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杆儿几人连连点头道“那就好,有许大统领撑腰便很少有人敢来捣乱。哦,差点忘了正事,己哨建房所需木料都已经备妥,在寨子东南方向,请冯兄弟随俺过去点看一番。

人群中许多妇女弄清楚山寨田地和在山下租种别人田地的区别后,忍不住喜极而泣,她们大声的祈祷、大声的感谢山寨的仁政!

山上的庄户人常说,“大旱十年,饿不死葫芦岩人。”

受伤之人在家人搀扶下,回到独轮车旁,死者家人哭哭啼啼的抬着死者放到独轮车上,急切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忽然听到战场上有人大喊“各位老少爷们,不要慌乱,也不要害怕这些磨锥山的杂碎,俺已经派人回葫芦岩禀告许大统领,此地离葫芦岩很近,救援人马很快就到,到时定会让这些贼人好看。没受伤的兄弟尽量照顾一下受伤之人,最好几个人靠在一起与贼人搏斗。”

这样的人家在后世应该是农村的五保户,依靠集体的救济生存。

现在自己面对这类事情该如何解决呢?像后世一样将这类人家专门列出来作为五保户,对他们进行特殊的照顾?

这样做哨所别的人家会怎么想,要知道任何时候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艹作不当便会闹得整个己哨离心离德,怨声载道。

山寨其他哨所肯定亦有类似人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处理的?有时间找胡大刀请教一番。

冯检想起后世农村,家里没有壮劳力的农户,会把自家承包的土地流转给农业合作社,合作社将很多农户的土地整合到一起耕种,农户每年会从合作社领取一部分田地收获作为补偿。

如果将后世的经验拿到己哨使用,像胡宝才这类人家面临的问题就不会令人挠头了。

简单说,后世农民将承包的土地入股农业合作社,由合作社生产经营,按照每年每户投入土地比例的大小分配利润。

由于农业合作社有许多农民自愿将土地合并集中在一起,这样就形成了土地连成一片,适合大规模生产经营,其产生的效益是一家一户耕种所无法比拟的。

而那些没有壮劳力的人家只要将土地投入到合作社,便可坐等每年的土地分红。

不过葫芦岩的规矩是所有开垦出来的荒地都归山寨大统领所有,寨子里的庄户人开垦出田地,每年要交给许大统领一部分作为山寨粮。

在土地问题上,葫芦岩的做法与山下的地主豪绅没有区别,庄户人还是得不到自己的土地。

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再受各种苛捐杂税的盘剥,就是这点好处这群淳朴的庄户人还对山寨许大统领感恩戴德。

这时代人们对土地占有的之强烈乎想象,庄户人想拥有一片自己的土地,而拥有大片土地的地主豪绅包括这些将土地据为己有的山寨统领牢牢霸占着土地不放手。

而现实却是平度州方圆百里,许许多多肥沃的土地却偏偏无人耕种,从而变成荒草遍布的野地。

不是庄户人不想种地,而是种不起地,佃农们租种一年耕地到年底非但得不到粮食反而倒欠官府租税,加上天灾频频,土匪山贼随时出没,这样的环境下哪怕土地再肥沃,也很少有人敢于租种。

如若将土地分配给渴望得到一块养家糊口的土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得到土地的农民全心全意的支持。

史料记载,到万历二十八年1600大明朝约一亿九千万人口,将近百分之九十的人口居住在农村,明代的田土分为官田和民田两大类,官田所占比例包括军屯田地和王府庄田在内,就全国而言大约将近30%。其余70%。才是民田,而民田大多为地主豪绅拥有,这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明朝至少有六千万失去土地而又渴望拥有土地的农民。

当然这些现实情况与冯检没有直接的联系,冯检静下心来思考着如何解决己哨当前面临的问题,关于农业合作社的生产经营方式,自己可以改头换面在己哨推行,但是土地所有权却不能随便乱动,如今自己人微言轻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山寨规矩行事为妙。

冯检想到的是仿照后世农业合作社生产方式,开始先将己哨范围内所有的人员物资集中起来集体开垦荒地,将各家各户生产工具,粮食物资收集起来统一分派,哨所男女老幼按照能力大小分配不同的工作。

因为所有物资集中起来实行配给制度,暂时解决了那些没有壮劳力的人家的吃饭问题,但是这并非长久之计,冯检还是要继续为这事伤脑筋!

另外为鼓励人们开荒田的积极姓,可以设立一些奖励措施,比如哨所所青壮劳力集体垦田之余,可以自的开垦荒地,每多开一亩荒地,哨所便会从公有粮食中拿出一些作为奖励或者换算成工分,将来可以凭工分在己哨内部换取粮食,将来己哨富足起来,寨民年终也可以凭工分在哨所换取肉食蔬菜等副食。

冯检看着胡宝才道“胡大叔,你放心吧,哨所不会不管你们,俺会想办法帮你家解决面临的难处!”

胡宝才提到嗓眼的心一下子放到肚里,恭维道“感谢小旗官大人厚待,以后小老儿这无用之躯愿意供您驱策。”

听着胡宝才恭维的话语,冯检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好说歹说才将胡宝才打走。

来到葫芦岩山寨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和母亲见面,趁着空闲,赶紧寻着母亲所在走去,见到母亲已经熬了一锅粥等着自己,周围一些乡邻正围着母亲说些闲话,见到自己走过来,便有些讨好的打招呼。

如果冯检不是己哨的小旗官,这些乡邻那会如此讨好,喝着母亲递来的稀粥,冯检心中慨叹。

夜色姗姗来临,山风带着秋意阵阵吹来,将白曰的燥热尽数吹走,葫芦岩山寨亮起了点点灯火,寨子内庄户人家冒起阵阵炊烟。

广场上己哨众人各自依着自家的独轮车简单的弄些饭食糊口,家里有牲畜的忙活着四处寻找草料喂养。

吃过简单饭食,将独轮车上被褥往地上铺开,一家人挨着躺下,顾不得山间蚊虫叮咬,来到山上再不用担惊受怕,多数人很快便进入乡。

那些曰间在双峰谷失去亲人的人家神情悲痛,围着亲人的尸身低声哀哀哭泣,那些个战场上受伤汉子,不住的。

对于这些人家冯检现在除了同情,没有能力为他们更好的帮助,他记得胡大刀说过,战场伤亡之人,葫芦岩山寨会给与抚恤照顾,有时间要好好弄清楚才是。

未燃尽的篝火“噼噼啪啪”的燃烧,明灭不定的火光映照着己哨庄户人的面庞,营地里很快响起了各种不同的声音,打鼾声、放屁声、话声此起彼伏。

葫芦岩山顶有一个平台,平台比较宽阔,上面修建一座亭子,名为翠风亭。据说是西汉王莽时期修建,四根石柱托起高大的亭身,八个亭角各挂一个铜铃,山风吹来,铜铃出清脆的响声,翠风亭由此得名。

坐在亭中往西观便可看到著名的卧佛山,月色中此山形神俱备,栩栩如生,俗语云“佛是一座山,山拥一座佛。”此话一点不差,令人感叹造物之神奇。

夜风中,一丛薄薄的云雾缭绕于山顶亭间,人行走其中感觉如如幻,恍然如仙境一般。

此时翠风亭内石桌上已经杯盘狼藉,亭内石桌旁坐着十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他们彼此间推杯换盏大声喧哗着,这些粗鲁的汉子可没有欣赏仙境的雅意。

冯检在酒宴开始前向胡大刀借出二十两银子,准备作为见面里奉送给各位山寨头领。

按照胡大刀指点,给大统领磕头行礼之时奉送十两银子,其余各位头领奉送每人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