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我们至少算是故交,老同学嘛。”

老爱私下里问我的意思,要不要让陈某接这个活。我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应当让他接。这毕竟是宋总的事情,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要拍这部戏,都不能不帮他。他毕竟是我的老板,就目前的位置关系而言他是皮我是毛,皮将不存毛将附蔫?从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上讲,我也只能帮我的老板而不能害他,何况他曾慷慨解囊借给我二十万买房子?老爱听罢我的意见略略沉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乐意支持,不过又再次告诫我他前面早已说过的意见:宋程二人长久合作下去,终究是个问题,希望我能好好考虑。我向老爱表示感谢。

我说:“你看,我和这些人一起吃饭,也是一种公关上的需要,他们还在我面前提起过你,说你这人总体而言还算实诚。小刘,宋总他又不插手具体业务,这些细节他哪里会懂?最需要懂的是你,对不对?他说要你帮着我把把关,这话一点儿都没错,花钱是要把关,但把关得分成二个方面看,一方面是指该花的钱咱一定要花,另一方面是指不该花的钱咱一分钱都不能话,光把着一方面,那不叫把关,我这话说的没错吧,恩?”

我表达的意思是,既然他和高老师没有爱情,也谈不上感情和亲情,最关键的是根本没有夫妻间应有的房事,那干脆就离婚算了,目前这种局面对高老师这么一个美丽的、健康的、有正常需求的女人而言是相当痛苦的。

他的攻势很迅猛,结束得也很迅猛。高老师还没从阵痛转为愉悦,干涩转为顺滑,他就结束了。他撕了卫生纸将自己擦了擦,便提起裤子转身出去了。临走前对高老师说了四个字:洗洗睡吧。

音乐是艺术之王。声音是宇宙间最神奇最美妙的东西,就连佛祖释迦也在《愣严经》里强调,悟道虽有八万四千法门,但只有观音菩萨的观音法门最为殊胜,简便,安全,迅速。

“只有它在我里面时,我才觉得你是我的……你懂么,除此之外,其实我们很远……所以我很想让它在里面,永远都不要出来……”她说。

我完全配合她,等脱下她的内裤时,发现它早已经湿得不成样子,底部完全被新旧交错的粘渍所覆盖。我猜测从今天刚见面开始,她那里就没有停止过旺盛的分泌,可我却出乎她意料地没有猴急猴急。男人有时侯和女人一样,总会不适时宜地表现出他的理性和非理性,阴差阳错造成种种误会和遗憾。假若今晚初一见面就疯狂,对高老师而言也许是件更好的事。

高老师在视频上作出一个不解的表情,回:什么春天的声音?什么暴怒?

老爱的话中有一丝极细微的怪异,“虚礼”“好人”二个词的发音,是经过语气强调了的。品了一下忽然发现,原来老爱对宋总对此次的策会讨论未做任何表示感到不快。他是一个绝对的老江湖,混迹于影视界已经几十年了,这次来青岛,除了昨晚海伦桑拿那次“消费”,他什么也没得到。而我明白,看似轻描淡写的策会讨论,假若没有老爱,肯定难有成果。那短短的千字大纲,大多数出于老爱的个人创造,它看似短小,却已经决定了一个项目一半的成败,而宋总很可能还蒙在鼓里。

是的,这是真的,那件上帝的杰作正在等待着我的动作。

一张小床,床单洁白,铺得又展又紧,床上半身微扬,枕头放在上面,躺下去十分舒服。我仰面躺下,悠然抽烟,心中蓦然生起一股强烈感堕落感空虚感。

烂剧就这样卖掉了。

此伏笔打好,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此时我才约见了上海台节目营销中心一位仁兄,当初我在青岛电视台时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他看了那部烂片片花后脸上开出一朵苦笑,只说了一句话:“兄弟,你怎么能弄出这档次的片子?”我脸红了,赶紧解释说:“哥儿们别笑话,等我加入时这片子编导演全定好了,赶了个晚场,无力回天!能不能帮个忙?”此仁兄摇了摇头,说:“片子太差,找谁都没用。现在压在库里的片子,比这强的还有一大堆没机会出来呢。”我万分理解,他说的全是实情。我请此仁兄吃饭,他找个理由拒绝了。

“妈的,今天他们牛逼了,想当初我在香港混时,他们当中很多一点名气都没有,见我都叫程老师,赶紧鞠躬巴结我,我都懒得理他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些照片,恩?我可不是吹的!”程总合上电话号码本,重点介绍那些照片,“电话不能随便给你们看,你们要记住了,自己跟那些明星联系,我可就不值钱了。”

