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逛中,我现沁茗轩的后院是一堵高高的院墙,我装作不经意问了珍珠,是否就是整个园子的院墙。珍珠告诉我,沁茗轩在整个园子的西北角,这堵墙后就是外面了。我听了激动得一塌糊涂,一下子想到了风靡一时的美剧《越狱》。人家在那么高科技的监狱里都能带着一帮牛鬼蛇神跑出来,一个古代的小小青楼哪能困住我这个现代精英呢?

西门庆华似笑非笑:“六叔人不在香玉楼,倒是什么事儿也瞒不过六叔。”

“他为人谨慎,一击不中,不敢再贸然行事。他也不知我中了一剑,对我还颇有忌惮。况且他以为我不知道是他做的,我见了他也依旧行叔侄之礼,全当没有遭到埋伏这回事。我若如惊弓之鸟,或者露出戒备之意,他早已痛下杀手,我只日日如常,他以为我胜券在握,反而不敢把我怎样。只想着将刺杀我的事儿掩饰过去,再寻机会。”他冷哼了一声,“我西门庆华遭他算计,也就只会有这一次,怎会再给他机会。”

我听着觉得不对劲儿,不禁扭头看他,这才现,他只穿着白色的中衣,侧腹部的衣服渗出鲜血来,晕染了一大片。幸亏他的外衣质地厚实,颜色又深,血没有透到外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门庆华喝了三杯茶,见我都快睡着了,不禁冲着我腻声道:“桑妮不是信誓旦旦懂得如何以色侍人吗?怎么自己先倒睡眼朦胧,要庆华抱你上床吗?”

“得了,姑娘也别恼了,快好好服侍二爷吧!二爷一高兴给你买花戴。”

琥珀说:“姐姐千万别客气,您一会儿是去服侍西门堡主,这是我们香玉楼上上下下的福分,妹妹们自当尽心竭力,姐姐别嫌弃我们粗手笨脚就好,若不能好好伺候姐姐,夏妈妈会打骂我们的。”说着瘪了小嘴,模样可怜。

我向后躲着他,避之唯恐不及。欲哭无泪啊!我不就是把你错认成小倌儿了吗?那也是关心你呀!值当地这么打击报复吗?

看他默然不语,我以为戳到他的痛处,勾起他的伤心事,有些不忍,赶忙安慰他,“也没什么,总是要有人做的。看开些!虽然你收了人家银子,但是一样可以反攻他们吗!你只当是你瓢了他们,而不是他们瓢了你。以你的姿容,眷顾你的客人肯定不少,看你住的这么讲究,那些客人肯定也是出手阔绰,等攒够了钱,给自己赎了身,再娶妻生子,什么都不耽误。”

他挑挑眉毛,“没关系,你会有机会偿还的。”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笑得像只狐狸。

眼看要没戏,蔡妈妈硬着头皮再做努力,“夏妈妈说的是,现在这行当不好做,不过再怎么说,全京都的青楼还不是唯咱们香玉楼马是瞻,您看看这丫头,不好我也不敢往您这儿带,小模样够水灵,身段也好,最重要的是人机灵,一点就透,我也是最后一次做这生意了,明儿就去乡下养老去了。这丫头我也不多要银子,就二十两。”

蔡妈妈满意地看到我如此镇定,赞许道:“还是这个牢里出来的丫头大气,经过事面,你们几个也别哭了,哭花了妆容,青楼的鸨母看不上只能被卖到下等勾栏里。”

“咱们几个逃吧!”我眼神贼亮,鼓动她们。

蔡妈妈又仔细地打量了我,很不情愿地说:“好吧!看在马公公的面上,我就做回赔本儿生意。”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拿出一个小元宝,并两块碎银子递给旁边的马公公。

“还有好的方面?”他诧异地看着我,虽然还是满脸的伤,看不出长相,但是微挑眉毛的样子很是可爱。

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看着我象看一个出土文物。我在众人的目光中大义凛然,毫无畏惧。

他的唇贴在我的耳朵上,低媚阴冷的话语在我耳畔响起,象是在对我说话,实则是对着常风,“你这张小脸蛋也只能勉强算是个中人之姿(那倒是,要是跟你比,我就是牡丹花旁边的狗尾巴草)没想到竟被他看上了。你说,我要是将你的小脸蛋儿划花了,让你变成丑八怪他还会喜欢你吗?”

