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白她一眼,明白爱讲黄色笑话的楚诗诗一定想歪了。他凌厉的瞪眼很管用,楚诗诗保持缄默,任由他拽着出了科室,进了电梯。

陈楚浓眉紧蹙,相当不耐烦。

"你哭完了可真丑。"

"想家了?"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拿着水杯走到饮水机,见被拔掉的电源,蹙了下眉头,抬手将电源插好,杵在一边等着水烧开。

"嘿嘿,乖女儿,没想到你的机遇那么好,你知道么,老郑家的儿子在北京混不下去,都回来了,你跟他断了?"楚妈妈不着痕迹的小心问道,非常关心女儿的私事,就怕老郑家的小子占了女儿的便宜。

韩雪梅摇摇头,无力加无奈。

楚诗诗好羡慕陆雪梅的直率,在管淑质疑她,用言语关照她的时候,她做不到象雪梅那样,可以直言不讳的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她只会委屈求全,向领导示好,把所有是自己或不是自己的错误都一并往自个头上揽。她以为可以会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事实上敌人却步步为营。

楚诗诗找到了泡在酒精里的体温计,看了眼浸泡时间纪录,消毒时间已足够,楚诗诗顺手将一盒子的体温表冲洗擦干,放在离心仪上甩回零度,再滚回去给七床测体温,给八床翻身扣背吸痰换体位再测体温。

日本人的语言就是一部部经典的三俗A片,拥有乱伦,双飞,三p各种人间禁忌,楚诗诗早就领教过了,就是不知道啥意思。

"没关系。"楚诗诗依然微笑,现日本人没有抗日电影里那么讨人厌,鬼子也知道知错就改啊。

"诗诗,患者的镇静药我没给上,陈医生调了一下呼吸机,血氧饱和度就上去了。"方紫兰在楚诗诗处理自己伤口的时候,已经被徐医生折腾了一遍,还好半途陈楚出现,简单几个动作就稳住了患者的情况。

"哦,好!"楚诗诗立刻回应,赶紧拔出还扎着自己的针头,手上已经有了疼痛的感觉,一点一滴渗进心里,越来越炙人。

楚诗诗无暇干涉她的方老师,只好自己处理徐燕群的口头遗嘱。甘露醇有利尿的作用,可以降低颅内压,但到了天冷的时候甘露醇容易结晶,此刻楚诗诗正在翻找着没有结晶的甘露醇,徐燕群的声音在楚诗诗身后响起。

楚诗诗应了声,戴着手套去污物间拎量杯和尿桶。icu里的病人大都留置导尿管,尿管连着尿袋,每小时都要用量杯测量一下病人的尿量,然后倒掉。如果每小时尿量不正常,就要马上报告医生,然后遵医嘱采取措施。

"需要测体温的话,就四小时测一次,方紫兰,你早就看出她忘了,再告诉一次不就完了,和学生理论自己教没教过,她学没学好,有意思吗?"在和徐医生讨论病情的陈楚有点看不过眼。他终于知道楚诗诗为什么总是出错了。

二十分钟后方紫兰执行完早上的医嘱,拉着楚诗诗到一旁,考考她这两周教授的内容。

她还记得来应聘,参加非现役文职护士的考试那会自己多努力,理论考试之前看书看到半夜三更,两天饭都没吃,操作考试之前在家练习静脉输液,把自己的所有手背和脚背都扎成了筛子,当晚就又红又紫,一个礼拜才消下去。

楚诗诗略一迟疑,吱唔道:"是。"

楚诗诗听到春节也不能回家的时候,情绪就一落千丈了。那意味着她要无休无止的在icu里对着屎尿和各种排泄物,没日没夜,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真卖淫?"见楚诗诗面露难色一直不说话,陈楚以为她默认了,表情也越来越凝重,这姑娘聪明伶俐,虽然只是护士,赚不了几个钱,也犯不上出卖自己吧。

你太陈楚了。

i9it,重症加护病房的英文缩写,大多医院工作的人都喜欢这样叫,简单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