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新宇微微一愣,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试探着说道:“主任,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具体酒量是多少,读大学的时候,最多喝过六十多度的京城二锅头,有些上头,但没醉。”

这也难怪,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身为县政府的大管家,肖高望要是不能快取得新任县长董中秋的信任,那只怕要位置不保!

这几天,王志平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样给聂新宇一个教训,只是苦于暂时还没有能够找到恰当的时机而已。

如果是那样的话,苟福天就有话说了!

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身为当事人,苟福天对这种结果只怕都不会满意!

“爱丽,手写比打字还要快吗?”聂新宇一边整理文档,一边戏谑了一句。

在水口县县府办,王志平对自己英俊的面貌是相当自诩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在王志平看来,女孩这句话和指着他鼻子骂没有什么区别!

在聂新宇看来,官话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空话套话,这是有一定的理论与历史依据的。

让聂新宇失望的,这些资料实在是太简陋了,看了半天,除了知道水口县县政府几个相关领导的名字和植物以外,他几乎一无所获。

“嗯。”听聂新宇说不和她一起去蛇口特区,胡尔蝶芳心略微有些失望,却也理解,“新宇,我知道你想在仕途展,男人最看重的就是事业,你放心,我会等你的。”

“啊——”秦月馨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这一声啊倒是很像某种让人联想翩翩的声音,“能当中央党校的名誉副校长,那一定是组织部领导的意思。”

要是两人不分手,被家里的长辈所反对,更有可能聂新宇被苦苦追求胡尔蝶不成的林文生给记恨上,以林家在京城里的势力,想要动他实在是轻而易举!

“混账东西。”林老爷子骂人的方式和聂老爷子出奇的一致,“葛教授的面子需要你给吗?给我老老实实关禁闭一个礼拜,没我的允许,不许出林家大院一步。”

聂浮生心中一动,笑着说:“爸,大哥二哥,要说赚钱,新宇提出了一个思路,建议小妹灯元公司专门成立一家公司,和我们经贸部合作互联网工程,还说如果做好了的话,可以鼓捣出几个大型门户网站,去美国上市圈钱!”

聂家三弟兄都默然,有些自惭形秽。

“尔碟姐,你别哭呀。”聂风良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笑嘻嘻地说着,“你要是再不采取措施的话,我哥可是要被徐家那丫头给抢走啦。”

三个男子应声而入,手里都抄着一根木棒!

“他肯定有女朋友。”聂风良又突然插嘴,“而且有一段不堪回的往事。”

为了防止被徐文丽的双手拳头击中,聂新宇一只手穿过徐文丽的脖子,把她的脑袋给狠狠搂住了。

聂新宇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聂浮生笑了笑:“是啊,最近这段时间外贸部的工作比较忙,上班时间都处理不完。”

和一个对政治不太感兴趣的人去解释这篇文章的观点正确与否,那实在是太费脑力了。

当从田友光嘴里得知他的一个叫李家明的老同学有个养子就叫聂新宇,而且聂新宇今年刚好大学毕业,和她弟弟聂清风的年纪相仿的时候,聂美莲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

“小聂,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董中秋觉有些不妙,赶紧打圆场。

“老罗,我也和提到过多次了。”田友光放缓了语气,看向了罗盛华,沉声说道,“现在我们很多国营企业是积重难返,要是不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只怕我们衡耒市真的会很快出现一波破产风暴啊。”

聂新宇愣住了。

“刘乡长都去送田伯伯了,你怎么不也去送送啊?”聂新宇却是又笑着问了一句。

“田伯伯,我这个推测也不一定准确。$$”聂新宇却是卖起了关子。

“沙袋是死的。”一个突兀的陌生声音突然在聂新宇背后响起,让聂新宇的动作为之一僵。

李家的家境并不是太好,李家明虽然饱读诗书,却因为家里是富农成分,教书三十年了,到现在还只是村里小学的民办教师。

董中秋自持身份,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而是正色说道:“新宇啊,从明天开始,我要去下面各个乡镇转一转,你就跟我一起下去吧。”

“好的。”聂新宇赶紧说道。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董中秋的第一把火到底会烧向哪里,聂新宇心里也很是没底。不过,这是董中秋的事情,聂新宇这个秘书没必要皇帝不急太监急!

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董中秋上任伊始,并没有准备大动干戈,而是选择先下乡镇调研,这也和聂新宇的想法一致,倒是乐于见到的!

事实上,跟着董中秋下乡镇,聂新宇需要做的准备并不多。车子的调配自然是由县府办主任肖高望负责,而聂新宇需要做的就是准备干粮和矿泉水以及雨伞毛巾之类的必备品!

水口县是农业大县,人口接近百万,下辖三十二个大的乡镇,有些大的镇下面设几个责任区。

董中秋选择调研的第一站是盘头乡,之所以取名“盘头”,就是因为这里的公路在山腰间绕来绕去,很像女人盘起来的头。

因为是山路居多,吉普车一路上都是颠簸不停,摇晃得董中秋直皱眉头。这也难怪,董中秋一直在衡耒市市区工作,哪里受过这种苦!

不过,事已至此,董中秋也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否则的话就会闹笑话了。毕竟,这是董中秋当县长以后的第一次下乡镇搞调研。

身为领导,是不允许多次犯错误的,这也几乎是官场上奉行的一个准则!

盘头乡的书记雷忠鹏方面大耳,浓眉,但说起话来却斯斯文文的,细声细气。相反,乡长邹品涛骨瘦如柴,却是退伍军人出身,一开口就如同机关枪直往外突!

“盘头乡的农业税和提留款不尽人意啊。”董中秋和盘头乡的乡领导们握手简短寒暄过后,就很不客气地说道,“老雷、老邹,这是怎么回事?”

雷忠鹏的脸色变了,嘴巴蠕动了好几下,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所谓滇留款,不过是名字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各种摊派!对这些摊派,聂新宇因为出自农村,心里倒是非常清楚。

“县长,您让粮食局把那些白条都给兑现了,我保证今年的农业税和提留款一分钱也不少县里的。”邹品涛嘴一张,就大大咧咧地说道。

董中秋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话?粮食局的白条和农业税与提留款的收取有什么因果关系?”

“县长,这里面关系太大了啊。”邹品涛就苦着脸说,“您不知道啊,我们盘头乡的农户按照相关政策规定,每年都要往粮站送很多稻谷。可粮食局倒好,钱没有,尽打白条,有些白条还是三年前的。盘头乡本来就是贫困乡,农民连温饱问题都还没有解决,主要收入就是靠卖稻谷。现在,农户手头都没钱,很多人都说要用白条抵提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