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财主很爽快地答应了,对于他而言,很想让董全一辈子都呆在这里给他干活。于是冲外面大喊一声:“来人!”手下人很快跑进来了。

来人正是大财主周广富,他今天闲着没事干,领着管家周济才和新来的护院炮手孙继魁到林场转转,看看他们的活干得怎么样了,招了多少人,晚上还得安排孙继魁他们看场子呢。这几个人刚到门口就有人跑过来告诉他这件事,周财主一听便急匆匆地来到了出事地点。

一边的董全实在忍不住了,过来冲监工喊了一声:“住手!为什么这么打人?!”

“小全呢,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哇!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呢?她毕竟是你嫂子……我们也不难为你了,你——走吧!……”说着吴老汉很难过地把脸转过去了。刚才老头儿还气鼓鼓的,非要把董全如之何,等董全到了他眼前,吴老汉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几分钟后,李义感觉好多了,眼睛也能看清周围了,鼻子和嘴也不淌血了,把嘴嚼几下,牙齿之间也不出“咔嚓咔嚓”的沙土声了,就是眼睛和后槽牙仍然疼得厉害。这小子咬牙切齿,最后像一头野兽一样连夜逃回了闫寨镇老家。

“……爹,你得给我作主,我活不成了!……”这赵美凤就在吴老汉跟前撒开波了,大哭大闹的,一只胳膊悄悄地递到老头儿怀里,还非要撞头不可。

“别,别,别,凤,我这次是真心的,我誓!……”那个被叫做李义的人很认真地跪地上了,举起手要誓被赵美凤拿话截住了。

第二天,董全和赵美凤谁也没提那场不愉快的事。此后的几天时间里,董全尽量躲着赵美凤,实在躲不开时,就像往常一样热情地喊嫂子。不过,这次赵美凤的态度有所转变,对董全不冷不热的,董全心里当然清楚原因。吴老汉父子整天忙得不可开交的,也没察觉到这里面的细微变化。

……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董全偷着看了嫂子一眼,就见赵美凤跟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表情坦然,有说有笑,一如继往,爹和哥哥也都没什么异常。“难道真的是我自己多心了?……不行,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得千万注意……”最后,董全这样提醒了自己。

吴老汉很吃惊,因为儿媳妇嫁过来三年了,算上这次也没进过三次豆腐房。吴老汉更吃惊的是,董全刚才说的和儿媳赵美凤做的驴唇不对马嘴。

看着赵美凤鲜花无果,村中的小青年和一些大龄男经常开他们夫妻二人的玩笑。吴登珂忠厚老实,可赵美凤嘴不饶人,只要碰上就得把那些人骂得嘴里像吃了苦瓜心里像吃了糖果。有一次,村里几个小混混经过兽医站时,看到吴登珂正在给一头母猪查看病情,一个外号叫二愣子的就冒开坏水了:“哎,我说吴哥,你老端详母猪的奶子干什么?有那功夫你多看看嫂子的不行吗?”

两年以后,董全个头儿又长高了,现在的董全看上去跟成人一般无二,一米七五以上的个头儿,肌肉特别达,胸口像扣着两个小碗,胳膊上充满了疙里疙瘩的腱子肉,力足劲猛,这都得益于他勤劳肯干的日常锻炼。只是那张脸仍然稚气未脱,看上去还是一个娃子,毕竟才刚满十七岁。

临近中午时,车子进了孙家堡子。七拐八拐之后,车子停了下来。吴老汉把车上的董全扶到了屋里让他躺下,盖上被子,然后转身到院子里又把车子卸了,把牲口牵到圈里,将药煎好后进到屋内。

董全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过来就拦住了老汉。

“吁,哎,吁——”车老板这才把牲口喊着,车子停了下来。“快,块,上来吧!”车上的年轻男子也说。

“……他爹,别,别别,别这样打儿子,孩子还小,不懂事,你这样打会打残他的!”颜色更变的黄氏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跟头咕噜地扑过来用双手抱住了章铁将的胳膊,转过身来对董全说,“全儿,快向你爹认个错,告诉他是怎么回事儿……”

董云山“哎呀”一声惨叫,就地翻滚起来,能有二三十秒钟,只见他双腿一伸,两眼一瞪,死了!

“当然是好事,好事啦!走走走……”二狗子有些神秘地小声说,从他的眼睛里,孙大炮知道这小子不是现谁家漂亮姑娘了,就是又打上哪个年轻寡妇的主意了,于是赤着脚跟他走了,心里却说,找机会我还得来,绝不能人财两空,我非得尝尝这娘们儿是啥滋味不可!

“好,你有种,那我今天就灭了你!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爹了……”孙大炮说着把枪收起来插在腰里,转身对那两个家丁说,“拉到对面的山林里敲了,带把锹去,要不留痕迹,明白吗?干利索点儿,银子少不了你们的。一会儿我们重新在这里喝酒,我请客!”

“放心吧孙头儿,交给我们了,走!”两个炮手说着押着董全出了小木屋,直奔对面的山坡。

“来,把这里收拾一下,重新摆酒!”孙大炮说着和王老五两个人一齐动手,把桌子扶起来,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清扫干净。二人坐下来等着,孙大炮看了看时间,正是夜里十一点钟。正在这时,“啪——”,对面的山林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