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您对刘明善遭到的打击作出了果断的批示,我很是激动。我记得拙作《凤凰展翅》中有这么一句话:当中央台播送了那篇对大包干吹冷风时,站在陈庭元身后的是滁县地委书记王郁昭。我感到现在是站在刘明善身后的是安徽省省长王郁昭。

刘明善的成长符合蚂蚁上树模式,从底层到基层,再一步一个脚印升到高层。正是如此,煤黑子出身的刘明善懂得煤炭工人的疾苦。

凤都煤城

尽管如此,刘谊接任后,外界还是有些非议。认为老子卸任,儿子接任,不是国有企业的规矩。不过,历史会见证一切。十年过后,看看现在新集的规模与成就,一切不言而喻。现已退休的国投新集党委副书记张涛同志如是说。而时任国投新集董事长邹泽宇同志则说:新集如果没有刘谊,如果不是刘谊接受现代企业制度,并自觉努力地去实践现代企业管理,新集就没有今天!

新集还有一景,矿工喜欢穿白衬衫。过去在矿区走一圈,白衬衫就变黑了,如今矿区像花园,采矿大巷四壁整洁亮堂,井下电缆不见一点灰尘,矿工穿上白衬衫一两天也不用换。在新集,白衬衫与乌黑的煤,形成一道独特的黑白配风景。

1996年,是新集现象进入国家领导人视野的一年。

红与黑,两个截然相反的颜色。在煤炭行业,黑既是一个自然现象,也是一个社会现象。毋庸置疑,煤炭是黑色,连对它的尊称,如黑色黄金、黑郁金香等也逃脱不了黑的干系。如果没有照明灯,长长的巷道、深深的矿井同样也是乌黑一片。黑,是我们对煤炭行业最直观的印象。

此外,本书在每一部的结尾都有一个启示与思考,围绕幸运、胜利、成功和希望,这些人们最为关注的问题,阐述了作者的拙见。这既是对新集一个阶段的历程以及所取得的成功、成果的点评,也包含着进一步的启示。但愿读者能有所收获。

无独有偶,美国经济学家柯林斯提出企业经营者自觉不自觉地受着一些核心意识、核心观念支配,这些核心意识、核心观念对企业的经营方式、企业的展影响巨大,企业需要随着时代的展不断更新,树立新的核心意识、核心观念。显然,在这里领导者的作用至关重要。

经过勘探,现新集的煤太多了。业内人都知道,想成就一个举世瞩目的大煤矿,先就要有足够多的煤资源。这其中需要提到一个人,他就是中国能源研究会的前副理事长,曾经当过安徽省副省长的杨纪柯。

杨纪柯是位科学家。改革初期,他动用系统工程,就布局经济、时序经济、规模经济等方面,提出皖北未来的华东工业心脏的构想。根据这一构想,安徽工业不仅是一般性质的工业化,而应该包括生态农业、工业开放、化工制造等多层次的工业化体系。杨纪柯的构想在学术界一石激起千层浪,被誉为东方鲁尔的宏伟设想。这一构想的现实基础,正是依托淮南当地的煤矿资源。

鲁尔,德国著名工业区,位于德国西部、莱茵河下游支流鲁尔河与利珀河之间。这一地区实际是城市群,5万人口以上的城市有24个。工厂、住宅和稠密的交通网交织在一起,形成连片的城市带。

鲁尔区是以采煤工业起家的工业区,先有了足够的煤炭,随着煤炭的综合利用,展炼焦、电力、煤化学等工业,进而促进了钢铁、化学工业的展,并在大量钢铁、化学产品和充足电力供应的基础上,建立展了机械制造业,特别是重型机械制造、氮肥工业、建材工业等,同时为大量产业工人服务的轻工业,如服装、纺织、啤酒工业等,了广阔的空间,形成部门结构复杂、内部联系密切、高度集中的地区工业综合体。工业产值曾占德国的40%。

鲁尔工业区又不像其他工业区,它风景如画,被人们誉为花园。

在当年,人们谈起鲁尔就像谈起一个神话工业化的神话,国家崛起的神话。而中国人又最勇于去把神话变成现实。于是,新集人就有了东方鲁尔的设想。

这是一个来源于大地、升腾于天际的想。

当所有的资源和条件都可以支持去实现成功的可能性时,心态越积极,决心就越大,成功的几率也会随之上升。不过,说起来,最初的新集还只是一个贫穷的村镇,离鲁尔综合了能源、化工、机械等多种产业的大工业区相差岂止云泥之别。但当时的改革者们敢于把自己恒定在想的坐标系中,敢于去做,敢于去实践。这才有了今日新集的辉煌。

二十年后,思考二十年前的构想,当年的勃勃雄心依然真实,仿佛能够触摸。而比雄心更真实的是今天的新集已经部分地实现了当年的想甚至比想更加现代化、电气化。

成功的人,最初都是从小小的信念开始的,信念是奇迹的萌点。造一个东方鲁尔,是杨纪柯的构想,是刘明善心中的信念,也是淮南市关于新集最早的思考。

新集会战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总会和风飞起,凭借风力直上九霄云外。即使风停了,鹏降落下来,还能扬起江海里的滔滔浪水。故李白《上李邕》诗云: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荒原千里,如何掘得车车乌金?

两间破草屋的秘密

千条江河归大海,一旦认准目标,就要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坚定执著的精神。

三只青蛙掉进了鲜奶桶中。

弗兰克赫尔塔木德犹太商人创业圣经[m]徐世明,译北京:民主法制出版社,2002第一只青蛙说:这是神的意旨。于是盘起后腿,一动不动,静静等待。

第二只青蛙说:桶太深,没有希望出去。它在绝望中慢慢死去。

第三只青蛙说:糟糕,怎么掉到鲜奶桶里了,但我后腿只要还能动,我就要奋力跳出去。

这只青蛙边划边跳,慢慢地,青蛙的后腿碰到硬硬的东西,于是努力一跃,跳出奶桶。

第一只青蛙相信宿命,第二只青蛙毫无信念可言,而第三只青蛙坚守信念、充满希望、不惧压力。岁月跳入炉火,从赭黑化作赤红。就如那只不相信宿命的青蛙,刘明善和新集人开荒辟地,构建着不变的传奇。

集,能给人带来的第一个联想是集市。北方乡下人至今有赶集的说法。新集,莫非如集市般熙熙攘攘?

错了,二十年前的新集,穷乡僻壤,号称淮南的西伯利亚。这里有三个集:乡镇的中心叫做王集,火车站叫做张集,即将建设的煤矿就叫做新集。因此,新集,就是在这里建设一个新的地方,寄托新的希望。

1989年3月6日清晨,刘明善带着王德厚、程晓峰、艾明等一行人,坐着从华东医专借来的面包车,来到新集,打眼望去,一片乱坟岗。

现在想起来,那地方真是荒凉,不过刘明善和我们竟然都不觉得荒凉,只想着赶紧把厂房盖起来,把煤挖出来,那水汪汪黑黝黝的小沼泽,在我们眼里都成了煤的颜色。一位跟随刘明善来到这里的老新集人如此回忆。

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正是春寒料峭之时,风乍起,水犹寒。

车子艰难地沿着小路开往王集乡。一群年轻人穿着单薄,坐在车里瑟瑟抖。刘明善诙谐地说:熊孩子,你们这些小伙子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说着,他掏出钱来,让程晓峰买棉大衣。可穷乡僻壤,哪有商店?终于,到了目的地。下了旧面包车,刘明善等来到王集乡政府几间破破的办公室。更破的,是办公室旁边的两间破草房,而且不时从旁边废弃的猪圈里传来些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