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如冰醒来时,蒙在眼上的布被拿掉了,偌大的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她和那张大床,男人早已离开。慢慢坐起身,洁白的床单上一抹鲜红额外刺眼,浑身的酸疼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事,记忆慢慢浮上脑海,悠悠地叹了口气无声的泪滑落下来,自己已非清白之身,不如一死了之,可娘怎么办?在冯家,爹爹凡事要听大娘的,除了自己没有谁真心对娘好。

要不要跳马?大概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中的跳马一项,说不定就是因此产生的。马儿好快哦,要这样跳下去,小命不保哦,如冰不安极了,身子微微地颤抖着,下意识地更往他的怀里钻去。一边安逸地享受他的体温,一边在她那不算发达的大脑里左右思量着跳还是不跳以及这两种不同选择所能产生的后果。

“恩公?恩公?”好小声地叫着这个奇怪的黑衣男人,被黑布遮住的面庞上只露出两道飞扬跋扈的剑眉,但却是那般好看,透着不寻常的阳刚之气,这大概就是男人。

吉时快到了,仆人们忙进忙出,吹鼓手们一身上等丝绸的新衣,足见这金陵城内两大富豪联姻的派头,花轿早已停于庭院中央,慕容家接亲的人侍立于侧,只等着新娘子出门上轿。

马上意识到危险的小全子,脚底抹油,打算开溜。下一秒钟,人已悬于空中了。

“你有两个女儿呢,犯得着非得让我的如雪嫁给那个病痨吗?”秦云儿啪地一声把扇子摔在了桌上,瞪起杏眼,就差没吃了老冯头了。

两个老小儿,推来让去的,不外乎都是交际上的客套话。虽然王秉贵说得言之凿凿,冯老爷还是对他的话将信将疑,自古以来囤积居奇发战争财的,得有十全的把握才可行之,否则必会得不偿失。

隔天午后,补眠后的冯老爷红光满面,刚刚起床就听门房小厮禀报说王秀才求见。一边穿衣一边暗自思忖,这个王秉贵是金陵的名仕,虽然没有什么官阶,但确是出身书香门第,家族中更有朝廷中的高官要人,加上他终日里喜欢附庸风雅,所以在这方土地上还是颇有名声的。他找我会有何事呢?不外乎是兜售文人字画。即便知其来意,但碍于情面还是要去见一见的。

旧时王谢堂前燕,

接下来就是去认尸了,这对于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孩是十分残酷的一件事,看着那一具具毫无生气的死尸,想想昨天还都是那么生动的一张张笑脸,现在却被无情的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散发着焦尸的恶臭,他忍不住吐了又吐。心中除了恐慌,早早地对于生死有了最直观的了解。

“信儿,你这是怎么了?”秦双儿心中大概也了然,只是她并不明说。

“滚开!杂种!这里没你的事,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收拾了!”男人凶狠地怒骂,一把推开挡在女人身前的男孩。

“爷,您不是说只囚禁她三天吗?让奴才今儿个过来,将她送回城。”谢五爷诧异地看着信。

“我改主意了,半个月。”谢五爷愣在那里,等回过神时,他早已走远。

每一次见面,信都戴着面具,在挑起她的欲望后才蒙上她的眼。这期间,如冰曾要求让她看一眼他的样子,却遭到了他的拒绝。她渐渐地沦陷在这性爱中,本能地在他的肩上咬下一口,从此他的肩上就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齿印。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天天缠绵于床侧,他贪恋她的身体,贪恋她带给他的欲望。今天就该送她离开了,信的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要走了,为何心中却是这般不舍?难道还没有遭受够凌辱吗?如冰在知悉,今天便可回家时,心中并没有多么喜悦,反而是一片惆怅。

“冯姑娘,您可以出来了。”一个浑厚的男声。如冰轻轻答应一声,穿上他今晨拿来的新衣走出门外。一辆马车停在院中央,一个男人遮住了面侍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