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式,是她成为贺锦年后才找到,她不想自已总是被这样的弱点所制肘。

她的动作依然不变,没有一丝异样。

但初时,杏巧不放心,但心贺锦年瞒着自已有所行动,便偷偷跟随,但每次不是现贺锦年窝在一处睡懒觉,就是在花园里找了个静的地方看书。

所以,通过这丫环的嘴里,她对贺家里里外外都了解了个遍。

除了申皓儿,所有的人都看着堂下这一对男女。

申钥儿已在荒废的庭院之中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如若是以前,这小小的庭院焉能困得住她?只是武功尽数被废后,莫说是这一面两人高的土墙,就是一人高,她也无法走出去。她的世间,唯剩这一片的天空。

而后,在申钥儿从昏迷中清醒后,她听说顾铃兰已自绝身亡,但具体因为何事,却不得而知。

“我认得这只白马,它是景王殿下的爱马,名唤雪箭。那是一只真真正正的日行千里的宝驹。”坐在她旁边的韦康满脸兴奋地伸出头看着,“我要是有这样的宝驹就好了!”

贺锦年放下帘子,靠在车厢壁上,阖上双眼,陷入了回忆之中。

明黄车驾内,顾城亦听了禁军都统西索月的回报,扬手道:“去吧,看住就行,别让金铃公主跑得太远,让前方的探马的拦一拦。”

西索月苦笑,谁能追上景王的雪箭?好在这条路金铃公主也很熟悉,应不会出大的状况。

林皇后用竹签挑了片红艳艳的桃肉,往皇帝口里一送,笑:“铃兰这孩子也有十六,如今宝嵌都要出嫁了,她这做姑姑的却尚未婚配,依臣妾看,该给她寻一门亲事,少女的青春可耽不得。皇上,俗话说的好,这肥水都不流外人田,这女婿怎么挑也得挑自家的男儿。”她早就意属自家的最小的弟弟,若能与姚家攀上亲戚,又是嫡系的皇亲,那她林家的地位就更不可同日在而语。

一旁的妩妃张晴妩不甘示弱,忙取了白帕为皇帝擦了下嘴角,带着浅笑反驳,“铃兰的性子姐姐又是不知,她的婚事在皇太后在世前就拿了懿旨,没有她自个的同意,谁也别想给她定亲事。”妩妃虽算不上年轻,但也不过二十七年华,而他的兄长都皆有妻妾,子侄最大的不过是十二岁,所以,她是指不上和姚家联姻,但她就是见不得林皇后过得好。

她自觉,她输给林后的不过是她没生出儿子,若论家世,她林家能和她的张家比?

若不是林家失势,缘何她生的嫡长公主顾宝嵌,迟迟没有被封为代表最尊贵的“金”字的赐封?

林家早就在两年前就失了兵权,脱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呢。

所幸的是皇上子嗣虽不少,生出儿子的却不多,所以,这些年林皇后的后位才得以稳坐。

林后脸色冷了下来,可声音依然轻柔婉转,“妩妹妹别忘了,当初铃兰一直意属申苏锦,可本宫听说这申苏锦回了大魏就昏迷不醒,难不成让铃兰就这样等下去,白白浪费了女子大好的青春?这都是春季了,一眨眼铃兰就要十七,哪有一个公主到了十七岁还没出阁?”

张晴妩心中冷鄙,顾铃兰不过是十六,给她硬掰给扯成十七。她见顾城亦阖着眼没有任何表示,有些悻悻地扔了手中的帕子,舒服地往后靠了靠,懒洋洋道,“姐姐的话自然是有理,是该给铃兰寻门亲事,要不这样,臣妾寻个机会,问一问,铃兰自已的意思?除了那申苏锦,是不是还有什么合意的人选?”

“先帝爷和先皇后都仙逝了,这些亲事,向来做皇上这个做兄长的的多添点心,铃兰一个女娃儿皮薄,哪会好意思自已开口要人?”

妩妃不以为然,“总得问铃兰的意思。”

林后心下极不悦,问铃兰的意思?摆明了就是拖着了,谁都知道,铃兰心里一直放不下申苏锦,这半年来,没少闹着要去大魏,是皇上担心眼下的局势,不肯让她涉险。

顾城亦阖目撑在柔软的伏案上,似乎没有去听二人的聊天,唇边慢慢地一抹笑意淡讽。

顾铃兰的婚事,其实就是个风向标,决定着姚家的走向,他和顾城风都知道,所以,这些年默认顾铃兰对申苏锦一片痴心,实则是借此耗着。

姚家,怎么可能让顾铃兰嫁给不值一提的大魏申家六公子?

要嫁,肯定是苍月手握重兵朝庭的朝庭重臣之子,此人,必需是他顾城亦的人。

林皇后和妩妃见顾城亦完全无视二人,相视一眼,自觉地闭了嘴巴。

虽是帝王后妃,但总归是夫妻几载。

林皇后和妩妃唯一相同的想法,便是,顾城亦生性过于凉薄,从少年夫妻开始,怎么走也走不过这人的心底。

不宠,不淡,不近,不弃,这就样勿勿十来年过去。二人正暗自无力思忖时,皇帝又了话:“皇后,妩妃,这次若看上合眼的,也该为宝茗和宝茹他们寻一门亲事,抛开世家门面,挑些有为的。”顾宝茗是林皇后的小女儿,今年年方十二,顾宝茹是妩妃之女,年方十一。

二人大喜,齐齐谢恩。谁料,皇帝凉凉地接着下一句,“铃兰的婚事,有姚家,就不劳二位爱妃操心了!”

黄昏时,终于到了猎场,除了帝王后妃们们进了各自的行苑外,他们这些外臣便被安置在风景极为秀丽的高地扎营。

坐了一日马车的的女眷们纷纷下车看风景。尤其是少女们,群聚在一处叽叽喳喳地商良着去哪踏青。

贺锦年在人前原本就是个文弱少年,路上奔波了一天,自然表现出体力不支的模样。

“杏巧,我要沐浴!”贺锦年喝了一杯清茶,“闷在车里一天,又流了些汗,身体沾腻腻极不舒服。”

杏巧吩咐丫环去备了热水和洗漱之物,又问,“五公子,你今天没再腹泻了吧,要不要奴婢给您熬些烫补一补?”她知道晚上皇家夜宴后,会有第一轮的竞选,虽说只是过过场,权当给皇家和贵族当娱乐。但庆安公主偷偷派人给她传话,不能让贺锦年表现太优秀。

“好,你去熬一碗鸡汤,等我睡醒后喝!”贺锦年无精打彩地歪坐在一旁,连头也懒得抬起来。

沐浴后,身子有些倦,喝了一口杏巧熬的鸡汤便吐了,便连晚宴也不去,直说已经累了,打了杏巧和小丫环,让她们今晚不必休息,自行玩去,便早早地歇了下来。

初躺下时,感到有些不适应,辗转反侧间,听到帐外传来细细碎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