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看着白衣的长风,和紫衫的皇后,都是仙子一样凡脱俗的人物,是如此的般配啊!只有皇后这样天仙化人的女子才配得上长风吧。

不一会儿,皇后娘娘身边的倚竹到茶室告诉我,皇后宣了绿雪寒烟。接着倚竹又吩咐我,“端清王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说起上回王爷来茶室挑选茶叶,你给他讲了许多饮茶之道,今日让你沏泡了茶,奉过去,王爷想接着与你评茶论道。”

“那就好。”我放下心来,没有在意他略为尴尬的神态。

我略略挣扎了一下,他这才现还一直捂着我的嘴呢,赶忙尴尬地放开手,将我扶起来,自己垂立于一边。月光下他抱赧的脸庞简直让我目眩神迷,不知身在何处。

说得太深刻了,我痛心疾地坦白道:“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是我自卑了,我浮浅,我以貌取人,我只看见现象,看不到本质……”

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怎么着吧!

这是夸我呢?我搜肠刮肚地想还有什么类似的豪言壮语,须臾一拍大腿,“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皇上伸手一把拉起她,脸上带着落寞的一丝苦笑,声音依旧温和,“在你的寝宫里,哪还需要这些虚礼,雪儿,你我夫妻何需如此客气?”

然后,我以百米冲刺的度冲到莲池边,“你坚持一下,我来救你啊!”(这救死扶伤的事儿怎么总让我碰上,天将降大任啊!难不成我跑到古代当救世主来了,这个想法很让人振奋。)

一天只在固定的时间,有小宫女过来向我取要皇后娘娘宣的茶和配套的茶具。绝大多数时候,我就是闲人一个,观花赏月,坐着呆。凤仪宫的人对我颇为礼遇。尤其是谭公公,一心想巴结锦夜,那日因为有事儿在身,没去教习姑姑那里领新人,对方姑姑将我这个炙手可热的人领回来了很是兴奋了一阵,后来现我没什么道行,颇为失望,但是对我也是算是礼让有加。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冲的是锦夜的面子。心中乐开了花,这就叫“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本姑娘福大命大呀!既然如此,我就挑个安逸闲散不用面对一干主子天天跪拜的地方。

好在自那日一面后,我没再见过他,各路神仙保佑,让他忘了我吧,我可知道被他惦记是什么下场,看看长风吧,还是个正经王爷呢!都被打个半死不活,弄死我还不跟碾死个蚊子似的。

我后来知道救我的那个少年是皇上的侄子,叫沐长风,有时会进宫来给皇上请安,皇上常常赞他是后生辈第一得意之人,小小年纪就文武双全,气韵高洁。

我忽然很怀念那个女人,至少她没打过我。

早有随行的太监侍从冲了进来,锦夜一摆手,冷漠地吩咐,“都押到慎行司的天牢去。”

可是我吃也吃了,也吐不出来了,只能将没脸没皮进行到底。我装出一脸的茫然,“付什么账?”

我在街上游荡了两天,夜里就找个破庙胡乱歇息一下。我终于明白了,在现代看的小说和电视剧都是骗人的,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在古代混得风起云涌。事实是,在这里活不下去的人只有三条路可走(略去坑蒙拐骗,偷盗抢劫):一、等死;二、讨饭;(我倒霉就倒霉在这件衣服上了,谁会施舍一个穿得跟公子哥似的人)三、找个大门大户,卖身为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时不敢相信这么顺利,早知道他如此听话,我就直接让他拎着自己的头去撞墙,将自己撞晕得了。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鸦雀无声,如空无一人一般。那人顺手从瞠目结舌的何妈妈手里拿过铜锤儿,敲到立着的铜罄上。

众人跟着起哄。

“随便说说而已。”我慌忙掩饰,忽然念及一事,“端淸王有多少了堂兄?”

夏妈妈仍不死心,破釜沉舟道:“你若不答应,我就杀了这丫头。”说着拿刀的手往里一收,我感到颈间有些刺痛,吓得魂飞魄散。

“那他什么时候能放出来?”?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她柳叶眉一扬,“嗨!有的姑娘是不敢跟你多语,怕落个巴结新贵的恶名,有的是妒忌你飞上高枝儿成凤凰了,心里泛酸呢!我月瑛可不在乎这些,只要你不嫌弃月瑛,咱们以后姐妹相称如何?”

耳听他们叔侄二人谈起了京都钱庄的买卖生意,西门宏昊感慨现在银庄的生意越来越不好打理,我在一边上赶着插言道:“银庄的生意是最难做的,往小处说,日日与银子打交道,一进一出,有贷有息,有利有率。往大处说,银庄的运转,把握着国家的经济命脉,关系到民计民生,一而动全身,因此尤其要慎重经营。”

过了一会儿,他哼哼着叫我:“你过来!”

他拍拍胸口,给自己压惊,一叠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一闪身避开他的魔爪,真想问问他,这么演戏有意思吗?连个观众也没有。要说他要是在现代,不进娱乐圈都可惜。不禁冲着他感慨,“西门堡主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7788xiaoshuo

一群小丫鬟端着盆和洗漱用具鱼贯进来,都小心翼翼地窥着我,我自己洗了脸,又用青盐刷了牙。早有丰盛的早膳拜在桌上,我说了一晚上的话,又累又饿,很没形象地自顾自地坐到桌前大吃起来。西门庆华宠溺地看着我,亲自给我布菜,让我很是别扭。怎么跟老夫老妻似的?

夏妈妈这才转过脸来盯着我,脸上全没了笑意,堪比川剧的变脸,冷然对着我,“快去吧!别让西门堡主久等。”

珍珠那丫头还挺执拗,“姐姐是去服侍堡主的(你再提这事儿,可别怪我跟你翻脸),还是戴些珠翠才好看。这个玫瑰珠花怎么样?”

我正要展开我的宏篇大论,他已经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一边走,还一边对着夏妈妈吩咐,“让她沐浴,再给她换身衣服,晚上送到沁茗轩去。”

我呆滞着,一时脑筋转不过弯儿来。我怎么又回来了呢?

他听得嘴角噙笑,“那,后来呢?这位西门大官人是否左拥右抱,逍遥快活?”

蔡妈妈点点头,目光慈祥地看着我这个大好青年,“难得你有这个上进心,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有这志向,又有这么个出众的容貌,不愁做不了花魁!”

说完之后,不敢等他回话,我转身出了门,多呆一秒都会泪如泉涌。手扶铁栏之即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他浑身是伤,垂头坐在地上的样子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中,让我在这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想起来就会晕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