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知道你也是没时间。”

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灵儿立即松开了手,脑中却灵光乍现,似乎明白了他如此转变的原因,当即问道:“五哥是生气了么?”

“你就是他最近找回来的那个八公主?”

有些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胡惜月伸手点了点灵儿的脑袋:“该不会是你这丫头,想你哥想疯了吧!白睿那小子会吹奏什么乐器么?”

“手手手!”

“虽说你是父君安排来的,可是也不要忘了身份,你与胡……胡统领两人都是护卫,你并不比他的职位高,下次他说话之前,麻烦花蓉姑娘先听完,再给予意见。”

“那惜月姐姐能不能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哥?”

白墨此举究竟是不是故意而为之,没人知道;不过却甚好地告诉了所有的人,这新从民间找回的七皇子,在帝君的心里,地位很重要,否则也不会让他上朝听政,更不会让他站立身旁,随后才拨到狄乐之前;要知道前几位先后逝去有资格站在这里的皇子,可都是被帝君重视的。

“曾经,我和她也共过患难,她胡媚儿是我火凤的朋友!”

“当然是去拜访拜访,顺便看看这白睿,究竟能不能对你造成威胁!”

“那不一样!”

刑天瞄了一眼自己的左侧,坐下身来的同时,将手轻微一抖,溅出水杯的水滴似是有生命般,凝聚成了一颗指姆般大的珠子,随着刑天的手指轻弹,直直射向左边那摆着一张案几,两张椅子的方向,而那颗水珠在碰到墙面的瞬间,在壁上化成了一滩印记,慢慢地散开。

心中本是不快的,灵儿一个人在那里,自己虽说想去就能去看她,可是进了宫就不比在外面,曾经白墨派人来找自己的时候,那意思已经很明显,是想自己接替皇令,以后成为这玄霄国的下一任国君,那么必然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学,去做,时间……可能只是最大的奢侈。

眉头轻轻跳了跳,灵儿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坐的更直了,话说的轻松,却是不敢看向白睿的眼,却不知对方早已经将她细微的动作看进了眼,每次只要被白睿猜中心事,她都会止不住地紧张,挺直脊背,自己却不自知。

“哥,你怎么这时候犯糊涂了?惜月姐姐这是答应了呀!”

看着那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灵儿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屋子,白睿这才从柱子后闪出身,看着灵儿那失了往日活泼的背影,心中阵阵纠结与疼痛,那个人竟然找上了灵儿吗?

“是大哥对不起你……”

“好!爽快!”

大哥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回过头来便瞧见胡汉山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而他身后不远处,也站着那杂耍班子的其他人,这样的一幕将白睿弄得有些懵,他不知道这胡汉山看起来明明没事,却自己玩儿失踪,是唱的哪一出。

“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过诧异的感觉只维持了短暂片刻而已,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认为,与哥一辈子陪伴,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再说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也就接触他一个男子而已,对这种事情脑海里会空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如果我说狄乐也是我父亲的下属,你信吗?”

这番带着些许吼叫的话语,说的白睿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应灵儿的指责和伤心;连一旁等着他们交涉好之后,带着白睿去回复任务的李婶儿,脸上也闪着无法掩饰的错愕,她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现喉头堵得慌,一个字也不出来。

“我跟哥一起去。”

白睿一句半开玩笑的话,倒是让气氛变得轻松了些,那大汉倒也爽快,想到反正再来一次人肉靶子的表演,肯定也到达不了那个热度了,当即走上前拍了拍白睿的肩膀,露出他那豪气甘云的笑:“既然如此,小兄弟你就去帮我讨赏吧!”

“中间那个。”

身旁两个与哥哥年纪相仿的男子匆匆地对话完毕之后,就掠过灵儿的身旁,直直地奔向了前方;听完他们的简述之后,灵儿那‘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更加的紧张了,现在要找寻的是自己天天都见面的哥哥,可是却从未见他威风凛凛的样子。

心头有些许的失落感,哥哥最近似乎都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了,难道是因为我生病让他累了吗?是不是哥哥也觉得灵儿是负担,是包袱?

“是是是,你莫大夫就是我们暮城里人最好的行了吧!”

“没有没有,自己找去!”

见白睿带着自己好似一只无头苍蝇般在大街上乱窜,灵儿的心思终究从婆婆逝去的哀伤中,转移了一部分过来,轻轻扯了扯白睿的手臂,灵儿不解地问道:“哥,我们这是干嘛?”

看着灵儿如此举动,白睿的心瞬间再次被悲伤笼罩,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脆弱,若是自己软弱了,谁来安慰受伤的灵儿?

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想起,灵儿不禁抬起头来,映入眼睑的是一件深褐色的锦衣,腰间还别了一块玉佩,再顺着视线看上去,灵儿不由得微微一颤,这个人一定是个大户人家,她在心里这样想着,拽着白睿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只见她艰难地扶着那定了好多块木头的椅子站起身来,朝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走去,将桌上的白布掀开,出现的是一块灵牌,上面写着大牛、大牛妻。

“我睡不着,想着好久没有听见你吹奏了,便过来看看。”

白易微微抬眸,挑了挑眉,好似有些惊讶一般,他曾经有想过她说过的话的真假,也并未真正的放在心上,认为她有时间就会来看自己,现在她突然出现,白易心中自是有些别样的感觉。

“五哥,为什么最近没有……”

灵儿没有直接说吹奏二字,而是用手指了指他的勋,又比了比唇,笑着看向他。

“没什么。”

回了她简短的三个字,白易便转身意图回房,灵儿则跟在他的身后,他转身冷眼看她:“跟着我做何?”

“五哥,我心里有事儿,找不到人说话。”

站在白易的身旁,灵儿低着头,弱弱地说着,心里也莫名的变得有些委屈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平日里从未表现的一面,起码,这些软弱的情绪,从未在皇宫里任何一个角落出现过,哪怕是胡惜月的面前。

动了动唇,白易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复杂地看了依旧低着头,好似个认错的孩子般的灵儿,将负于身后的双手放下,继续向前走,却在门口的台阶之处停下,背对着灵儿站立了片刻,他才缓缓转身……

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站在台阶前的时候,灵儿的心里紧张的不得了,她很害怕他就这么回房间了,因为他在皇宫里的时间呆的比较久,虽然是在冷宫,可是灵儿却有种莫名的感觉,正是因为他呆在冷宫,对某些事可能看得会更清楚,更透彻。

终于,他还是徐徐转身了,并慢慢蹲下身子,坐在了台阶上,一腿伸直,另一腿则屈起,拿着勋的右手也随意地搭在了屈起的膝盖上,他身后房间里传出来的幽黄烛光,将他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却成功地减少了他身上的疏远。

这一幕让灵儿心里有种淡淡的温暖,因为他正抬眼看向自己,唇瓣微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