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与贺锦年当场对质。

贺锦年闲适地坐了下来,明月之光透过繁密的桃枝,斑驳光影朦胧地落在圆桌之上,夜风吹过,时有粉红花瓣飘落下来,在空中飞舞,最后点缀在桌上那朱红色的茶盘之上。

而大臣所携的家眷却是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瞧着自已的相公被一群女人转围着。

小宫女浑身一僵,直觉这事是砍头的罪,顿时连连摇头哀求:“公主,奴婢办不来这差事,一定会办砸的,到时候反而误了公主的大事,您还是找个机灵的人来办差吧!”

贺锦年放下帘子,靠在车厢壁上,阖上双眼,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个方式,是她成为贺锦年后才找到,她不想自已总是被这样的弱点所制肘。

她总是在客厅里边看着电视,边看着父母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但初时,杏巧不放心,但心贺锦年瞒着自已有所行动,便偷偷跟随,但每次不是现贺锦年窝在一处睡懒觉,就是在花园里找了个静的地方看书。

安庆公主几次向贺元奇暗示,希望这个名额能够给她的亲生儿子贺锦钰,皆被贺元奇断然拒绝!贺元奇认为,贺锦年比起贺锦钰更有资格成为太子伴读。

除了申皓儿,所有的人都看着堂下这一对男女。

顾宝嵌冷眼扫了扫四周的破败,脸上却依然是笑容可掬。跨进高高的门槛,望着不远处坐在墙角边缩成一团的人影,脸上的笑更加明艳了。

顾铃兰不再尖叫,但她对贺锦年的话也没有任何回应,她甚至没有去辩别贺锦年话中很多地方透着不合理的逻辑,她的眼睛张得极大,毫无神彩地她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眼泪一直一直地顺着眼角流泻而出,如关不住的泉眼怎么也止也止不住,任由贺锦年柔声细慰,她不肯再说话,只是沉浸在自已的悲伤中。

这一夜,顾铃兰把半生的眼泪流光,悉数地落在了贺锦年的心里。

这一夜,贺锦年蹙着眉,眯起美丽的眸子望着天上的明月,眸如长剑,带着生杀之气,誓要为顾铃兰雪前世之耻,所有欠了她的人,她会代她一一讨回!

戴府帐营。

戴向荣一巴掌重劈向儿子,他虽是文官,但天生掌厚,一掌打得戴少君连滚了几滚,脑袋撞在桌角上,震得案桌上的茶盘齐响。

戴少君觉得耳目齐鸣,喉中一股腥甜冒了出来,很快,嘴角处就流出血来。

昨夜他在望月台干等着,后来喝了一杯茶后,接下来的事就全忘了,清来后,就现昏迷不醒的顾宝嵌,他不是未经男女情事的少年,他知道自已和顾宝嵌之间生了什么。

原本想把她唤醒,可一翻开她的身体,看到她的惨状时,脑中一片空白,转身就跑,一路踉踉跄跄,最后连滚带爬地,连怎么回到自已帐营之中都不知道。

他本能的把自已清洗干净,将一身糜烂不堪的衣袍全塞在床底下,抱着被褥一晚不敢入眠,焦虑不安地想着接下来应如何是好时,天未亮,他的侍童就急急地跑来告诉他一个消息,说是外面纷传常庆公主昨夜失贞,被人赤身裸体地现在望月台上。

而金铃公主一夜未归,禁军在到处寻找公主的下落。

他当即吓出一声冷汗,整个人倒清醒了过来。他知道,既然事情闹成这样,皇上肯定是要彻察了,他再浑浑顿顿,也知道自已是被人算计了。

所以,马上找了父亲商良对策!

戴向荣一脸沉痛之色,又冲过去,狠狠摔了儿子一巴掌,此时,见儿子整张脸已被打得变形,鼻子额头处全都流出了血,就如受了一夜刑罚的死囚般,方收了手,狠狠地指着骂,“不长进的,亏老夫这样教你,凡事留个心眼,你要是放在心上,也不会无端端送上门给人当箭使。”他听了儿子昨夜的一翻诡异的经历后,马上断定,自已的儿子被人算计了!

只是他一时无清猜测,究竟是谁在背后策划,竟敢将手伸向皇家公主。

戴向荣是刑检司出身,早年断过案,他知道儿子想借此抽身是绝不可能的。

先不论顾宝嵌清醒后会不会指证戴少君,只要送信的那个小宫女被找出来,或者是找到金铃公主一问,就可知道去望月台的就是戴少君。

所以,他当即就去望月台想找找线索,却现那里已被禁军封禁,没有圣上谕旨,谁也不得过去。

戴向荣看着一脸灰败,了无生气的戴少君,咬了咬牙,拿起一把椅子,掂了掂重量,一脸沉重道,“君儿,别怪爹狠心,今儿要是你受的罪不够,只怕不解皇上的皇后的气,爹这样做,只想留你一条性命,你忍忍痛,把腿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