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原谅我们,因为我们是恋人。

吉野家在线上提出请我吃饭。我认为作为一个有才华的作家接受读者的邀请是份内责任。我问她要不要带上其他作者,我们是同一期表的。不,她说,别人的东西她读不下去。可见那六十个读者也是根据个人喜好分流的,折算下来最多有五个人完整地读过我的作品,我自然倍加珍惜。

改成《他她》怎么样?他和她。米花在线书库bookhua

第三件事是给你邮件,那么长,那么深情。

我快要疯了,tata,我艰难进食却止不住地呕吐,我试图入睡却整夜整夜地制造绵羊,我打开冰箱把里面所有包装袋撕开洒在地上让豆豆吃掉。仰望夜空我对豆豆讲我们的灵魂最终都将依附在那里,一种黑色的售价五块钱的93号液态灵魂。我看见有人在我的墓碑后面刻字,我所有的爱,所有的名字,那么那么多,动不动就写错,我一遍一遍地下山上山背石板刻墓碑,然后把名字写错。你的位置我也想好了,第二排左数第三个,sasa的右边,点点的下面,你的上下左右都是爱。

你不是一直这样吗,只要是书就看不进去。你男朋友的书不读还过意不去,装模作样拿来翻翻,比吃药还快,书名五个字儿你读仨就能睡着。你问我写这么多累不累呀,读着都犯困。我说又不是字帖,俩字儿的书你买呀?你说,给我讲讲得了。我挺心寒的,tata。我并没指望你对我的书有多大的兴趣,但也不希望你把文学看成特没劲的一件事,我生命中七成的欢乐与痛苦都源自我的和别人的书。不过我还是问你想听哪本,我给你读。你继续奇怪怎么有闲心写么多本。这不他妈废话吗,就写一本你养我呀?

语录9:我说你就让我上去吧,我会非常守规矩的,选择这个对你来说只是好处没有坏处,我们可以香喷喷地洗一个澡,我可以讲些逗你笑的话来消除身体的陌生感,我们可以在绝对安全下做爱,幸运的话我们都会收获快感及高潮,如果你有心情谈爱情,我们可以聊一下将来,然后陪你做一个香甜的美觉,如果你不想聊这些,我会在你厌烦之前悄然离开,我不会让你后悔的,我会把一切处理得像一场芬芳的。

第一,汇集文体之多,差不多达到一种极限了,要不说蒋峰,讲疯了,呵呵,调侃一下;里面的文体太多,说都说不过,书信体、对话体、外叙事、复调讲述、差别时态、拼贴倒叙说的口干舌燥。

书剑飘零

同时,这些具体到胸前那根肋骨的爱情琐事,简直跟你的过往找不到共鸣点,因为你不至于几乎在同一段时间爱着五六个绝色的女孩,每一个女孩对你都是真心的,却没有任何一个能留在你的身边,最后你不得不用警察局也看不懂的各种手段把这些女孩逐一杀死;你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曾与自己有亲密关系的两个前女友成了一对儿,我是说拉拉,而且成为拉拉的理由,还都是因为你;你更不至于把自己的前女友从第一个数到最后一个,也猜不出究竟成为你好友的现任女友是哪位。看着这些ne9B的爱情故事,在你亲吻着怀中女友的秀想起这些恋情的收场时,真的要优越得笑出声了吧。不过,你得承认没有过这么ne9B地爱过,所以你无法借着这本,用评论的方式交代你的爱情过往。你只能艳羡着重新翻开这本泡妞必备的,从每个章节里面找哪些与绝色美妞搭讪的办法、调情的办法、吵架的办法、耍赖的办法、哄人的办法等等,还有那些可以供你现学现卖的文学知识小贴士,你会觉得假如蒋峰把这些办法和小贴士稍加整理成爱情七十二计和小百科,或许这本的性价比会更高,会更物所值吧。

在《恋爱宝典》中,我们可以读到蒋峰年少时的青涩、未成名时的落魄、成名后种种光怪陆离的遭遇、真挚的友情、无与伦比的美好爱情,甚至还有大量的文学知识。其中最关键的,则是作者从80后这代人的角度上,提出了关于爱情、关于人生的深层思考。

剩下的一些角色都比较癫狂,包括我那诡异的父母。保证喜剧性之余,他们还算是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书信的文本和进行时的交错是为了节奏更紧凑一些,一口气读几十万字的书信,我本人都会吓到。我知道定会有人继续指责,蒋峰又在玩弄他花哨的写作技巧。借此我反问一句,有谁可以换成他推崇的质朴叙事把这个故事从头讲一遍?总不能幼稚地按照时间顺序,将几个女孩车轮战一般的依次写一遍吧?线性叙事是影像表达的局限性,我一直反对把写成电影的样子,拿过来就能改。那是的死胡同。我们为什么没权利享受这种只属于阅读的快感呢?

