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一面嘻哈着讨饶说道:“实是守在外面爷不传唤不敢进来。”一面三两步转身关门跑了出去。

婆子回道:“这制衣斋老板是大爷认识的,大爷的穿戴都有屋里丫头整治,便说了家下衣裳都放那儿做了,不用特意留针线上的人。及至老爷太太上来,这才专门补了几个针线的为主子做鞋子衣裳等针线活。”

及至进府看到内院里通房姨娘的花红柳绿,膏泽脂香,寻衅斗嘴,丫头子也是描眉飞眼,全没有个体统。这才记起孙绍祖婚姻之事还无着落。

用过饭后,唤了小丫头交待道:大爷昨儿太累现下没起,不许进屋,也不许大声以免扰了,老实呆在门外,等大爷唤了再进去伺候梳洗用饭。小丫头答应着老实站了门口等着。

绣桔合着一个小丫头将孙绍祖扶到床上,支使了另一个小丫头去打水拧帕子,一时又有厨房上送了醒酒汤来,灌了醒酒汤,孙绍祖一个仰身向后躺倒在床上,绣桔又拿了帕子给他擦脸,这边孙绍祖却涎脸拉着绣桔的手调笑道:“好丫头,你几个姐姐都跟了我,做个姨奶奶岂不比个丫头得趣。”说着竟是一手敲床,摇着晃着头唱将其起来:“若共你小姐同鸳帐。。。。。。怎舍得你叠被铺床。。。。”绣桔把手挣了出来,这孙绍祖却半支起身子来,瞅了瞅跪在床前托着铜盆的小丫头,伸手就在脸上掐了一把:“切,不过是个小冻猫子,待过得两年再看。”直吓的小丫头两手抖,盆中水晃来晃去要沷洒出来。

绣桔垂下头摆弄着手上的绣活,幽幽叹道:“谁想那么长远的事呢!只要姑娘好了,我怎样都好。”

凌春看这嬷嬷这般年纪为着迎春哭的如此伤心,心下也是一阵感伤,反倒安抚道:“妈妈不要再为我难过啦,实是命不好罢了。”

一时屋里静悄悄的,两人各自思量。

凌春越听心里越是纳罕:怎的这么耳熟,又是五千两银子又是宝玉李嬷嬷的,再听到攒珠垒丝金凤,心下己然明白这个身体必是贾迎春,绰号二木头的了。

绣桔快步跑了进来将迎春扶到床上,又捡起地上掉落的小衣,眼中通红的看向迎春,却向迎春面上一丝泪痕也无。绣桔不由担心道:“姑娘”

迎春揉了揉手腕处道:“不用担心,关上院门,睡吧。”

绣桔这才“呀”了一声,迎春小臂靠手腕处已是一片青紫,急着要去找药膏来抹。

迎春拉住了她,只说你找来我也不抹。绣桔才作罢。

迎春心知是因白日不曾在老太婆跟前低声下气赔小心,她唯恐自己有压到她头上这才不满,在孙绍祖跟前上了眼药。待四周静了下来,也不在多想在床上坐好,开始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