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说什么来着,不准欺负她哥哥,难道她是这个部落的人?没想到,这里竟会有这样的,一点不符合血统的孩子,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时,父亲安修雷诺走了过来。他紧紧的盯着我,目光中满是期许,说道:“好小子,想把它拔出来么?”

半天之后整理完毕,离开前,部落的祭祀卡巴列罗召过塔基和其他三个战士,说道:“由你们带队警戒,一定要小心。”

一种奇特的感情在心中蔓延,相比动不动就放弃的现代人,这种即使撞的头破血流也不回头的精神显得如此的可贵,如此的让人敬重。

这些人带的最多的,就是盐巴、车轮巨斧和箭镞,盐巴是巴伦西亚人最需要的生活物资,车轮巨斧则是常用的近战武器,有利于在丛林中砍伐高大的树木,箭镞不用说,是最重要的狩猎武器。还有的就是铁锅之类的生活用品。

比如我父亲安修雷诺,他的纹身可以让他的身体变的轻盈,度更快。这实在是非常难以理解的事,只能归功于这个世界法则的不同。

这时,一个男人走到中央,举着大到骇人的斧头,开始叽叽咕咕的吼叫起来。登时,又有一个男人站了起来,也拿起斧子,走了上去。两人一句废话都没有,就直接大吼一声,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而且现我果然没那么衰,我的记忆力相比从前要出色许多,他们说的古怪音节,只消听个三四遍就能记下,只要多观察,一一对比,相信不久之后,我就能基本掌握这种简单的语言。看来,上天待我还是不薄的。

过了好久,想象中被切开身体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我小心翼翼的张开眼睛,现其中一个怪物凑正在我面前,笑呵呵的咧着大嘴,露出一排白牙,特敦厚的样子,嘴中更加起劲的出叽叽咕咕的声响。

好在我们巴伦西亚妇女身体够强壮,母亲休息了会后慢慢的有些缓和过来,让我长松了口气。如果母亲出事,我一定会干掉这些sB的祭祀。

饿,卡巴列罗大叔好像也在上面。恩,应该是改变这个仪式才是。以后如果有机会,俺一定要定个规矩,所有孕妇都不用参加真正祭拜开始前的漫长跪礼。

接下来就简单了许多,每个人轮流上台,恭恭敬敬跪拜下,喝一杯烈酒。然后的事就算不参加也没什么,大家跳跳舞,喝喝酒,在这个难得欢聚的日子,尽情玩乐。

完了后就是竞选新一任的族长,不过这没我们什么事了,都是由各部落头领和祭祀一起竞选,也不容许大家观摩。

毕竟是好几万人,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轮到我们,母亲的脸色又不太好看,我索性提议道:“妈妈,你去休息下吧。等快轮到我们我再去叫你。”

母亲摇了摇头,严肃的说:“不行,夸雷亚,这是对祖先的不敬。”

得,当俺没说过吧。我只好扶住她,说:“好吧,那我扶着你。”

“恩。”母亲虚弱的点点头,将身子大半的力道放在我身上。

这时,父亲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显然被挤的很惨,浑身乱糟糟的,大汗淋漓。

他看出母亲的脸色不太好看,登时有些着急的问道:“奥提尼斯,你感觉怎么样?”

母亲勉强的笑了笑,摇摇头道:“我没事,安修雷诺。”伸出手,轻轻的擦了擦父亲额前的汗水。

他担心的说:“我看你先去休息会吧,等轮到你……”

母亲言辞拒接道:“不行,夸雷亚还是孩子,不懂事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绝对不能对祖先不敬。”

他无奈的笑了笑,又安慰了她几句,匆匆忙忙的钻进了人群。

突然我觉得父亲很可爱,他费劲千辛万苦的过来,只为了同妻子说几句话儿。

父亲走了之后,母亲却一点没有好转,脸色反而越的苍白起来,抓着我的手越捏越紧,感觉好疼。

该死,母亲一定是痛的受不了才会这样。我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抱起。

母亲吓了一条,问道:“夸雷亚,你干什么。”

我急道:“妈妈,我带你去找医师。”

母亲吃力的说道:“不用。夸雷亚,快放我下来。怎么,不听妈妈的话了吗?”

“不行妈妈,你现在情况很糟,一定要找到医师才成。”我倔强的摇了摇头,急的满头是汗,在人群中奔走寻找。幸好大家看见我抱着个病人,让出了道路,不然人山人海的,还真挤不进去。

妈妈显然越来越痛,脸色愈来愈苍白,渐渐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力的搂着我,任我抱着她四处奔走。

好不容易,我才在人堆里看到了医师,真是把我急的满头大汗。这时候,母亲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还没走近,我就焦急的喊道:“医师,医师,我妈妈晕倒了。”

医师看了看她的脸色,说道:“孩子,别紧张,来,跟我来。”

“恩。”

我跟着医师飞快的来到一间屋子,这儿充斥着浓重的古怪味道,很不好闻,看来是医师的屋子。

将她放到屋里的床上,我现了手中流淌的稠粘鲜血,登时呆住了,浑没注意医师说了什么。

难道,我就要失去来到这个世界后最亲的人?

“不。”我疯一样的跪到地上,“砰砰砰”的朝他磕头,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求求你了,她流血了。”很快,我的额头被磕破了,在地上留下数个血印。

“孩子,快起来,你这样我没法救治她。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救她的。”医师将我扶了起来,那老的甚至可以夹住豌豆的脸,在我看来,是那么的亲切、慈祥。

害怕、自责……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我的心,我不停责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后知后觉。

接下来的事,就不是我能够插手的了。总算,在医师的努力下,母亲安然无恙。

只是,她流产了。

母亲的悲痛是其他人无法想象、体会的。一连几天,她都以泪洗面,而且不吃任何东西,脸色苍白的十分吓人,把我和父亲都吓急了。

每一刻父亲都陪在母亲身边,不停的开导他。他不仅忍受着心中的悲痛,还要强颜欢笑去安慰母亲。

我能看出来,其实父亲的悲痛不亚于母亲,好几次,我看见他一个人在角落里偷偷的擦眼泪。他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丧子的痛苦,不让母亲察觉。

他知道他必须坚强,必须起到丈夫的职责,必须用男人的坚强去抚慰她。

他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

在父亲和我的努力下,母亲虽然还是沉浸在悲伤之中,但好歹会吃些东西。

我知道,这种创伤,只能靠时间去治愈。

我觉得我很没用,我过誓要好好报答她,却让她遭受身心的双重痛苦。

母亲在得知这个事实后,那双绝望的眼睛,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我只能通过锻炼麻痹自己,让自己累的无法思考。

由于母亲的身体不再适宜长途的跋涉,我们一家人只好留在了塔格拉诺斯。瑟叻山脉太过凶险,如果我们想要回我们的部落,只能等三年后的祭祖。

和拉姆等伙伴们一一惜别后,我站在大石上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轻声道:“三年后见,拉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