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你是父君安排来的,可是也不要忘了身份,你与胡……胡统领两人都是护卫,你并不比他的职位高,下次他说话之前,麻烦花蓉姑娘先听完,再给予意见。”

“你是说我也会变得跟惜月姐姐这般?”

白墨此举究竟是不是故意而为之,没人知道;不过却甚好地告诉了所有的人,这新从民间找回的七皇子,在帝君的心里,地位很重要,否则也不会让他上朝听政,更不会让他站立身旁,随后才拨到狄乐之前;要知道前几位先后逝去有资格站在这里的皇子,可都是被帝君重视的。

闻言,刑天先是怔了怔,这才幽幽转身,再次面向火凤,只见她面上的笑容纵使狂妄,却依旧掩饰不住眼角的忧伤,他不是不懂,她眼角的那丝丝闪烁,是为何,只是他不想懂,也不屑去懂,多余的感情,本身就是累赘!

“当然是去拜访拜访,顺便看看这白睿,究竟能不能对你造成威胁!”

与火凤大战几百回合,两人都堪堪疲惫,火凤自知是自己间接逼得他杀人,这魔王斩无虽说被人称为冷酷无情,却从未杀了一个无辜之人,现在……火凤还是没能忍下心来,利用宝塔将斩无带回异界。

刑天瞄了一眼自己的左侧,坐下身来的同时,将手轻微一抖,溅出水杯的水滴似是有生命般,凝聚成了一颗指姆般大的珠子,随着刑天的手指轻弹,直直射向左边那摆着一张案几,两张椅子的方向,而那颗水珠在碰到墙面的瞬间,在壁上化成了一滩印记,慢慢地散开。

再看看狄乐那高深莫测的眼,白睿心中似是一下子就明了,他从鼻间哼出一丝淡笑:“看来,那个人也并不是真的这么不近人情,夫人,想必他还有另外的吩咐吧!”

眉头轻轻跳了跳,灵儿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坐的更直了,话说的轻松,却是不敢看向白睿的眼,却不知对方早已经将她细微的动作看进了眼,每次只要被白睿猜中心事,她都会止不住地紧张,挺直脊背,自己却不自知。

三人静默地坐着,不过一会儿时间,胡惜月就有些坐不住了,拿着手中的杯子盯盯白睿,又看看从头到尾都带着温暖笑意的灵儿,不由得炸毛了起来,放下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不怕死?”

“是大哥对不起你……”

“婆婆去世了,灵儿身体又不好,我不能这样让她跟着过苦日子!再说、那个人的其他儿子,相继死去,因此我……”

大哥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回过头来便瞧见胡汉山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而他身后不远处,也站着那杂耍班子的其他人,这样的一幕将白睿弄得有些懵,他不知道这胡汉山看起来明明没事,却自己玩儿失踪,是唱的哪一出。

此番回答算是答应了白睿的请求,只是白睿还有他的担忧,接着说道:“那能不能……”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母亲也没有告诉我太多。”

“如果我说狄乐也是我父亲的下属,你信吗?”

“我只是想你开开心心的长大,这件事情对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我跟哥一起去。”

“班主好眼力,我的确不会什么功夫,只是从小就在山上打猎,所有对这种直面的攻击比较敏锐拿手。”

这声音在大家都屏息等待好戏商场的时候,显得是那么的尖锐与突厥,也正因为如此,惊得大汉手中的飞到险些掉落在地,若不是他身手敏捷巧妙地在飞到松手之际,绕了一圈之后再次握住刀柄,恐怕就要闹出笑话了。

身旁两个与哥哥年纪相仿的男子匆匆地对话完毕之后,就掠过灵儿的身旁,直直地奔向了前方;听完他们的简述之后,灵儿那‘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更加的紧张了,现在要找寻的是自己天天都见面的哥哥,可是却从未见他威风凛凛的样子。

见灵儿眼底里闪过的迷茫,李婶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地碰了碰白睿的手臂,提醒他。

回头看着灵儿躺在床上,而那被称作莫大夫的老者,动作十分娴熟却又缓慢得让白睿抓狂,几次他都险些忍不住想要上去催促,都被李婶儿果断地给拦了下来,摇摇头李婶儿朝白睿丢了一记眼神,示意他出去,白睿当然不肯就这么出了房门,别说这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好人,就算是、他也不放心这么丢下妹妹一个人在这里。

“没有没有,自己找去!”

