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华心里一咯噔,更加坚信自己心里先前的判断,这个年轻人不简单。郭志华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如果聂新宇是假冒张副市长的外甥,那他的这个演技早就过影帝了!

偶尔之间,胡尔蝶也会飞到聂新宇的身边,伸出小手拉着他的手,小鸟依人般傍在他身边,绕着溜冰场转上两圈,这也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他这个小男人的虚荣心。

“老董啊,还有件事情。”杨菊成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半月时事》上的那篇《展才是硬道理》出自你的秘书聂新宇手笔吧?”

聂新宇痛恨官员的不作为更甚于贪污腐败,而对于官员不懂装懂拿老百姓的切身生存利益做赌注的更是深恶痛绝!不幸的,聂新宇把邱碧全已经归类于他最深恶痛绝的那种类型!

董中秋刚刚有些亮的眼神很快又黯然了:“新宇,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先不说这个路途运输与贮存问题,光是这个销售,我们水口县在京城连一个办事处都没有,用什么打开销路啊。”

聂新宇颇觉有趣,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乡长邹品涛虽然是退伍军人出身,却有些惧怕说话细声细气的书记雷忠鹏!

“是吗?”董中秋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却是突然问了一句,“你和王志平就因为这件事情闹僵了?”

在聂新宇的记忆当中,前世今生,他好像还真的没有醉过。聂新宇一直自诩为理智的人,下海经商后更是洁身自好,基本上不去酒吧,即便是在他最潦倒的时候,也不屑于买醉!

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秘书,王志平心里自然很清楚,聂新宇给董中秋的那份文稿十有八九就是新任县长董中秋的言稿!而看董中秋脸上的那个亲切表情,王志平更是不难推断,聂新宇很有可能将是新任县长董中秋的专职秘书!

抛开标题不说,光是那个漂亮的排版,就几乎是苟福天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让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舒服感!

当然,聂新宇更为注意的是王志平嘴里的“财政预算”这个词!

让聂新宇惊喜的是,这居然两套长城386微机,在这个年代里应该算是颇为先进了!

要是换做秘书二股其他任何一个下属,敢这么跟他说话,王志平只怕要记恨于心了!只是,对这个扎着马尾辫脸蛋精致如洋娃娃的年轻女孩,王志平却是不敢动这个心思。^^

有的时候,那些最不明确的词语,引起的反响反而最大。

“这就是你所说的资料?”聂新宇禁不住翻起了白眼。

“好呀!”胡尔蝶的眼神亮了起来,可很快又黯淡下去了,“可是,办公司需要一大笔钱,我手头上也没有多少钱……”

“你倒还有些见识。”胡向阳撇了撇嘴。

“啊——,有蚊子?”刘腊梅吃了一惊,“这个房间里有纱窗,蚊子进不来,肯定是你弟弟风良进你房间拿东西忘记关门了。儿子,让妈看看,叮在哪了?”

林增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笑着说:“爸,只要文生没有对葛教授出言不逊,我想葛教授也不会和一个后生晚辈计较的。”

聂浮生心里暗乐,嘴上却是苦笑着:“爸,新宇可不只是对互联网熟悉,我和他探讨沟通了一些关于互联网工程的问题,据我所知,新宇的专业水平只怕比一般的所谓互联网专家还要精通!”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聂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你们呀,也该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否则的话就是井底之蛙,而且狂妄自大,俗不可耐。”

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葛青山拉着孙子的手就离开了。

看这三个男子的合围架势,聂新宇也是心中一凛,这几个家伙明显都是经常打群架的主。

“不是啦。”聂美莲娇笑着,“妈,我看新宇还真有可能是风良说的那样,有一段不堪回的往事,我看还是让他静一静,别再刺激他了。”

而聂新宇的另一只手,则穿过徐文丽的腋窝,顺便把她的另一只手臂也给压住了。

阴谋!绝对的阴谋!

