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巧儿立刻吓得语不成调:“我……我……不敢了。”

“啧、啧、啧,可是那个夏宜秋从来不是好惹的角色,我看姊姊你呀,就别去碰那个钉子了。”五姨娘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怡然欣赏。

“我知道你也是想嫁给我的。”他想到什么似地,咧开嘴,笑得很是得意。

“瑞雪一向都是这么口直心快,小姐请别介意。”

“是,大小姐小心脚底湿泥。”林家通在前面引路。

虽然每年都会到法严寺来,可是在这里,她其实并不是很热衷于到处游玩,经常是安静地坐在房间里面看看书,等候母亲,这样出来漫步的机会还是比较少,偶一为之,倒也不错。

“是。”瑞香望了眼光滑的桌面,一本深蓝的薄子静静地摆在那里。

“罗啰嗦嗦,烦都烦死了,都给我……”

“夫君。”很轻很淡的女性嗓音在喜房内响起,成功止住了卓北阳的发飙,夏若净慢慢地抬头,望着他,“夫妻结发,象征着永不分离,夫君不想跟若净白头偕老吗?”

他满腔的不耐在她像清泉一样的声音中被神奇地抚平了,就算眉还皱着,但口气却不再凶神恶煞,“那就快结。”

喜娘用此生最快的速度为这对新人在发尾结出漂亮的同心结,“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这回,不用卓北阳瞪她,喜娘很识趣地领着众人退出新房。

瑞雪不放心地站在原地不愿离开,被瑞香强行拉了出去。

终于,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卓北阳很满意地咧开嘴笑着,然后紧紧地盯着自己身边的女人,脸蛋上每一处都细细地打量,舍不得放过。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他还是在那里傻看,夏若净无奈抬眸,望入那双灼热的眸子里,“夫君看什么?”

“看你。”他嘴边的笑越来越深。

“还没有看够吗?”

“看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他凑过去,伸手在她的芙颊上轻轻地抚过,“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可以这样碰着你、摸着你。”

他微微地闭着眼睛,满足地感叹,“现在你终于是我的了,我可以想碰就碰,真好。”

就算他们之前未成亲,他还不是想轻薄就轻薄?夏若净低着头,在心底叹息。

“你为什么总是低着头,害羞吗?”

她抬手轻轻地抚过凤冠上的珠帘,不语。

他愣了很久,总算明白过来,立刻心疼地伸手为她取下凤冠,“娘子受累了,都是我不好。”

她恬然地朝他一笑,“谢谢夫君。”

那一抹笑,像是蜜糖般灌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般;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略施薄脂的脸颊,透明而粉嫩,一直吸引着他,吸引着他……

慢慢地一点点地靠近,她的清香在鼻端萦绕,他觉得身体好热,喉结上下起伏着,吞咽突然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然后,在他感到自己热得再也承受不住时,他伸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第4章1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古人诗句里的情人夜那么温柔与浪漫,可事实上呢?

他该死的在最开始的地方就卡住了,急得满头大汗,咬牙切齿无计可施,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出来,“是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鬼结?老子解了半天解不开!”

瞧,急得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夫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清清柔柔的女性嗓音,带着微甜与微娇,“都是我们那边的古怪规矩,累苦夫君了。”她的表情是十足的愧疚与心疼,水眸里有着无限的自责。

那份娇柔与温软,这一瞬间,他的气躁与心烦又被她轻易抹平了,就算身子热得快要爆炸,就算那种古怪的灼烫让他激动得不得了,他也很有耐性地慢慢去解她的嫁衣。

粗糙宽厚的男性大手,让他舞刀弄剑都没有问题,可是那个小小的繁复的结,却急得他满头大汗、毫无头绪,眼看着他脸上的汗越流越多、喘息越来越重,在这安静的喜房里,他粗粗的呼吸声,却莫名地让她也感到有些些脸红起来。

可他努力的样子,她居然会觉得有那么点可爱,真是……

夏若净唇边温柔的笑,是一直支持卓北阳没有用蛮力撕破这件嫁衣的力量;事实上,天知道他多想用力一扯,那样一切都解决了……该死的,夏家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习俗,新娘子出嫁的嫁衣要打这么复杂的结扣,结便打了,偏偏还要命地规定新郎亲自顺利地解开,这样新人才能永浴爱河。

东拉西扯,却越扯越紧,那个结像是永远打不开的样子,在他每次想发脾气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淡淡烛光里那张朝他微笑的容颜,他的脾气又会像火遇上水般,自动熄灭,再度恢复耐性去与那结奋斗。

见鬼了,在她那样朝他笑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舍不得朝她发火。

在他以为自己就算弄到天亮,也解不开这种不知道是哪个疯子发明的烂结时,他突然扯到一条隐藏的极短系带,然后像是变戏法一样,用力一抽,那个复杂得让人眼花了乱的结,很顺溜地一拉而开。

他抬头得意地朝她笑着的样子,竟在一瞬间让夏若净眼睛刺痛了下,那么灿烂、那么发自内心的欢愉,纯男性的脸庞此时竟然有着满满的得意、浓浓的稚气,着实让她的心忽然软了一下。

“开了、开了。”

她回神,朝他一笑,“谢谢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