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弗洛伊德在场,布雷尔伸手按在她的手臂上。“待一会儿吧,弗洛伊德跟我没有瞒着你的秘密。”

又怎么样呢?布雷尔问自己,如果玛蒂尔德真的对弗洛伊德倾诉,说我对她的疏远,她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差别呢?弗洛伊德大有可能早就知道了这个家庭里生的每一件事情,他都看在眼里。他不是个机灵的医学诊断专家,但是他很少错过任何与人类关系有关的事情。还有,他一定注意到孩子们对父爱是如何渴求,无论何时只要他一出现,罗伯特、贝莎、玛格利特与乔纳斯就蜂拥到他身边,欣喜地尖叫着“西格叔叔”,甚至连小朵拉都露出微笑。弗洛伊德在家里的出现无疑是件好事,布雷尔知道他的注意力太集中在自己的事情上,因此,无法顾及家里对他的需求。是的,弗洛伊德取代了他,与其说布雷尔有羞愧感,毋宁说,他对这位年轻朋友大体上是心存感激的。

他们拾级而上,经过布雷尔在二楼的办公室,来到三楼的宽敞公寓——玛蒂尔德正在等候。以36岁的年龄来说,她是个颇具吸引力的女性。她光滑如丝缎的皮肤,突显出精雕细琢的鼻子、蓝灰色的眼睛、棕栗色的浓密头,长长的穗带则将头盘在她的头上。白色短衫穿在身上,灰色的长裙紧紧缠绕在她的腰际,显露出她曼妙的身材,虽然她几个月前才生下第五个孩子。

“那么,约瑟夫,你就会知道我的挫折感有多大了。这不公平!看看医院的院长——诺斯纳格尔,那个粗鄙不文的东西!看看精神病学的主任——梅纳特!我的能力不足吗?我可能会做出重大现的!”

“你的话伤到了我,约瑟夫。我一直觉得你不赞成我和玛莎在一起。”

“艰苦的一天。阿道夫·菲弗adolffifer是我今天的开头与结尾,你认识他吗?”

她以飞快的度,把尼采的信放回皮包里,站起来,整整长裙,从长沙上拿起狐狸皮毛大衣,伸手紧紧握住布雷尔的手。“而现在,我亲爱的布雷尔医生——”

布雷尔飞快读了她递交的这封短信。我亲爱的路:

“如果这个真有任何意义可言的话。”

“一定有,约瑟夫。同一个,10次?你当然不会容许你的睡眠被某些微不足道的琐事打扰!另一个让我感兴趣的部分是那40英尺。你怎么知道刚好是那个高度?”

“我就是知道,但是不清楚我怎么知道的。”

一如往常,迅扫光盘里的食物,匆匆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弗洛伊德说,“我确信那个数字是正确的。毕竟,你创造了这个!你知道的,约瑟夫,我依然在搜集,而且我越来越相信,中明确的数字总是有真正的意义。我有一个新样本,我想我还没跟你提过。上星期我们为以撒·舍恩伯格isaa9berg办了个餐会,他是家父的一位朋友。”

“我认识他。对你未婚妻的妹妹有兴趣的,就是他的儿子依格纳兹,对不对?”

“对,就是他,而且不止是对米娜有‘兴趣’而已。好了,那是以撒的60岁大寿,他描述了前一天晚上的。他沿着一条漫长又漆黑的道路步行,口袋里装有60枚金币。跟你一样,他全然肯定那个精确的数字。他尝试保住他的金币,但是它们不停地从他口袋的一个破洞掉出来。因为太暗了,以致他找不到那些掉落的金币。我不相信在他60岁生日时到60个金币是一种巧合。我很确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呢?——这60枚金币代表了他的60年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