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卫映雪开口。

晚上八点多,莫逸轩把车停在了盘山公路旁边,指了指一侧的山,说道,“这条路再开下去就下山了,往后我们要自己走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邱绍杰。”卫映雪探头往便利店里面看了一眼,忽然冲进了店里,借着冲力猛地撞在放货物的架子上,架子被她撞得倾斜过去,上面的东西纷纷掉下来如冰雹一样不断地砸在对面的人头上。

“他有事没事经常扰乱我的任务,是很烦。”卫映雪撇嘴。

“那个会议至少要开几个小时,你就在这干等啊?”莫逸轩双手抱胸,歪头看着她,见她没有立刻拒绝,大声接道,“我当你答应啦!”

莫逸风没有接话,心里却有一种如饮寒泉的清冽:他住在外面,的确是在等一个时间,他可以以家主的身份重新回到这里,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你来这做什么?”莫逸风蹙眉,冷冷地盯着他。

车子启动,卫映雪终于忍不住侧头看着莫逸风问道,“你不回你的岛上去?”

在莫逸风有所回应之前,他已经关上了门,病房里面又只剩下莫逸风一个人了。

“嗯。”莫逸风照做了,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用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捡够了枯木,卫映雪在这个时间大概地检查了自己身上的伤。

他说什么?

他匆匆瞥了一眼,两条裤腿上都破破烂烂,透着大窟窿,里面一片血肉模糊,里面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了,有的还在缓缓地往外渗着血。

中年人在树下现了折断的草和小灌木,他立刻抬头,举着枪对准树上仔细查看。

这一刻,莫逸风仿佛心有感应似的,也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喜欢聪明的人!”尼奥举着枪一步步地走近了他,眼中闪着恶狠狠的光,“你知道吗?听到你答应要来,我真的很失望,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家族的生意和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噢?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尼奥跟他碰了杯,饮了一口红酒才说,“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在这么美丽的小姐面前,你更需要冷静思考。”

“她是我雇佣的猎人,钱已经付清,她的生死我当然没有义务管。”莫逸风幽幽吸了一口烟,眼眸沉黑一片,好像能吞噬掉无限星光的极夜。

看来布鲁诺家族在这里的势力的确很大,在完全破坏了酒店的房间之后还能保证没有任何人进来查看和打扫;更不用说报警了。

听见声音他回过头来,是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贝尔纳德?格雷科微笑着伸出手来,“莫,欢迎归来。”

她手指下移,来到性感的薄唇边,帮他擦去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血渍,就在他唇边留恋,话锋一转调笑道,“不过你这种身手还不多带几个保镖,要不是我,早被刚才那几个人活捉了!雇佣我们是你这次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在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从她的眼睛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看见了无所畏惧的勇气和无限信任的肯定,她放弃挣扎,两人的左右位置就相对固定,也就增加了他打中的几率。

两辆车都降下了窗户,黑衣人从里面探出头来,举起手枪对着他们就是一阵连射!

“我们怎么会质疑莫家呢?我们是多少年的合作伙伴了,你千万不要误会。”尼奥急忙解释,但谁都注意到他没有提莫逸风,而说的是莫家,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墙之隔的隔壁,翼展翘着二郎腿坐在沙上,右手夹着一根雪茄,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笔记本电脑里视频的男人。

莫逸风站在光线微微阴暗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在舞池中随着华尔兹起舞的人们,这样的小把戏还不至于让他恼羞成怒,但现在他真的没有办法解决布鲁诺给他的这样难堪。

“谢咯。”卫映雪侧转半圈躲过另一个青年挥来的砍刀,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把他踢翻在地,“我叫翼四先送你过去。”

这混蛋,为了防止他们拒绝竟然故意到这时候才透露任务!

卫映雪忍不住笑,翼展那无法无天的性格每次遇见二鹰就像被放了气,瘪地活像个小媳妇。

“我就是觉得命令你的人很威风。”卫映雪更加不在乎。

“你没什么要解释的?”莫逸风双手抱胸看着她,眼中居然有一丝柔和。

“为什么不加满油再起航?”莫逸风抑制不住的怒火。

血的味道在嘴里四溢,刺激着他的味蕾,合着她身上特有的幽香,酝酿出一种血腥玛丽般醇厚醉人的香甜。

“不知道还要关多久,别说话了,节省体力吧。”缠在脖子上的铁链有些紧,这样说话多了勒的脖子难受,听见卫映雪的话,若依闭上了嘴。

“真的没有,少主。”若依咬住了下唇,还是回答道。

第二分钟,卫映雪低头混过了大楼门口检查的保安,把保安服丢进电梯,将所有的电梯伸到顶层,然后抬腿踢坏了电梯里所有的楼层键。邱邵杰从她刚才藏身的树丛中走出来,看着昏倒在地上的两个保安露出一丝冷笑,伸手干脆利落地拧断了两人的脖子,拿起卫映雪留下的对讲机。

“是。”不就是洗杯子么?等卫映雪再次回到茶水间,才知道莫逸风这句话有多么混蛋。

莫逸风指了指阳台一边的小柜,阴沉着脸观察女人的动作,那么重的鞭伤她居然还能这么自若地行动,虽然动作缓慢,但是一般人能有这么惊人的恢复力么?

李安出去了,浴室的门重新关上,卫映雪的呼吸突然加重,仿佛不堪重负般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的手紧紧按住侧腰,仍有鲜红的血在白衣表面如墨点般扩散,肆虐成一朵妖艳的花。

李安打开了门,又随手关上,抬头才现他面前几步的地方站着一个女人。

这条长鞭好像带着倒刺,从容不迫地划过她的肩膀、后背、在腰侧的伤口处离开,鞭子的冷意先是带来微微的,然后如同撕裂了柔和的表层,剧烈的疼痛猛地窜了上来,包裹了她全部的思维,整个背部都好像燃烧一般蔓延着火辣辣的疼!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一些,卫映雪纤长的手指在楼梯扶手上划过,默默思考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