她端过来一杯水,喂着我喝下,说:“其实,男人才是一个弱者,我现在才明白。”替我抚平头上的乱发,让我躺下,定定看着我的眼睛,“过去我一直认为女人是弱者,现在我改变了。你们男人寿命比我们女人短,疾病比我们多,免疫力比我们低,做这种事说败阵就败阵,心眼儿还比我们女人小……”

我崩溃了,一泄如注,溅了她一脸,嘴里也是。

刚到家,宋总打来电话,问我还有多少钱,想买多大一套房子。我告诉他现在手上有三十几万,根据我家情况,我可能要买一套一百五十平方左右的,地段又想要好点儿的,装修至少要花上二十余万,首付可就不够了。宋总说:“给我卡号,明天我让小刘给你转二十万,赶紧先弄套房子,闲下来就装修,把你妈你妹早点接过来,回头给小刘补个借条,什么时侯有什么时还。”

宋总说:“不能全怪导演,我看导演没问题,主要是演员和剧情问题。”

宋总的头衔是:星宝数码动画有限公司董事长。

w对我哀叹,从今以后,他哪怕断粮,也绝不再干这种没读剧本就签合同的事儿了。他预言这部剧必死无疑,他也希望如此,假若果真有哪家电视台播了出来,让人看到他在剧中这副熊样儿,他将无地自容。我和w的预感一样,不免替宋总更多是为了自己的前景堪忧。但迅即自我安慰地想,反正我是在动画公司,只要它赚钱,那么我跟宋总这家影视公司则并没关系。

小卫说:“听见了。”他大约三十五六岁,又黑又瘦,两只黑眼珠里面闪着温顺的光。他向我伸出手,我们握了握,然后他和司机小许离去。

果然,宋总介绍完贾生,指着另一位说:“认识一下,这位就是程副总。”我跟程副总握了一下手,他意味深长地深深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下拉了一下。

我听了宋总的讲述差点晕倒。我深度怀疑,此小女生已被那位李某潜规则过了。

我品出了他这番话里的味道,理解了他的所指。不管他的话是否客观公允,他的确是有一套。他这番话要在我高中大学时代听起来,肯定要说他纯属扯淡,但现在不会这么看了。他有他的道理。

老爱这批短信的核心内容是:一,得了性病,他那个进口喷剂并没有保证他的小弟弟金刚不坏;二,老婆进入更年期,脾气暴戾近于变态,加之他得了羞于见人的性病,更天天和他过不去;三,手机里面藏的那些女相好的电话,虽用文学名人世界名人做假名,但均被他在公安部工作的小舅子轻松破译,斯文扫地颜面扫地;四,女儿婚姻不幸,离婚后回家,和他老婆一起天天监督跟踪,拒绝他跟任何女人非正常接触;五,最重要的一点,十分后悔向我推荐世界名药“西班牙苍蝇”,希望我千万慎用,最好没用。

我短信问:你肯定是误会。我才是沈小令男朋友。

先不管别的,问题是他来这儿后,他的心静下来了,这是事实。至于心中的问号就暂切扔到一边儿去吧。他在湛山寺里拿了些免费提供的经文和佛教资料,在寺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是的,他的确需要好好跟自己说说话了。

一周后忽然收到沈小令一条短信:今晚九点在富晶酒店1108碰面,我把一切告诉你,如果不来我就去死,我是认真的。我起床洗了一个澡,换了身相对干净的衣服,又吃了一袋方便面,等到八点半时打的直奔富晶酒店,在1108房间看到了面容憔悴形容槁枯的沈小令。

苏南飞到了武汉,在一家咖啡厅约见了久违的高老师。高老师更加丰满了,更加白?了。假如没有记忆中那尊洁白如玉的大理石雕像,苏南肯定会被她丰腴的少妇韵味所倾倒,可前后对比,苏南多少还是有些失望。他把自己在沈小令身上的最新发现和盘托出。高老师听罢,问了他一个老问题,也是最让他头痛的问题:“你懂得什么是爱么?”

妖婆怒喝:“那我可不管!你听着,在台里从来就没人敢跟我这么说过话,只有你!你凭什么,啊?要不是看我们家小令的面,我早就……”后半句沈妖婆终没说出来,因为沈小令窜到了窗户前,把窗子一推,站到窗户口,说:“你们还争是吧,好,再争我就从这儿跳下去,我死了,你们就不用争了!”

