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送她回去后,她没再出现过。也或许她来过,只是他不知道罢了,这几天他一直在台北总公司忙。

他只隐约听见了龙贯云的名宇,隐约听见警察说对方愿意私下和解…

“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的个性怎么样?”

那块被三个女孩子命名为“伊甸园”正在大兴上木建造主屋的山坡地。

寂寞在我睡梦里,寂寞声音萦绕我记忆。

笑雨皱眉,实在想不起何时认识这么一号冰山人物。

“我认识你吗?”

“我要找言荪玛。”

笑雨这才恍然大悟,想来这座冰山,大概就是这段日子她跟若语猜测的神秘人物。

“摘下安全帽,我要看看你及不及格。”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而后缓缓拿下安全帽,面无表情盯着乔笑雨,接受她评显的目光。

“报上你的名字吧。”笑雨看了好一会儿,才问。

龙贯云之前一张冷脸,因为笑雨的问题而涌上几分不满。

“我知道花若语也知道你,你们却不知道我的名字?”

“很意外吗?我以为你们约好了不对外公开关系。”

对笑雨那句“不对外公开关系”他没否认,只是瞪着她。

她颈间挂了一条醒目的白金十字架,要笑不笑的一张脸,有几分男孩子的野性味道,从她刚出口的话,龙贯云非常确定,她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而他不打算再跟她搅和下去。

“言荪玛在这儿吧?”他重申来意。

“先生,大名?”笑雨也很坚持。

“龙贯云。”他干脆给了名字。

乔笑雨在听见他名字的瞬间,哼了一声。

“你是最近在电视、报纸都占了很大分量的那个龙贯云?”

“是。”他答得干脆。

笑语终于明白荪玛什么都不透露的原因了!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荪玛能对她们说什么?

她突然想到,她跟若语一个劲儿的站在荪玛这边,是不是错了?

错了,当然错了!她们应该对言驭文多点信心,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一味过度保护妹妹的人!

问题是她们对荪玛有更强烈的信心,因为荪玛一直是她们三个之中最理智、最懂事,也是最体贴的人,而她跟若语怎么也料不到,荪玛会跟个即将结婚,还登上新闻版的男人有所牵扯!

这么不理性的事,不像荪玛会做的事!

望着坐在哈雷机车上头一脸笃定的男人,笑雨竟觉得阳光暗了些。

这男人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事,不觉得在即将结婚的情况下,招惹另一个年轻女子有任何不对!

“你们确实没资格对外公开关系!”笑雨撂下话,没等龙贯云回答,踩足油门扬长而去。

若不是顾忌着好友,她实在很想下车痛打这个男人一顿,但她没权利过问别人的感情生活,即使那人是她好友,她一样没权利!

况且,依她对苏璃的了解,荪玛绝对比她们还要难过!

混帐!没几个男人是好东西!笑雨狂踩油门,就算没权利要龙贯云滚蛋,她总有权利决定自己要不要甩对方吧!

炳雷的速度很快,两边的景物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刷地划过。

龙贯云仿佛在宣泄似的,一再加速奔驰。后头的荪玛只能环紧他的腰,没说什么话。反正这时候说话,也只是散进风里罢了,白费力气。

龙贯云撇下今天台北总公司要开的厂务会报,骑着哈雷,一路由台北飙至台中,兴匆匆想见言荪玛。

没想到她不但没半点惊喜,还一脸紧张地拉他匆匆离开伊甸园,仿佛他们的关系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他忍下的极度不满,此刻全发泄在唯一受他控制的速度上。

狂飙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在一栋两层楼的房子前停下。

“下车。”龙贯云摘下安全帽,背着荪玛说话。

他算是尝到有苦说不得的滋味了,正因如此,他才无言地一路生闷气!

荪玛下了车,踱步至房子门前。她见到龙贯云出现在伊甸园时的惊讶,在半个多小时的狂飙下,早已消失了。

“这里是哪儿?”她问,对龙贯云生闷气的模样,不闻不问。

他在机车上又坐了一会儿,望着门前的言荪玛,吐口气,才将机车熄火。

这栋房子,是他十岁之前跟母亲同住的屋子。当时,他若在外头受了气,母亲的做法也像现在的荪玛一般,总不先开口问他生气的原因。

她其实有几分像他母亲的温婉气质。

“我的老家。十岁之前,我跟我母亲就住在这屋子。后来母亲过世,我便被人接到屏东。”他下车,开了门,将哈雷推进小庭院里。

荪玛跟进小院子,想着他方才说的话。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知道龙贯云不是婚生子,在他父亲一长串的儿女名单中,他的年纪排行老二。

他在家族企业担任要职,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拿下整个家族企业,所以。他想娶那位同业千金!

很伤感吧!这些是上个星期六,他抱着她躺在双人床上,突然说的话题。

其实这两个星期她都回屏东了,只是没回家,她把时间都拿来陪他了!

“晚餐想吃什么?”进屋子前,他回头看她。

荪玛还在沉思,想着上星期六他说他想娶那位同业千金时的神情,想着他沉默好久后,又忽然说:“但其实…我也可以不娶她。虽然已经订婚,可是我考虑不结婚了。”

那时,他没解释为何突然考虑不结婚,也没说一定不结婚,只是用一双灼热的眸子瞧着她,然后是久久的沉寂。

若是等不到婚礼,那女子会有多难堪?他们订婚可是上了新闻版面的那种盛大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