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我就知道在这里能找到你!”

戚福迟疑了一下,抬头说道:“老奴早年偶然得到一本内功心法,名字叫做《煞灵经》,这种内功,源于蛮夷之族,修炼极快,传说有人曽仅用月余时间就从普通人一跃而至武林高手之列。但是修习要求甚高:第一练功时间需要在子时以后天亮以前;第二选择天真地灵之处打坐,以便吸收天地灵气;第三修习之人必须没有任何武功根基;第四不可与女子同房,否则真气外泄,武功尽失;第五修习以后或许会杀戮成性,性情凶残。因此……”

“早已还全了你,哥哥我唯恐没还干净而已,你不要有任何顾虑。”老妖真怕把戚继美吓坏了。

两个男的说话声音越来越高,好像在为什么事情争论,老妖对日语的掌握仅限于“米西米西”“八格牙路”之类,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打扰看书的兴致是一定的了,老妖把书收到包里,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两个鬼子,脑中思索,怎么能一举干掉这两个,地形不方便,老妖坐在三人座最里面的靠窗位置,中间有个小桌子挡着呢。

“好,十日之后,点将台上。”老妖只得应道。

“还有,倘若比武输掉,你要退掉与王姑娘的亲事,你敢不敢答应?”

“我靠,怎么不敢。”老妖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什么?”

“我答应!”老妖话刚出口便后悔不迭,干架分胜负怎么把媳妇给赌上了,真糊涂,一言既出,什么马也追不回来了。

年轻人满意的看了一眼王如莹,微微一笑带着随从离开了。

“这是何人?”老妖问道。

王如莹生气没有做声,小丫鬟看到这边情形,早已来到两人身边,此时回道:“他就是登州知府李德才之子李功成,此人道貌岸然却居心不良,早就贪慕我家小姐美貌,明知小姐已经许给戚相公,还三番五次到我们家求亲,我家老爷常年领兵驻扎边疆,他就欺负我家只有夫人掌管门户,整日介胡搅蛮缠死皮赖脸往我们家里跑,夫人小姐都被此人弄的烦不胜烦,这倒好,你把我们家小姐当赌注,且不说戚相公武艺高强,不会输掉比试,单单这个赌亲之说,就已经把小姐得罪了,还不快给我们家小姐赔礼道歉。”

老妖刚想说话,听到锣鼓之声已到左近,数十个衙役护卫着囚车缓缓前行,老妖看到高高的囚车上,用铁链锁住一个妙龄女子,体态婀娜,低垂着脑袋看不到面目,老妖觉得眼熟,不仅轻“咦”了一声,囚车中女子好像听到老妖的声音,抬头向这边望了一眼,老妖浑身一颤,这女子眼神中充满哀怨,似乎受尽了委屈无处申诉,又似乎是刚出生的小鸟,张大了眼睛寻着妈妈的所在。那种单纯和无助具有巨大的慑力,让老妖有种劈开牢笼救她出来的冲动。

但老妖前世读书上网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见多而识广,遇事后三思,老妖深吸一口气,摇摇脑袋清醒一下,刚才的冲动感消失了,凝神看囚车中女子又低下头,一切恢复正常。这时,老妖看到身边好多男子,都木木然一副沉思呆的表情,甚至有人低声私语,“这个女人不像坏人,难道是被人冤枉的?”

突然一个十七八岁、年龄和老妖相仿的年轻人,口中叫道:“她是被冤枉的!”向前猛冲几步想靠近囚车,被衙役连推带打摁倒在地,分出两个官差来把年轻人带走了。囚车过去好久人群才慢慢散去,剩下老妖和王如莹这几个人。

“小翠,咱们走!”王如莹依旧怒气冲冲。

“小翠姐姐,劳烦你把我的弟弟妹妹带回家去,我与你家小姐有话要说。”老妖低头向小丫鬟恳求道,小丫鬟白了老妖一眼,带着戚继美、戚娴和戚淑向老妖家里走去。

老妖这才不住的给王如莹赔礼作揖讲笑话,如莹的神色才慢慢恢复正常,但依旧故意嗔着脸说:“我呀,就看中你老实了,可没想到你还能这么欺负我。”

“岂敢岂敢,我谁都敢欺负,可就是不敢欺负你。”

“吹牛吧,谁都敢欺负,怎地刚才那么不济,摔得那么狼狈。”

“这……其中另有缘故,咱们找个僻静地方,我与你细细道来。”老妖抬头看到身旁就是个茶馆,带着如莹进茶馆,到二楼一个角落的小桌坐下,要了一壶龙井,两样干果小吃,一边喝茶说话,从一早醒来武功记忆全失,到根据戚福所说应该是被高人内力暗害的事情告诉如莹。

如莹秀美紧蹙,恼怒之意尽去,脸上充满关切之色:“找到让你恢复武功记忆的方法了吗?”

