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都不及知道皇后就是长风的恋人江映雪给我的震撼大。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将我劈得从里焦到外,心中的失落和悲戚无法言语,让我心烦意乱。

我听得头皮炸,一口气差点儿没背过去,这个死锦夜,简直就是我的克星,一跟长风沾边,他就不放过我。

他们身上有那么多的共同点,同样的不染凡尘、同样的诗情画意,甚至有同样的爱好。而他们二人间又是如此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足以准确地感悟对方的意思,那种心心相印,心有灵犀是旁人根本体会不到的。

我嘴上恭敬应着,心中哀叹,评茶论道?长风,你想害死我呀!我懂什么茶道,以前都是喝袋泡茶的,我倒是每次去饭店吃饭都要壶茶,服务员问我,“小姐,要龙井,还是观音王。”我都镇定地说:“上壶迎客茶。”因为是不花钱的,所以对着一壶茶叶沫子也能喝得有滋有味。

“若溪可有什么好主意,你一向足智多谋。”

其实我每次跟长风也就是闲侃一通,跟在牢里差不多。通常是我天马行空地想说什么说什么,他静静地听着,偶尔表一下见解,在我都觉得自己鼓噪的时候,适时地鼓励鼓励我,表达一下他非常感兴趣,愿意耳朵继续受煎熬的意愿。

我正想进一步挖掘我的思想根源,他忽然打断我,“锦夜容貌绝世无双,每次见他,我不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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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就凭你这句话就够千刀万剐的!”

“臣妾不敢。”皇后低下头去,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我一下子顿住,因为我本以为会看见挣扎的水花,可是没想到,水面依旧平静,那男子此刻摊开手脚漂浮在水上。由于他身上的衣服质地厚密,一时没有被水浸透,所以人还没有沉入池中。他身上银色的锦袍随着微波荡漾飘散开来,像莲池中盛开的一朵白莲花,而墨黑的头,水草一样漂浮在水中。在秋日的阳光下,他平躺在水面上,象一幅水墨画。

我来了近半个月,也没见过皇后娘娘,据说娘娘身子矜贵娇柔,病了多日,一直吃药调养。

我拢了拢被众人摇得散乱的头,让他们将哪一宫,哪一局都做什么差事挨个报来。狐假虎威的感觉真是爽歪歪,大伙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的主子和差事夸得天花乱坠,连浣衣局都将自己说得跟西施浣纱似的。我仔细听着,这可关系着我未来十来年的命运(十来年?一会儿没人时再哭)。

我跟十几个小姑娘挤在一间屋子的大通铺上,长这么大没跟这么多人同床共枕过,很不习惯。有的小女孩夜里还会哭着喊爹娘,一个哭,一屋子的人跟着哭,很凄惨。就剩我一个知心大姐了,哄了这个,哄那个,比幼儿园阿姨还累。

每次他来,我都借故走开,我不愿让他看见已成了皇上玩物的我。我宁可找个无人的角落死去,也不愿在他的目光中看到悲悯或鄙夷。我总是偷偷地躲到大殿的云柱或珠帘后面看他,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不已。而谈笑自如的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大殿的角落里有双眼睛热烈地注视着他,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而痴迷。当然,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八岁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做所有大人做的活了,或者说,从没有人将我当作一个孩子。一天我干完了一天的活计,正坐在树下看天,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这位姐姐,你看什么呢?”

那些人哭爹喊娘的,“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全被拖了出去。

“汤面的钱啊!十个大子。”小伙计一脸的鄙夷,仿佛已经看穿我想骗吃骗喝。

我很后悔那天晚上从香玉楼没有顺出点儿东西来,哪怕一个珠花也能换几个馒头呀!母猪是怎么死的?笨死的!可是咱从小生长在父母耳提面命的教诲中,没有占小便宜的习惯,所以当时光想着从那败家子儿身上搜点儿银子出来,根本没想着顺手牵羊。

要说月瑛给我的*也真不是盖的,他刚喝完就踉跄了一下,以手扶住桌子,才没摔倒。

随着“当”一声脆响,我如梦初醒。第一个念头是哪来这么个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天字第一号的败家子儿啊!一千两银子,干点儿什么不好?钱多了烧得慌,可以救助贫苦百姓,再不办几所希望学堂也好,实在没这个济世救人的善心,也可以扔在水里,还能听一晚上响儿呢!竟然然用来瓢妓,瞎了眼啦,我值那么多银子吗?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看来,今天本姑娘要是不拿出点儿真本事来,就真要砸在手里了。为了我的逃跑大计,我一咬牙,一跺脚,丢人现眼就这一回了。

“当今圣上就是他的堂兄,还有平河王、瑞景王、乐庆王、昌南王、同轩王……”

西门庆华的桃花眼扫了夏妈妈一眼,缓缓直起身,用他一贯的声调装腔作势道:“不是庆华不想,这个丫头虽然算不上绝色,倒也可心可意,我也舍不得啊!可是夏妈妈说的条件,庆华实难从命。你若杀她便杀,下不了手,庆华还可以帮你。不过麻烦你快点儿,庆华还赶着去给六叔料理后事儿呢!六叔一直替风云堡打理北方的生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突然暴毙,庆华也是食难下咽,悲痛欲绝。这会儿分坛口的灵堂都搭上了,死者为大,庆华可不想落个不孝的恶名。”

她无奈地摇摇头,“我那个客官喝醉了酒告诉我高阁老还一个劲儿地上奏说端清王陷害忠良,一定要严惩,以儆效尤。”

我当然说好。我怎么会嫌弃她呢?我是从现代来的,对这个皮肉行当比古人看得开,现代社会说白了笑贫不笑娼,好多姑娘白天上班,晚上换下oL套装,穿上性感吊带就奔夜总会了。据小道消息,连我们大学也有这样的女生,从事这个行当。其实只要自己做得开心,不觉委屈,别人也犯不着说三道四,那些办公室里在经理领导面前装孙子的所谓高级白领又比别人高贵多少呢?都是谋生的手段。我就见过做小姐做得风生水起,乐不从良的,美其名曰,日日换新郎,还能花那帮孙子的钱(她的原话,不是我粗口),不管怎么说看到一个开开心心的?***比一个悲悲切切地让人愉悦。

西门宏昊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西门庆华无声地一笑,向西门宏昊解释道:“桑妮聪慧过人,对银庄的生意也是颇有心得。”

我简单干脆道:“不去!你别打歪主意”

我凝神屏气,刚要动手,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禁面色凝重地问他:“你说,我还用在线尾打个结吗?”

他笑得越谦逊,“这可是庆华听到过的最中肯的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