“爸,我在大学里学过一些国际贸易方面的课程。”聂新宇似乎对外贸这个词比较,或许也是想先找个话题聊一聊,缩短一下父子之间的距离。

“宇哥,上午在军分区门口,我可没对你下黑手。”黄全勇舔着脸说道,“刘鹏那家伙要踢你来着,也被我拦住了。要不,你瞧王连长不顺眼,就把改良版的战术手套送我吧。”

要不是田友光告诉她聂新宇明天就会来市里,以聂美莲的性格,当天晚上就要开车去金峰县泮塘乡找聂新宇!

很是仔细地把这一叠手写稿看了一遍,田友光不一言,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顺手把这些手写稿递给了罗盛华。

“田常委批评的对。”罗盛华苦笑了一声,“今年一开春,银行就开始银根,导致很多国营企业贷不到款,资金出现了很大问题。我也向市委市政府领导反映过多次这个问题……”

“送我的?”王军愣了愣,随即脸露兴奋之色。

李家明愣了愣,随即撇了撇嘴:“刘正航是想陪田友光去见一见我们金峰县的组织部长,我还不知道他那点心思啊。都五十出头的人,还想往上爬什么爬啊。再说,田友光是军分区司令员,又不是地方上的干部,管的了人家组织部长吗?我都劝了他们不要去自找没趣,何必呢?”

东欧剧变后,全国舆论的中心都是反和平演变,报纸上对改革开放讲得很少,改革开放了一个徘徊期。在九一年的上半年,有不少“理论家们”要求分清楚改革是社会主义改革还是资本主义改革,他们真正的用意是在反对经济改革的市场化方向。

不用回头,聂新宇也知道说话的是田友光的警卫王军。在整个泮塘乡,恐怕也没有人能够对他说出这样藐视而又霸气的话来!

子欲养而亲不待!

聂新宇似笑非笑地看了欧阳红河一眼,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可就是这么一个诡异的表情,却让欧阳红河心里一咯噔,心里下意识叫了一声不好!

聂新宇一直没有开口,欧阳红河却感觉到了的压力,这也让欧阳红河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欧阳红河一话,派出所所长邹家华却是苦了脸。

邹品涛不是傻子,区公安局政委欧阳红河大老远特意跑过来,自然不是无中生有,证明聂新宇这个人的背景不简单。

好汉不吃眼前亏,邹家华很快决定还是先顺从欧阳红河的意思比较好,反正道歉又死不了人!

可邹品涛还没有开口,三辆警车呼啸而来,驶入了派出所大院。

欧阳红河一眼就看出了当头的警车是区公安局局长伍铁生的专车,心里暗自叫苦:“麻烦果然来了!”

一见从警车里下来的公安局长伍铁生和他旁边一个短红衬衣衬衣的油头粉面年轻人,邹家华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

伍铁生矮胖身材,头顶已经秃了一大半,似乎并没有把眼前的这一切放在心上,和身旁的年轻人有说有笑。

“伍局,您来了?”欧阳红河大步迎了上去。

“嗯。”伍铁生点了点头,和欧阳红河简单握了握手,随即皱起了眉头,“欧阳政委,听说有人居然在南门口派出所闹事,还劫持了派出所所长邹家华同志,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伍铁生一开口就把案件定性为聂新宇劫持派出所所长,根本没有征询先到现场的欧阳红河的意见,这也让欧阳红河心头很是不满,可看了看伍铁生旁边的年轻人一眼,心里又颇多顾忌。

“伍局,这起事件有些复杂。”欧阳红河想了想,才压低了声音说,“听郭志华说,聂新宇是副市长张树龙的亲戚,等下张副市长的秘书会亲自过来。”

刚开始听欧阳红河居然说这不是个案子而是个事件,很明显是和自己唱对台戏,这也让伍铁生心头很是不快,可接下来听说聂新宇是副市长张树龙的亲戚,有些恍然,也意识到这里面有些麻烦了。

伍铁生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看了旁边的年轻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