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他终于说,眼神幽怨而迷离,转身走进屋里。

“盈弦,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菩提寺吗?”艾莲娜拉着水盈弦的一双手,一副很可惜的表情。

那个丑陋而粗壮的男人,他和他厮打,还必须被他打出血来,多少血换一顿好饭。男人用他畸形的腿压得他无法呼吸,尖头皮靴在他的小腹来回磨蹭。他狼吞虎咽地吃着那些恶心的饭菜,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他不停地呕吐。

“我不吃这个。”

跌跌撞撞地往回走着,我本来应该冲进去的不是吗,因为我的仇人就在我的面前,我应该冲进去卡住他的脖子,然后不顾一切地结果了他的性命。靠在墙上,气喘得厉害,此时此刻的我卑微得就像一粒灰尘,艾西丝,这个一手带大我的女人,灌输给我一切命中注定的定律,她费尽心思让我长大,是因为我的出生早早地就被注定了么,注定成为复仇的工具!

“都什么时候了。”我侧过身去,不想让她觉左臂受伤的事。

我没有转过身,径直往前走。

“不要,我不要,不要……”我抬头,瑟缩着身子。

庄园有着独一无二的复活技术,即是把面临死亡的人通过复活制成活死人,这些活死人虽然不再具备任何的感情和知觉,但是却能绝对地服从于特定的某个人,而且这个人是可以生转移的。在庄园里,拥有这项技术的只有三个人,庄园之主艳后,死神雪夫,以及尊者御龙环。

“嗯,好啊。”我朝她点点头。

宇文皈依看着我,玩味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怒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步步逼近,“你认为我是把你当成玩物?或者是,你自己认为自己是玩物?”他粗暴地将我压倒在沙上,“好啊,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什么是玩物!”我的衬衣被撕得粉碎,他低头含住我的乳珠,厮磨啃咬着,他又伸手去扯我的腰带,我抓紧他的手,用几乎嘶哑的声音说:“不要!”

“你这是要干什么,青袅。”艾西丝扶住我,不让我动弹。

“青袅,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一具尸体,你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克雷布斯一把扯过我,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青袅,这一点儿都不好玩,我不想玩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兰斯恳求着我。

“我听说,莱蒙德是个相当厉害的人呢?”我笑着问宇文皈依。

四下里,空气仿佛都忘记了流动,令人窒息。

“因为我喜欢你!”她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唯乐正欲上前,一声宛若空谷风铃的声音传入耳膜,唯乐扬起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莱蒙德为什么会在那里?该出现的不是……”

对于宇文皈依,莱蒙得原先也并没有把这么一号人物放在眼里,一个突然出现的手里握着血玉碎片的毛头小子,他当然也派人查过,不过查的结果跟唯乐一样,宇文皈依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自从成了宇文光耀的长子,莱蒙得也有派人暗中跟踪过他,不过,得到的消息却尽是一些这位大少爷和哪位千金小姐去了哪里开房,和谁谁谁的情妇在哪里偷情,诸如此类。在莱蒙得眼里,宇文皈依不过是一个从哪里拾得了血玉碎片,偶然知道这碎片的作用,因此跑来认亲,不过就是为了尽情挥霍宇文家的财富,享受宇文家的庇护的泼皮而已。

他看着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这是一场只要陷入就永远也不可能再退出来的赌局,我的筹码那般薄弱,一开始,我就没有把握会赢,但是我必须,一直玩下去,哪怕明知道有朝一日会输得一无所有。

“呵。”艾西丝瞟了一眼那块表,又看了看我,轻启红唇:“不过就算是真不记得了,也没关系,那生生的血缘,深入骨髓的牵绊将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掉的。”她眼珠一转,“即便是有人多么热切地想让你忘了。”

我听唯乐跟我提过这个人,宇文光耀的堂弟,宇文家最小的儿子,妻子在一年前的游轮事件中不幸遇难,生有一个年过十五、天生跛足,名唤藤紫的儿子。算起来我还该叫他一声叔叔。

“为什么一个人跑出去,想死吗?”他盯着我,“我不记得有允许过你这样做!”

她朝我恭敬地行了礼,“少爷,没什么事,我先退下了。”说着,她转身朝隔间走去。

接连几天,她做的任何事我都觉得恶心,觉得低贱,尤其是她在宇文皈依的面前,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不对她脾气,仿佛折磨她就是一天中最快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样的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会觉得害怕。

宇文皈依,宇文光耀的养子,这个男人只用了两年的时间便爬上了元和组三大分支之一的黑炎老大的位置,成为道上屈一指的人物,有人给他起了个相当称心的名讳,叫做暗夜公爵。据说,一年前的游轮事件,是他替宇文光耀捡回了一条命。

“为什么,我们明明都是男人。”

朦胧的月光底下,花圃前站着一个人。华丽而优雅的连身裙,纤细的腰肢,浓而长的深棕色丝迎着夜风,挑拨出无限的柔情。她转过身来,朝我莞尔一笑,“你好啊,青袅少爷。”

褚烈的身子微微摇晃着:“我既保护不了她,还说什么爱她,她跟着我,只能遭遇更大的危险,我凭什么说不让她再受到伤害,我根本就做不到,做不到……”他的泪流下来,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回去吧,不是说不能没有她的么。”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褚烈快地跟上我,从后面将我抱住,眼泪簌簌落下来,将我的肩头都浸透了。

我伸出手抚摸她已经扭曲变形的脸颊,“我原谅你。”我抽出剑,刺穿了她的心脏,鲜红而温热的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裙和我的剑。“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原谅你。”

“你从来不问我为什么。”我说。

我一直没有告诉他,其实我并没有扭到脚,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就想着捉弄他了,还有就是,我很想印证一下他的那句话,说什么拼了命都会保护我,说什么为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这样稚气的话,让人忍不住觉得好笑。

7788小说网

只有我知道,我的失眠,跟别人都不一样,别人都是闭着眼睛,意识却是清醒的,而我是,虽然睁着眼睛,意识却模糊得要命。

“是谁允许你进来的?”他朝她大吼。

“主人,我……”戴寒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解酒汤。

“滚!”他根本不想见到她,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婢女,一个永远也不可能与他宇文皈依,等同的人!他尤其讨厌她那种祈求的眼神。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