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道法有一个最大的特点——最适合断阴绝脉的女子修炼。即便创立这门道法的前辈高人也没想过会这样,只能说世间万物各有妙处,无人可以尽知。

就像一个卧床多年的植物人,忽然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但这需要一个过程。齐思远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熟悉从前的身体,他努力的想要动一动手指,他还没能让身体从新适应主人的驱使,但身体的器官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向他传递着信息。

“圣尊对我恩同再造,”长安和尚充满感激地说,“我一日不敢或忘。”

齐思远烦躁不安,甚至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恐惧。他可以坦然面对死亡,但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死法。渐渐的,恐惧转化为愤怒,他对眼前的火苗充满了恨意。随之也对光明圣尊、对光明教都产生了仇恨。

“很简单,他们继承了魔宫,”光明圣尊理所当然地说,“等你继承了魔宫,你也会变的强大无比,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在正面打败你。”

长安和尚双手合十,真诚地说:“不错,圣尊所言极是。光明教的每一位兄弟姐妹,都愿意为了光明圣火燃尽世间而放弃一切,这是我们共同的理想。”

一个水缸、两个水缸、三个水缸……

无道观彻底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掌印,碎成粉末的砖瓦当中还能见到点点血红的肉末。

亦真亦幻的幻阵足以以假乱真,令人难分真假,譬如李凌霜和长安和尚这样心思机巧的人也一样要中招。之所以他们看不出青冥殿是一处幻境,是因为自他们进入无道观的地界之后,就已经进入了幻阵当中。

如果齐思远不按着李凌霜的话去做,他敢保证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大无量黑光给炸成粉碎,就算侥幸躲过大无量黑光,也难逃火神分身的攻击。

齐思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眼前的事情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李凌霜拍了拍手对长安和尚说:“既然天妒者的问题解决了,那咱们就进去。”

李凌霜想了想说:“好,我相信和尚的诚意了。不过我也一个条件,这个天妒者我要带走。”

两个渡劫大宗师都不曾发现灭世真经的气息,萨摩辛是怎么察觉到的?这个神秘莫测的光明教圣火之子,和长安和尚又有什么关系?他引齐思远到这儿来,为的是什么?

同时新的疑问也涌上人们心头,长安和尚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从哪儿得到的万鬼门传承?一个普通的低阶修士,得到了万鬼门的传承之后修为突飞猛进,甚至杀死了境界高出他许多的前辈。是他天资过人,还是万鬼门的传承另有神妙?

太上纯阳宗的弟子人人都穿道袍,道袍背后必定有这样一张画像,据说这是太上纯阳宗开派祖师——已经飞升的老丘道长的画像。

齐思远再次念动法咒,生死符并未彻底发作,但悬而未决更加令人恐惧。而且他已经通过生死符传达了一个意念——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遵命!请公子小心,我们速去速回!”韦云淞和巫马天青干脆的一抱拳,遁光一起眨眼消失在了天边。

灵丹飞舞了片刻,落在了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霓裳拿起瓶子递给了齐思远:“这是地元丹,珍惜无比。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当时未死,一颗丹下去立刻就能伤势尽复。而且元婴境界之下的人服用后,真元法力立刻提升一个大境界,维持一个时辰。过后只是虚弱几日,没有任何后遗症。”

这天地血符只有一个作用——缔结契约,强制性的缔结。

每说一句该死,韦云淞就扇自己一个大嘴巴,而且他没有运用法力护身,不一会儿就把自己抽成了猪头。巫马天青在一旁看得呆住了,她伸出手想去拉住韦云淞,不料韦云淞一把甩开了她,然后抽了她一个大嘴巴。

数千名境界高深的修士,不是数千只蚂蚁。

“你师父还好吗?他现在在哪儿?他有跟你提过我吗?我是霓裳啊!他当年……”彩衫女子确认了齐思远修炼的功法之后,立刻连珠炮似得问了好大一串问题。

一连对撞了十几下,韦云淞脑门上凸起好几个大肿包,看上去就像释迦牟尼佛。巫马天青皮嫩,脑门上血了呼啦一片,直接破了相了。

韦云淞和巫马天青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巫马天青得意地说:“全天下的修士都害怕太上纯阳宗,我们夫妻也不例外。不过你和太上纯阳宗有什么关系?别以为拿了块命牌就真的是太上纯阳宗真传弟子了,那命牌上面可有你的灵魂印记?”

“小冤家,”巫马天青笑眯眯地说,“老娘有个问题很好奇,你怎么能看出来我们俩的境界?”

书中暗表,有间客栈中的黑脸老板和风骚老板娘虽然只是金丹境界,但他们两个人在修真界的名声,却比许多成名的渡劫大宗师还要大。

萨摩辛二话不说,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口中大喝:“明尊血遁术!”

齐思远的法力确实不如萨摩辛,而且他压根就没想真正的比试神通。

萨摩辛摊了摊手说:“当然害怕,被仙宗追杀,天上地下都难逃一死。我还想霞举飞升,还想长生不老,怎么会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