我起身下了石台,就着铁窗外照进来的如水的月光,来到他身边,背对着他在稻草上侧躺了下来,拉过他的手臂,环在我的身上。我们像两个“?”号一样,重叠在一起。

“什么是‘葵花宝典’?”

“这不是整个一个恩将仇报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又笑了起来,“若溪真是个性情中人。”他又问我,“经此一事,是否会对红尘厌倦?”

他潋滟的凤目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我如被施了蛊一样睁大了眼睛回瞪着他。片刻后,他半垂了眼眸,脸向我俯了下来,我惊觉过来,一偏头,他的微凉的唇落在我的面颊上,我哆嗦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感觉到我的颤抖,他索性放开我的下颌,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我吓得吐吐舌头,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要是因为这个被砍头,真要冤死了。我这个人不学无术,对古代了解不多,真不知道不过是说了皇上的名字就要掉脑袋的。

我也不管他爱不爱听,是否听得懂,反正我就不停地讲,想到什么讲什么,中华五千年的历史,新中国成立,五大洲七大洋,飞机火车互联网……

我逃一样地离开咖啡厅,多呆一秒都会崩溃。

我这人有一点儿好,全神贯注的时候,可以忘记周遭的一切。我要是看书看进去了,别人叫我,通常我是听不见的。就像现在,我渐渐进入一种忘我状态,心无旁骛,只把这事儿当做一件工作来做,甚至带上了精益求精的业务钻研精神,变换着角度和力道。

死人妖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像在欣赏一道美景,半晌才悠悠道:“来不及了,吐出来也没用。”说着伸手抓住那人的头,迫他扬起脸来,唇角凝起一丝妖艳残忍的微笑,声音异常的蛊惑,“忘掉江映雪,在极乐的癫狂里沉沦吧!”

死人妖想了想,“先别弄残了他,慢慢来,等到无计可施了再鸡零狗碎地送他归天。”

我费力地睁眼看去,那个红衣女子单手捏着我的脖颈,目光冰冷地看着我。我这才现她的身量挺高,至少比我高,因为我被提起来了,脸才跟她平行。我茫然地看着她,还是那张绝美的面孔,但是眼中闪着危险嗜血的光芒,漆黑的瞳仁象个漩涡,倒映着我惊恐紫涨的脸,她薄唇紧抿着,唇角微微向下弯,显得阴郁狠辣。怎么说呢?这明明是一个男人的神色。

那伙人果真将那人都扔了回来。我看着他趴伏在牢房里的地上,吁出一口气来,这才现额角的头都被虚汗浸湿了。

我蹭到他跟前,见他身上倒并无大碍,衣衫还是完好的,没见多了鞭痕血迹,微微放心。只是他蜷曲着,我看不到他正面。

清清回来驻站了,感谢老朋友的不离不弃,也期待与新朋友结缘。

后来碰到他时,他对我说:“林若溪同学,新闻传播系主任是我的同乡,你要想转到新闻系,我可以替你跟他说说去,他们那儿就需要你这样长篇大论,又言之无物的人。”

一个枕头飞过来,伴着天仙张的一声爆喝,“我就是小鸟依人型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她不是西门庆华的下属吗?叛变了?还这么恨他。我转转眼珠,“不知夏妈妈要我做什么?”

夏妈妈恨声道:“我看西门庆华还真是有几分在意你,我要用你换我的昊郎。”

作者题外话:昨天更漏了一章,清清今天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