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轻轻一笑,道:“前儿个打了大胜仗,拉塔斯军队退守了几十里,想来今儿个前锋营的将士们正喝着福晋送去的腊八粥呢。”

余筝蓉微笑道:“劳你费心了。”

觅兰微微一笑,客气道:“劳烦通传一声,廪亲王府嫡福晋前来拜访。”

“你总这样瘦,如今又怀了身孕,太医亦说要好生养着呢。”他一把把我抱在膝上,将我捥在怀中,在我耳畔柔声说道。

我默默作想半时,遂点头道:“我亦有事要请他去办。”觅兰在我身后垫了两个绒羽靠垫,方才退了下去。

我羞涩打他肩膀,嗔道:“好没正经,别让人见了笑话。”睨一眼掩嘴偷笑的觅兰,越不好意思。

阮暨岑抱着我在偏殿榻上躺下,他便不离身的陪在我身畔。喻贵妃亦被人扶在贵妃塌上歇着,她自是受了好大一番惊吓,如下见了玄武帝,更是濢濢嘤啼不止。

方回过眸来,却见得婉贵妃正站在喻贵妃身畔微笑说道:“妹妹自打怀了身孕,肤质倒愈嫩白了,可是用了什么顶好的滋养膏,可别掖着一人独享!”

皇后见众人俱已来齐,方才笑容可掬的说:“今日让各位妹妹来,是想同各位妹妹一齐商议一下腊八节的事宜。”

翠儿心思尚且单纯,愤恨道:“皇后真是可恨,害福晋在先,又杀人灭口在后。等王爷回府,我们便道出皇后恶行,求王爷禀明圣上,揭穿皇后贤良仁慈的伪善面容。”

我欲再言。觅兰又在门外催促两声。终是只得依依不舍叮嘱几句。匆忙出去了。我随在觅兰与小莲子之后。远远回头。夜深人静之时。似月光亦愈淡薄,朦朦胧胧映照在赵妤茹身上。不知是眼中蓄有泪雾。还是隔得甚远之故。只觉得愈是想将她娴静地面庞看清。却愈是辨不分明。心中幽幽凉凉升起一抹悲凄之意。也越令我感到心境凉苦。

我迈步迎向爹爹,在他身前盈盈跪下,垂泪唤他道:“爹爹。”

在此期间。小莲子亦偷偷来过一次,正如我心中所想,玄武帝将心思尽数放在战事之上。对爹爹地提防亦是放松许多。不仅调离半数把守兵士,甚至连府上服侍的下人亦裁剪了些许。我让小莲子将裁剪下人地名单列出,让觅兰一一辨认。除了一些新入府地,还有几个是府上的老人。心中黯然,玄武帝原早便对爹爹有所顾忌了。赵氏一门如今大势已去,再不会威胁到他的皇权。而我爹爹又在百姓心中声誉甚好,玄武帝何等心计,此刻战乱之时自然不会做出丝毫民怨之事。我赵氏一门性命总算暂时无忧。

李顺海闻言自是满面欢喜的扬起头来,“谢福晋赏。奴才做的也都是奴才分内的事情。”

我情知觅兰许是现了什么,亦不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我伸手将她捥住,抬眸看她,“此事先莫要让翠儿知晓,她性子急躁,只怕沉不住气,坏了事情。”又顿顿才道:“皇上既然有了动作,想来在我身边亦是暗中有人监视着,你是我身边最信得过的人,此事也只有倚重你了。出门亦要仔细一些。”

我今日亦有些乏的,温顺朝他点了点头。他为我掖了被子,握着我的手,含笑看着我睡。

我心中冷笑,果然不出所料。面上却亦是平静无波,淡淡道:“你便这般肯定?”

祭月之后,便设有大宴,筵席则是定在瀚苑林的埫嶙殿。此处殿阁辉煌、风景宜人,前可观天象景致,后可赏月下临池,甚为赏心悦目。

有风乍起,透着薄薄的衣裳沁在我的肌肤上,已略略生了些凉意。还想在多一会儿碧池荷莲婷婷玉立,待满池荷花结了莲子便再赏不到这般景象了。在观池椅上复坐下,轻轻闭了眼,风儿带着荷花的清香袅袅薰薰溢满鼻间,怡然沉醉在这花香迷蒙中。

又与魏锦细细问了赵妤茹近况,才吩咐翠儿送他离了府。觅兰本是想去的,被我唤住留了下来。

他声音虽轻,却分明能听辨出他言语中的期盼。我偎在他怀中,低低依言:“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芸儿对岑亦是如此……”

阮暨岑的手微微颤动着,小心翼翼将我身上的衣裳褪去。他看着我,似看世间最无价的珍宝一般。我面上滚烫,羞涩的环手遮在胸前。他俯下身来,嘶哑着声音在我耳边唤道:“芸儿……”旋即轻轻将我的手掰开,自锁骨处一寸一寸朝下吻去。他的吻撩拨起我体内的难耐,喉间忍不住嘤吟出声。他身子越滚烫,贴在我的肌肤上,激起一层凓粒,全身的酥麻让我双手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背,轻轻的将身子躬起些。他复吻上我的唇,身子微微一挺,与我彼此相融。疼,似一张无尽宽大的网将我罩在其中。他放缓动作,温柔的替我拭去额上的冷汗,俯在我耳边轻声安抚,带着我渐渐坠入深远悠长的迷梦里……

海豚公公见他如此,提声儿呵道:“万岁爷问话,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他看我片刻方道:“如此,魏锦也不扰了二小姐修养。”说完,又将半敞的窗棂替我关上,才款步去了。

他见我这般落泪,亦是慌了神色,紧张的问我道:“可是脚伤又疼了?”遂起身对一旁的觅兰吩咐道:“快去请魏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