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那种,他不停克制,不停装淡定,而她却扭着缠上来,说自己要他……

“我只是好奇,”段玉往后退一步,大喇喇的坐在了藤椅中,双手并拢相抵着笑说,“好奇你会做些什么,好奇杜晓会不会离开顾亦北,顾亦北会有多难过……”

“居然被你看穿了,嗯?”

阳春看了在旁边闷声不语的杜晓一眼,“她跟顾亦北吵架了,刚刚自己过来找我的。”

宋婉哪里是阳春的对手,只能挂着她那副伪贵妇脸起身送她们出门。

一众女生面面相觑之后,压低声音七嘴八舌的说,“因为他冷冰冰的,看起来很不好惹也。”

“你做梦……”杜晓眼皮耷拉了下来,眯眼鄙视之。

杜晓正弯腰将沈唯安放回婴儿车,还没来得及搭话,刚好走过来的顾亦北就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十分鄙视的扬起下巴睨向苑飘飘,不屑的说,“你以为我家晓晓真看得上你家沈洛?别以为谁都跟你的欣赏水平一样坏。晓晓只看得上像我这样的,懂么?”

“咦,老板,今天准时下班么?”杜晓好奇的看向他。在她住回杜远那边后,经常她以回去赶论文为由提早走了,他还在加班。

她才说柳洁雨没办法马上见到他,他就立刻主动现身了是个什么意思?

顾亦北侧过头看她,微微抿着笑,倒像在回答另外一个问题,“因为不知道你会不会来,来了又是怎样的情况,准备的很简单,将就吃点?下次做大餐给你吃。”

顾亦北唇角一勾:“当时看你那时有些不舍,而我,钱又多的没处花,顺便做做好事。”

“诶?”杜晓呆呆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绕过桌来,还没反应过来刚刚的话题已经结束,就被他扯向门口,终于跌跌撞撞的跟上前去。

“哪里都丑,而且一个多月没见好像更丑了!”杜骁吧唧下嘴,轻声嘀咕,“以前还有副眼镜遮遮丑,现在……”

“我们昨晚生了什么事?”杜晓装傻。

可原谅她,还没有那个胆量直接问段淮他昨夜软不软……

可就在她的手刚准备用力将这暖意拥紧,春天的阳光就在一个战栗后,一下子变成了夏夜的骤雨。这雨依旧缠的她紧紧的,放在她背后和后脑的手,不断的将她压向面前已然变得滚烫的身子。

可顾亦北还是越凑越近,带着挠人的笑意,用微哑的声音继续往下说,“其实,我也挺怀念,如果你也有此意……不然……”

杜晓收回自己的脚,扭过脸,冷哼一声:“带路。”

最后,杜晓还是被带去换了一袭礼裙,样式很保守的无袖紫色渐变长裙,但腰部线条收的极好,裙腰到裙摆处有紫色水晶流苏坠饰,将杜晓极好的身材勾勒的妖娆却不袒露。乌黑的头高高挽起,灯光下隐隐透着黛蓝,优美白皙的脖颈上一条细细的铂金碎钻项圈,杜晓一挽着顾亦北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风导(满脸黑线,浑身抽搐):“不、要、太、过、分!”瞬间内牛满面,蹲墙角画圈圈:“人家也不想做剩女的,居然刺激人家,呜呜呜……”

这跟我们家不一样啊,我们家老爷子是i市人,虽然在我哥之前,生意重心被转移去了香港等地,可是这毕竟是祖地;而段家,以前跟i市有关么?除了你妈妈嫁了个i市人还有了个i市长大的女儿以外?”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他会慢吞吞眯起的桃花眼,多半染着戏谑少时变得认真专注的漆黑瞳仁,唇角上扬的弧度,各种各样的,他捉弄她成功时那恼人的轻笑声,从微掀的唇间露出的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有傍晚时那洒落他肩头的沉沉暮色和清冷灯光……

段淮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甚至没有对顾亦北这篇很绕口的长篇大论表现出不耐,和顾亦北对视片刻后,他仿佛下结论般问出:“你喜欢她?”

杜晓已经风中凌乱了,抓住他双肩使劲的摇:“顾亦北,你去死啊啊啊啊啊!”

杜晓无言以对,只能猜想,莫非自己身上突然长出了一种深刻而隽永的怨妇之气,让群众们观之语塞,闻之落泪?

可没有问出口,他要怎么述说和解释他这来的实在有点唐突的感情?

他只觉有一把火,突然在他身上烧了起来,烧的他坐立难安,每一秒都是折磨。

杜晓恨的咬牙切齿,冷笑连连,“可是男人有的东西你就都有么?就算有,我觉得也应该只是个摆设吧……”

第二十六天早上,吃完早餐,杜晓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翻时尚杂志——这段时间以来她唯一被批准可用来打时间的方式,在门口换鞋的段淮却喊住了她:“杜晓,跟我出来一下。”

“我还以为那镜框是给你配老花镜的……”杜晓瘫倒在店里的沙上,不满的嘟囔,见阳春向自己瞪来,又说,“我马上要做手术了,还弄这个干嘛啊?”

不会死,大概会怀孕……

“没,我还在你楼底下,在车上,你走到阳台,伸个脑袋就看到了。你要来检查么?”

杜晓喝了口酒,沉默很久后才说,“或许吧……”

“你不是说是因为你吃撑了么?”顾亦北好心好意的提醒她。

第二,如果他一时不慎看上了你,我会非常开心,因为他还真的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女婿人选;

像你妹!

那一天,杜晓突然接到电话,她老爸临时有事和司机一起耽搁在外地,她后妈参加了香港购物团,同父异母的弟弟杜骁在家里没有大人看顾,便让她过去照料下。杜晓接到电话就明白了杜远的意思,其实家里不是没有请阿姨,照顾上了小学的杜骁一晚上也无所谓,只是杜远还存着妄想,希望她能多贴近一点他那个“新家”。

“你!”杜晓拳头攥的死紧,恨不得一拳将他那悠悠然的笑意打散。

可进去后,属于她美貌娘亲的一声亲切召唤立马敲碎了她的幻想。

“回来了?那么早?”

再抬头,段家两兄弟雄踞着另外两席沙,正随着阳春的问话看过来。

杜晓对上这三双对此时的她来说亮的有些过度的眼睛,顿觉羞窘,默然低头,却还是被阳春现了异常,微笑着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问她:“怎么弄的那么狼狈?”

“没什么……工作太累了……”随口撒了个谎,却又忽然想起老板就坐对面,便慌乱的抬头去看段淮。端着咖啡杯的他听到杜晓的话却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反对的意思,只是用漆黑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她,移开目光后,就放下杯子站起身来:“最近是会忙些,过几天要去香港,很多事不能拖。”

“杜晓也去?”阳春将鉴赏的目光从自己的纤纤手指上收回,问着问题,眼睛里却一点疑问都没有。

杜晓气呼呼瞪向她,深呼吸几次后终于无奈妥协:“是啊,我也要去香港!”

“什么?你要去香港?”

以上这么给力的劲爆反应当然不会出自阳春,也不会出自至少面上温润如玉的段玉,或者冰山段淮,而是三天后,在杜晓去香港的飞机起飞的前一天晚上,由路迟吼出来的。

“我说,晓晓呀,就算你要躲顾亦北,也不能躲到香港去呀,那里是他老巢你知道么?”路迟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看着杜晓。

杜晓左手接过酒杯,右手拍上她的头:“别这副表情看我,这是我看你时用的表情。”

路迟捂住被拍的地方,嘀咕:“可我说的是事实呀……”被杜晓眼睛一瞪,她又连忙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