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映过来,惊恐地往石台里面缩去。他走到我跟前,扬起手中的鞭子。

常风垂着头,并不理他。死人妖冷笑了一声,款步走到我跟前,一双妙目死盯着我,我惊惧地抬头,在他眼中看到了怨毒和嫉妒,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让他很舒服吗?”

他正在啃一个馒头,听我问他,扬起青肿的脸简洁地说道:“常风”

晚上,我躺在石台上,胃里翻江倒海,被那几个馒头撑得睡不着。角落里的那人也静默得出奇,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我依旧记得那日阳光明媚,而他抬脸看我时,整个人都是光的。

他大口地喘着气,一把抓住我的手,象即将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的浮木,往上一够,搭到我的肩膀,我踉跄了一下,差点儿跌倒在他身上,我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面色潮红,因喘息剧烈而身子颤,看着我的眼睛带着迷离之色。

早就候着的马公公屁颠儿地端过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壶酒并一个酒盏,一脸媚笑,“父亲大人慢用。”这要是给他安根儿尾巴,就能摇起来了。

我要是胆子大点儿,就一口啐在他那张妖孽的脸上了。可是我还是胆小,心中骂了一句“活该你断子绝孙”,面上连怒色都没敢带出来,只趴在地上抽筋一样地咳嗽。

那人在她手下痛苦地呻吟。她以脸贴着他的面颊,在他耳边呵气,轻声地诱惑,“叫啊!再大声点儿,我喜欢听!”

那人一直垂头坐着,我也没见他抬头,就见他一伸手,电闪石光间,那只小麻雀已经到了他手里。原来还是位高人呐!

“听闻锦公公过几天要来牢里看他,要是到时候他半死不活的,岂不是坏了锦公公的兴致?”我大着胆子说出来。

那人半坐在地上,向牢房的里角挪去,应该说“爬”,更确切些。然后蜷缩着面向墙壁躺在了离马桶最远的墙角里。

不一会儿,几个人过来果真将他带走了,他们驾着他,拖着往外走,“嘭”地锁上牢门,我双手抓着铁栏,看着他们走远,心中惊惧惶恐。

他很听话,果真将剩下的半碗都喝了,又躺那儿装死。

那人很是铁面无私,丝毫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公公吗!)“马公公吩咐了,让你照料这个人,别让他死了。他该受的苦刑还没有受尽,若他死了,就都加在你身上!”

鞭子呼啸着又抽了过来,打在我身上,火辣辣的疼,我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全身的每个细胞,每个神经末梢都在尖叫。我徒劳地扭动着身子,厉声尖叫着,“别打了,我说,我说,他是我——夫君!”

我呆滞着,我要认识他,还费这么多话干嘛?

谁派我来的?还不是天仙张那个臭丫头,我倒霉就倒霉在她身上啦。不知她现在见不到我,心里怎么骂我临阵脱逃,不够义气呢!

后来连133斤吨位的肥燕都被她拉去作陪,说是万一男友喜欢杨贵妃型的,她好积极增肥。

出于救人的本能,我压住心头的恐惧,连这儿是哪里都顾不得多想,抬手去解他胳膊上的绳子,那绳子嵌进他的皮肉,将他的胳膊牢牢地禁锢在横着的架子上。

他的话让我很受鼓舞。“那你跟江映雪打算怎么办?”

“打算?”他顿了一下,苦笑道:“她已经是我的堂嫂了,我改变不了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你可以改变。如果她与你堂兄过得不幸福,心中还有你,你就该努力去改变你和她的命运,带她走,好过三个人都痛苦。如果,她已经与你堂兄举案齐眉,恩爱非常,你就应该改变你自己。”

他迟疑地问:“改变自己?”

“是的,有的感情要勇于追求,有的却要敢于放下。放下了她,也就是解禁了自己,去除了心灵的枷锁,不再牵挂,不再留恋,只真心地为她祝福。去追寻下一个真爱,你也会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他不再说话,抓着我的手渐渐睡着了,虽然伤得很重,但那一夜他睡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