见灵儿变得如此沉默安静,白睿的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担忧,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灵儿像昨日那般哭出来,让淤积在心里的情绪泄出来,也不要这样憋着掖着。

看着灵儿如此举动,白睿的心瞬间再次被悲伤笼罩,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脆弱,若是自己软弱了,谁来安慰受伤的灵儿?

“哥,这个又是什么?”

只见她艰难地扶着那定了好多块木头的椅子站起身来,朝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走去,将桌上的白布掀开,出现的是一块灵牌,上面写着大牛、大牛妻。

“原来你说的恭喜,是恭喜灵儿成为八公主啊?”

灵儿径自在心里为白睿难受着,心疼他会不会累着,会不会睡不好,休息不好,吃不好等等等等,胡惜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随即又听见胡汉山那略显粗狂的声音。

“是啊,不过七殿下还是担心灵儿会难受,以为他不来看你,这才专程让我过来解释一下。”

“那你原先过来的时候怎么不早说?”

“这不帝君才告诉的么,前些天是真的忙不过来,我倒是有时间,可怜白兄弟咯,帝君意欲委以重任,肯定是要好生培养的。”

胡汉山说着说着,便摒弃了那七殿下的尊称,换回了以前的称呼,想来他也是被这宫规制度弄得有些烦,以前虽然做的是将军的副将,可是那好歹只是在军中,而且大家除了听从军令之外,平日里都是些大老爷们,说话也没那么多讲究,哪里像皇宫里,处处都要注意言辞。

“胡大哥,时间定好了没?那帝君给了我身份之后,我是不是就可以不住在这里,随时可以见哥了?”

哪知胡汉山摇摇头,满脸沉重又带着些许疑惑地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要相信白兄弟一定会催着帝君把这事儿办了的,至于你还是不是住在这里,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以我猜想,这里可能还是会继续住下去。”

闻言,灵儿和胡惜月两人悄悄地对视一眼,心中都喊道:如此甚好!

“为什么?”

心中虽然欢喜,可是这胡惜月脸上却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灵儿则低着头,只有这样才可以掩饰已经有些窃喜的表情。

“毕竟灵儿是白兄弟从外面带回来的,跟帝君是一点儿的关系都没有,若不是现在他需要白兄弟,灵儿怎么可能有机会跟着来皇宫,又怎么能被封为八公主,其实八公主不过是个名号而已,为的就是白兄弟能够名正言顺地来看你!”

胡汉山一席话说完,见灵儿还是低头不语,而妹子却对自己怒目而视,他这才明白又口直心快地说错了话,有些汗颜地干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灵儿你别……”

“没事,我明白的,其实我倒觉得这里挺好,很安静,没人打扰,吃穿用度都没有缺失,想想这世上还有很多流浪的人,有这顿没下顿的,我已经知足了。”

故意说着这番看重表面的话,灵儿淡淡地笑着,然而谁又知道,其实她的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呢?

只要能跟自己喜欢在乎的人一起,吃什么用什么其实都无所谓,住哪里也无所谓,重要的是能见到他,能与他一起!

“最重要的,是咱们灵儿和白睿,能够继续在一起,兄妹二人能够不分离,对不对?”

别人不懂灵儿,胡惜月却是最为明白,毕竟她也同样有一个大哥,同样过过那种流浪的日子,同样只剩下一个相依为命,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人。

“对!还是惜月姐姐懂我。”

灵儿笑笑,又看了看这虽然不算大,却也不算小的别苑,心中甚为满足,反正不管在这里要住多久,能偶尔见到哥就好,他安全没事就好。

见灵儿没事,胡汉山又嘘寒问暖了几句,便离开了她们的院子,虽然是冷宫,毕竟他是一个男人,在女眷的寝宫里呆太久总归不好,万一被白墨抓到了错处,对大家都不好。

两人坐在门口,有一句每一句地闲聊着,灵儿突然怔了怔,便摇摇胡惜月的手臂惊道:“惜月姐姐,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