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聂新宇推门进去,很是恭谨地叫了一声。

杨菊成这个口气,又是一副典型的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

应该说,这个时候,杨菊成的智商已经下降到了历史最低水准。

县委书记陪领导逛红灯区还让人把车给砸了,这个标题要是出现在某个媒体上,杨菊成已经不敢想象最后的后果!

可一直跟在悍马军用吉普车的一辆警车里突然跑出了一个身穿夹克衫的男子,这个男子赫然是水口县公安局刑警队长龙浩天!

而聂新宇之所以能够第一眼看到这个牌子,最主要还是因为举这个牌子的人。

在翁友华那碰了个软钉子,心下气愤,严才春这几天见了翁友华几乎都是绕着道走。

“这是什么话。”龚东来呵呵笑了起来,“要感谢也是感谢党和组织嘛,我对你的工作能力还是颇有信心的。”

“嫂子,一般都是在机关食堂里吃饭,我很少自己做饭,更没杀过鸡。”聂新宇苦笑了一声,“再说,小宝的脸色有些黄,可能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还是多给小宝吃点鸡蛋羹补充营养吧。”

刚回到自己的宿舍门口,聂新宇就看见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穿着碎花棉布外衣的少妇抱着一个小孩站在那!

“不就是省委调查组的副组长吗?”聂新宇愣了愣。

果然,不出苟福天所料,翁友华马上点了点头:“哦,是这样啊,那就是说聂新宇同志和董中秋同志平时也仅仅是工作关系,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秘书。我们纪委的同志们平时办案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嘛,聂新宇早些日子应该在你们县纪委受了委屈吧,我看就别再给年轻同志增加压力了,那样不利于年轻同志的成长嘛。”

“翁书记好,热烈欢迎您前来视察工作。”苟福天先是对着翁友华微微躬身,等翁友华先伸出右手来,才双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满脸的激动。

保安还没有来,县政府的几大头头和县人大主任苟福天都已经闻讯赶来。秘书二股办公室里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这几大头头想不听到都不行!

而每一次民主生活会议上,主持会议的县委书记杨菊成总会把话题往意识形态上面引,继而把表在《楚南日报》和《华夏日报》上那两篇署名董中秋和聂新宇的文章给拿出来,让大家来表意见。

让董中秋更加惊诧的是,龚东来居然从沙上站了起来,大步走上来和他们握手寒暄,这种待遇让董中秋很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于少奇总不能去告诉省委宣传部长丁步义说“聂新宇同志因言获罪”吧,那样也太滑稽了一些,把县纪委的脸都要丢光!

被规人员在被“规”期间的主要任务就是回忆违纪问题,写交代材料。在闲暇时也能看电视,伙食水平与陪护人员一样,除失去自由不能与外界联系外,被“规”人员的待遇与被采取行政强制措施或司法强制措施的人员不可同日而语。

见聂新宇没有附和,聂老爷子就笑着说:“我们聂家没有一言堂,新宇你有什么想法,就大胆说,说的不对不要紧,年轻人重要的就是不要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一定要有自己的见解。”

聂新宇嘿嘿笑了两声,算是回答。

“是爷爷认为我闯祸了。”聂新宇微微一笑。

聂东亮被气得不行,嚷嚷着:“有本事你们去军队混混,以你们这种身体素质和大脑,能够当个排长已经顶天了。”

聂家四世同堂,子弟实在太多,要是每个人都上楼去给聂家老爷子请安,那整个局面非乱套不可。

京城不比南方的衡耒市,农历十月份已经是寒冬腊月,凛冽的北风呼啸着。

一二把手不话,会议室里陷入了寂静当中。

聂新宇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对着肖高望伸出了右手,摊开手掌。

只是,市委书记龚东来并不是一个激进的改革派,相反,在政治方面相对保守。

况且,聂新宇以后还要在官场上混,要是落了个篡改领导重要文稿的罪名,那可就亏大了!

而那些种植了水蜜桃的农户就更加热情了,这水蜜桃固然香甜可口,可也当不了饭吃啊!可以说,很多农户都把赌注压在了水蜜桃上面,现在小道消息漫天飞,水蜜桃很有可能滞销,而且到了这个时候,政府部门都还没有传来统购统销的通知,他们能不急吗?

董中秋说得兴起,语更加快了:“很多乡镇的教师已经过三个月没有领工资了,家里揭不开锅啊,要不是县委杨书记及时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就要出大事情了。还有,我们有多少退休干部没有能够领到或者没有能够足额领取退休工资,不知道大家做过统计没有?”

以董中秋行政一把手的身份,去党委一把手面前告自己副手的状,这是很掉身份的事,同时,在某些人眼中,这也是董中秋县长无能靛现!

事实上,在91年的冬天来临之际,那些“沉默的大多数”,也明显有一些人转变了观念,已经有不少思想略显开明的地方官员干部,开始挥泪斩马谡,让国有企业改制或者直接破产!

董中秋还真想把聂新宇的脑袋拆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东西。^^要知道,董中秋一向自诩为高级知识分子出身,靠头脑吃饭,又有多年的官场经验,遇到市纪委书记出面施加压力后就变得完全无计可施只有妥协一个念头。

聂新宇觉得自己如果是邱碧全的话,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邱碧全倒是有些嫉妒董中秋有聂新宇这么一个好秘书,王和平以前看起来也还不错,算是秘书中的翘楚,可和聂新宇一比起来,那还真的是最怕人比人,绝对气死人!

顿了顿,苟福天接着说道:“其一,县委杨书记主持全县大局,具体如何贯彻组织意图,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过,苟福天也深知,水口县的官场相当复杂,人事调整相对频繁,这其中难免会有因为人事调整而产生不满、嫉妒、失落、憋屈等情绪,进而产生一系列的心理问题,又无处泄,导致这个别人会投几张弃权票甚至反对票!

说着,姚麦就咯咯咯疯笑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邱碧全嘿嘿着。

“感谢市委组织部为我们水口县安排了这么好的年轻有能力的干部,都是部长您领导有方哪。”杨菊成赶紧恭维了一句。

“嗯。”聂老爷子点了点头,“作为新宇的家人,我们多问一问,关注一下营救过程是有必要。浮生,你打电话问问,但不要干涉田友光的行动,毕竟,他才是现场营救的最高指挥官。”

“宝贝,乖。”蒲庆江几乎是在用双手抱着女儿往自己的桑塔纳轿车方向走去,“车上有干净的衣服,先换上,你这样容易得病的,听话。”

在水口县,最痛恨聂新宇的人只怕莫过于邱碧全的秘书王志平了,此时,他正伸手拍额相庆!

一咬牙,聂新宇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用力一扯!

和女人讲道理,那和对牛弹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女人是最不讲理的动物!

“新宇,你本来就是主任科员,这一次只不过是给了个副科实职罢了。”董中秋摆了摆手,“也算不上什么提拔,以你的能力,当个县府办副主任还是绰绰有余的。等有机会的时候,我再考虑考虑给你加加担子。”

不过,聂新宇还不得不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很是恭谨地说道:“谢谢邱县长的信任与提携,我一定好好工作。”

“还要吗?”聂新宇坏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