张铮微软亚洲研究院副院长

不是写中央空调吗?我问。

中央大厅有空调。

似乎她没在乎这个,她还惦记来这的目的,她低声嘀咕着:到哪儿去找萨达姆呢?

一张床分成两段,也就十五厘米宽度,那年夏天还特别热,不能脱衣服,奇怪的是她刚躺我旁边就没动静了。

我怎么睡不着,不是,跟男的睡,你不激动吗,你说话呀,我可是头一次外边过夜,你怎么能躺下就着呢,我跟你说,你要装睡我就胳肢你了啊,行,你能忍,跟你来点狠的,我亲你够了吧,我真亲啊,你再不说话我肯定亲,反正你醒着就算默许,睡着了明天你也不知道。

我低下头凑到她脸旁,又胆怯地抬起头。我以为我没吻到,只是吓吓她,起身的时候现不对,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停下来等她的眼泪从闭着的双眼中流出来。我还坐那儿猜她到底真睡假睡。她双臂一下抱住我,睁开双眼说:我们结婚吧。

啊?可我要去武汉了。

嗯,我们可以先恋爱,到我十九岁就把我给你,然后我们再结婚,你知道我生日吗?

你别让我猜就行。

不然就新年前?嗯,二零零三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我明天中午的火车。

不然就现在?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明天中午去退票。

十九世纪的法国,好像就是巴尔扎克和左拉这些有时代野心写套书的作家,他俩每次到这种时候就把帘子一拉,不直接描写,还不跳过去,等着恋人做的时间给你们讲着别的,讲蒙田说性爱是怎么回事,拉伯雷说男女上床能干点啥,堂吉诃德说我怎么就搞不到托博索的杜尔西内亚呢,接着开始大段大段地论述这是为什么。我学习写作那阵儿,虽然一句话也没读懂,但还是觉得他们真牛。到了新浪漫派那些人,这是我根据性描写给他们起的名,劳伦斯那些作家,青年男女一热情,他们就把摄像机举起来乱晃,除了俩活人什么都拍,震颤的床,闪烁的灯,微风隆起的窗帘,地板上交媾的俩泰迪熊,仿佛因为他俩做爱,什么都开始淫荡了。

我们不淫荡,我们可小心了,跟电脑打开危险程序似的。确定你是第一次吗?点击确定。确定你愿意吗?点击确定。我不是第一次,还确定你愿意吗?点击确定。确定你不疼吗?点击取消。点错了,重设对话框。确定你不怕疼吗?确定。

我两周前分的手,我们谈一年了。躺地下室她说。

哦。

要不是遇见你,我都想信天主教了。她说,你别睡呀,生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情睡?

我真是因为困才开的房。

我感觉我已经睡着了,朦胧中听见她问:你第一次什么感觉?

忘了。

还没过十分钟你就忘啦?

我勉强睁眼,摸摸她的脸,又闭上眼睛说:不是这次,跟你的我永远不忘。

她坐了起来。

我跟你说过我不是第一次了。

你没说!

我说了,你还确定了的。

你没说!她起来穿衣服,你个骗子!

你刚才都提结婚了。

你别恶心我。

你干吗去?

打车回学校。

那咱俩呢?

她要摔门离开,停住转身说:你别想骗了我身体再骗我感情。

票最终没退,第二天在西站上了车。我在铺上睡不着,跑出来抽烟,瘫坐在吸烟处一动不动,列车员每次路过都来看看我是不是被捅了一刀。他摇摇头,见太多了,每班都有由于失恋而远行的人们把忧伤带到t146列车上。

去年冬天我读了好多爱情,想弄清东西方文本爱情的差异。你知道吗,tata?东方全都是才子佳人,人物不少,不是已婚就是畸形,要不就草包,女的也一样,打眼一看就剩一男一女俩正常人,男的有才,女的貌美,你俩不互相看上能行吗?有趣的是俊男美女也特听话,没二心,照作者的指示与对方爱得死去活来。可惜作家都不善心,老不让你们上床,刚要亲嘴就把俩人掰开,或奸诈小人,或封建礼教,或战乱不断,全世界都在折腾这两人,到最后男的掉胳膊少腿,女的轻点失去贞洁,重点剃度出家。要是这对鸳鸯还有口气,行吧,让你俩到一起凑合着过吧。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那时就那么想的,我以为她一走,我此生的爱就完了,我也完了。我给我妈打电话,轻生的心都有了。

妈,是我。

别人也不跟我打,我着急上厕所。

哦?

学校还行吧?

不知道,听说还行。

啥意思?

我退学了。

妈呀,她得平抚一下情绪,咋办呢?回长春吧。

太远了,我在武汉呢。

妈呀,远比日本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