“如今还没有!”

“那你武功全无、明明知道要输掉比试还答应别人,分明是不想要如莹了。”如莹又开始耍小女人脾气。

“当时事急有些冲动,后来一想既然答应也不后悔,男子汉大丈夫,不能畏畏缩缩,窝窝囊囊,假如娶了你也不能让你扬眉吐气,一旦比试不能胜出,那就让李功成打死我也罢。”

如莹听的老妖话说的伤感,自己也动了情:“你意已决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自幼已许给你,生是戚家人死是戚家鬼,你若被人打死,大不了我也陪着你!”

两人哀哀切切,说了半天丧气话。这时离老妖所坐桌子很远的另一张桌子旁,一个身着衙役官服的人口中念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好诗呀好诗……”眼睛瞥见已经引起老妖和如莹的注意,接着唱道:“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想当年岳武穆何等胸怀,没想到两个娃娃为了一点琐事,婆婆妈妈,生来死去的,岂不惹人耻笑,可叹呀可叹,可笑呀可笑。”

如莹火爆脾气,拍桌子站起来叫道:“我们自在一旁谈论私事,你不但偷听不以为耻,还笑话我们,从未见过如此无赖之人,可叹呀可叹,可笑呀可笑!”

“姑娘好个伶牙俐齿!在下却是好意,若连此意都听不出,在下的确是可笑无赖之人,两位继续怨天尤人吧,不打扰了。”那人收拾桌上包裹,拿了靠在桌角旁的长刀,做离去状。

老妖觉得此人眉目之间正气凛然,顿生好感,站起身来走到此人跟前,抱拳说道:“朋友且慢,适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这里人多眼杂,能否移驾到我们桌上,我们借一步说话。”

那人倒也痛快,拿了东西,大大咧咧坐在老妖一侧,老妖问道:“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童子明,兵部小小信使一名。”

“小弟戚继光!”

“戚世显(戚景通字世显)戚老将军……”

“乃是家父!”

“戚老将军耿直廉正之名早有耳闻,一直未能得见,今日看到戚老将军的公子,如此仪表堂堂,也感大尉平生!”

“惭愧,”老妖说道:“童兄志向高远,令人钦佩,听人说倭寇女细作是被一名信使所擒,难不成就是童兄?”

“也不瞒你,确是在下所为,登州知府李德成为争此功,送了一千两纹银作封口费,现在变成李德成顺着蛛丝马迹将女细作抓拿归案,虽然在下没有收取银两,但已经答应李德成不把真相宣扬出去。恳盼贤弟不要将此事外传。”

“不用外传,现在老百姓已经把事情搞的清清楚楚了,另外,既然童兄辞礼不收,为何还要答应将功劳记在李德成头上?”

“风声不是在下传出去的,在下心安理得,何况百姓知道并不等同于皇上知道,为官之道,职微者切忌抢功,否则必生祸端。戚兄弟应是未入官场,不知官场凶险。”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话果真不假。那名女细作,似乎有什么冤情,我看她回眸一瞥间,不少围观者为之动容,还有一名年轻人竟要去劫牢笼。”

“哦,戚兄弟也被她眼神所慑?”童子明眨眨眼,一副狡黠的样子:“看来这个倭族女子所练的媚术,已经有几分火候了,媚术,我大明武林人士也有修炼者,但不如倭族这么邪门,眨眼之间,她们或者娇媚**令人想入非非,或者哀怨忧愁惹人爱怜,倘若定力不够,定会意乱情迷,受她们摆布。”

“哦,原来如此。”

“我怎么没这种感觉?”如莹忍不住插口道。

“女人的媚术对女人当然没有用处。”老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