀开盖在女尸身上的草席,他看了一眼,头一扭就吐了,丁大叶撇撇嘴,何家福倾身在她耳边偷偷道,“我早说了,你真不像女人。”

何家福忽然拦腰抱起了她,丁大叶夹着他的腰,他压着她靠着墙上,他低头贴着她的鼻子道,“你昨晚是这样亲我的。”他一手压着墙,另一手捧着她的脸,吻就柔软地落在她的唇上,丁大叶紧搂着他的背脊,她仰着脸接受着他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