在佯装漫不经心之间,他暗中记下了沈小令的q密码,msn密码,以她的身份进入,偷看了她的一切聊天记录,未曾发现任何敌情。又以她的身份口吻与她线上的朋友聊天,也未曾发觉有何异样。他又故意不给手机充电,顺理成章地让沈小令看到手机没电后借用她的手机,又假装信号不好边打边走,边走边打,一直绕到阳台上或卫生间里,一边假装哼哼哈哈地和对方说着话,一边赶紧看她的短信信箱,看她的已接电话和已拔电话。近过近一个月的明查暗访,证明沈小令并无隐情。

与老爱对小姐乐此不疲相对照,更加重了我的这种怀疑。

这天夜里苏南失眠了。假如沈小令已属非处,那么,她那段洁白紧收的腰,肯定已经被他人抢先占领过了,这是种让他无比痛苦的想象。如果她不是他未来的老婆,他根本不会想这么多,现如今她显然将要成为他的老婆,他实在是有些无法控制。处?非处?概率各百分五十。正在他头痛欲裂之时,手机响了,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苏南说:“我懂了,领导!”

我抹了抹眼睛,说:“胡主任,我们宿舍卖东西,应该算是勤工俭学,不能说是违法乱纪吧!再说,我也希望处理问题一视同仁,为什么校门口那家投影厅就能乱贴乱画,甚至砸了其它投影厅都没事儿?学校商店东西卖那么贵也没事?说同学们反感我们乱贴广告,他们要真反感,干嘛偏偏爱到我们宿舍买东西?”

我把高老师按到了床上。高老师并不反抗,任我用力。可没有高老师的配合,我根本无所适从。高老师把我推开,结束了我的徒劳无功。

“我……我……也不知道!”

“你……你这个同学,话有点多啊,这可不太好,不……也不能说不好。行了行了,还有一件正事没说,得选个英语课代表,谁自荐一下吧?”

“噢……谢谢……我先给你开门!”她埋头开门,不再看我。铁门打开后她接着说:“明天我给你配一把,记着问我要!”

麦冬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吧……你没感觉到么?”他说这话的时侯,神情显得有些诡异,我感到他这个提问的潜台词实际上是说“你们俩没有经常接触么?”。这句话让我感到不适,正如我此时并未完全相信他一样,我感到他也并未完全相信我。一种含混暖昧的隔赅在潜滋暗长,我有一种直觉,麦冬和赵缨之间的关系,绝非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不,不,赵缨,不行的,不能这样……”

“那不可能,赵缨,绝对不可能。我只爱你一个人,从今往后,不可能再有任何女人能进到我的心里了,我也根本不想再碰任何女人的身体了。”我近乎咆哮,“如果不是因为你要做那幅画,我早就想向你求婚了,我说的是真的!”

是的,接下来我才真正明白。

“那么,我可以帮你想想么?”

“当然可以。”

停了一会儿,她眉头方才渐渐舒展,继续讲下去。

强烈的紧握!处子,勿庸置疑的处子。阵阵莫大的感动再次涌上心头,我在心中暗许:你,此后便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们的生命由此合二为一,我一定用我的行动来证明我的诚意。这绝非是一时的冲动,而是我多年以来的梦想成真。求爱,并非单指去追哪个女孩,而是一种永恒的寻找,我想我现在找到了。

“刚才打扫卫生的时侯,我扔掉了诺氟沙星和正露丸的空瓶子,这表明你肠胃多少有些问题,没错吧?而且,你很多东西我都知道,不光是这个。”她神秘地说。

“的确是有些怪啊,开快点,赶上去看个清楚。”我让小黄加速。

苏南说:“你不离婚,高老师后半生怎么办?”

成刚说:“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干涉她的私生活,她愿意跟谁好她就跟谁好,我绝不干涉,我还为她提供一切费用,这样哪一点不好?苏总,你还年轻,你不懂。我告诉你实话,现在这个世道,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女人,也无论他们结婚前爱得多么死去活来,结婚后过不上三五年,肯定淡如凉水毫无意思,最后还不是各找各的情人?婚姻只不过是一个样子,一个摆设,是做给别人看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点儿,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

苏南说:“放屁!你别说得头头是道的,你这样认为,别人可不这么认为。你还是乖乖跟高老师离了吧。”

成刚说:“苏南,我真不明白了,你和高燕二人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干涉,我还支持你,你到底哪一点不划算?我告诉你,自从她怀孕到现在我从来没碰过她,她绝对属于你一个人,作为一个男人,这哪点儿不好,啊?你干嘛非逼我离婚?”

苏南说:“少废话,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怎么想?你说吧,离不离?”

成刚说:“对不起,不离。”

苏南说:“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不同意和高老师离婚的话,你的这些照片,会在网上各个角落出现。同时这些照片还会被冲印出来,邮寄给你的同事,你的朋友,包括各级人民法院的法官,司法厅司法局的各级领导,各种律师协会。总之你以前在法律界有多香,你就会变多臭。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我等你的回复,记住,只有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