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轻轻拿过元涵手中的酒瓶,低声道:“王爷,您醉了,早些回房歇着吧。”

嫣妃咬着唇,心如刀割,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那个人就是她吗?那个长得跟我相似的女人?!”

应过来,慌忙起身跪下道:“大皇子恕罪,奴婢一时迷糊……”声音越说越小,不知该如何解释。

品菊轻笑道:“皇上早早便起身去了万寿宫,还吩咐奴婢等不必吵醒您了。”

皇后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不想自己本是要将惜蕊和莲贵人作伐子,引起众人的嫉恨,不想竟然被她推到了贤妃身上去了,还让元弘许了她分管内宫事务之权,更让元弘将众位小主都晋了一位,这样惜蕊便在其中毫不起眼了。

惜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怎么?”

惜蕊摇摇头轻叹口气,待要不理会此事,放下帘子,让他们继续前行。

她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嫔妾想着去锦绣宫贤贵嫔娘娘那借几个绣花样子,所以才……”

惜蕊用手绢拭了眼角,也道:“可不是呢,那日皇后娘娘也是这般与嫔妾说的,却不想,竟然……唉,只怪自己见识浅薄,识不得那香炭。”

元弘看着她道:“你起来吧,朕知道你并非有心,不过是一时大意失察才会把那香炭送去怡****了,只是出了这等事,惜蕊她如今又身上不好,朕才气过了头,委屈你了。”

元弘看她那一脸苍白,不愿相信的绝望痛楚的神色,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心中的愧疚哀伤,伸手将她抱住,眼泪滴落在她披散的间,轻声在她耳边道:“惜蕊,还有朕,你还有朕,日后朕和你必然还会有许多孩子,朕一定会好生护住他们,再也不让人伤了他们。”说着,他眼中有一股凌厉的恨意升起,心中已是怒海滔天,只想将那人撕为粉碎,来平息自己的愤怒。

惜蕊心里一惊,觉着有些皇后今日有些不同寻常一般,素日她对莲贵人都是十分厌恶,只骂她狐媚惑主登不得高位,如今却……她不及多想,品菊已经转身出去。

皇后笑道:“好好的,行这般大礼,快起来。只要你好好地替本宫办事,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惜蕊只好很是感激地收下了,皇后叹了口气又道:“你我当日一同入宫,你也是知道的,自来我便是个要强的性子,如今虽说坐了后位,只是这才怀了龙裔却又没了,把这心性都给打磨没了。现在皇上也是日日不来我这坐坐了,还有什么可期盼的。”

过了一会,品菊过来请贤妃道:“请娘娘随奴婢去内殿吧,皇后娘娘正等着呢。”

品菊道:“已是十二月初九了。”

皇后微微一点头,却转过脸对中年妇人道:“娘亲,您随我去内殿说说话吧。”那三夫人却是转脸看着柳氏,不敢开口。

莲贵人听说是各宫都有的这才放下心来,却道:“你收着吧,这几日皇上要来,他不爱这些香味,只喜欢那清淡些的香气儿。”瑞儿应了退了出去,莲贵人复又躺下,闭目睡去。

太后道:“既然你瞧好了,那便是她吧。”

符海去龙翔宫报与元弘,他也很是高兴,连日来的烦闷心痛总算淡了一点,他去凤翎宫看过皇后交代了许多话,这才又回了东暖阁处理朝事。太后也知晓皇后有孕之事,大喜过望,忙差了小菊带了许多寓意吉祥珍宝上好的补品药材送到凤翎宫,只待过几日便要亲自去瞧瞧。

元弘摆摆手道:“不必了,随朕走着去就是。”尹全不敢多问,只得陪着织金团龙披风小心地跟在他身后走着。

他心中半信半疑,却仍面色不变,只是道:“多谢道长指点,朕心中明了了。”

酒过三旬,元弘与元煦谈起西京的风土人情,大声说笑起来。元涵却靠在阑干上,端着酒杯望着清朗夜空中那一轮圆月,低声对元启道:“听皇上说二皇兄此次来,还想向皇上请旨立侧室,可是如此?”

皇后倒是精神好了不少,半躺在床上微微笑道:“宫中事物繁多,臣妾岂能丢开手不去搭理呢。只是有一事特请皇上来说说。”

元弘惊得脸色忽变:“牵机?!这宫中竟会有此等毒药。那皇后她……”

显庆殿。惜蕊带着春卉早早过来了,因是不放心宫宴上的菜肴酒水特来瞧瞧,却见皇后早早到了,正坐在位上对周富贵细细交代着,惜蕊便上前去请安,皇后一把拉住看着她笑道:“倒是累着妹妹了,这么早就过来瞧着。”

不一会小婵端着茶盏进来,小心敬到皇后手边。皇后接过茶盏,似是不经意地道:“你们主子也太过节俭了,这宫里竟不见什么好些的摆设,倒是只有那架座屏瞧着还好。”

皇后面色铁青,心知自己现在只能听他们的话,毕竟娘亲还在他们手里,但心中怒气能平,冷声道:“你要说的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还有你们最好待我娘好一些,否则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元弘却是一挑眉,看着殿中站着的贤妃和贺常在二人,嘴角带出一丝笑意来:“哦?贤妃有何高见?”

元涵叹口气待要再说些什么,劝慰她几句,却听6嫔低声道:“多谢王爷前来知会嫔妾,只是嫔妾身子乏了,想先歇一歇。”说完她便慢慢躺下,转过身去,不再与元涵多话。

嫣妃冷冷一笑:“有何事需来问本宫,你我本是不相干之人,能有何瓜葛!”

韩道一边满心高兴地上下瞧着,一边道:“做工极好,果是上佳珍品。”

万寿宫。太后含着泪坐在上边道:“怎么能将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哀家?”

怡****。惜蕊取过尹全手中的金线绣龙纹披风,替元弘小心披上,轻声道:“皇上,已是十月了,更深露重,不如臣妾陪您回殿去吧。”

一名小宫女捧出刚写好的一纸口供,放在巧儿面前,巧儿看着那雪白的纸上墨汁未干的字句,眼中流出一行泪,终于颤抖着伸出手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她擦了擦泪,却仍是抬头问道:“他对那人可是动了真心?”她眼睛望着元涵,语气里含着难解的哀伤。

尹全仍是躬身恭敬地道:“请娘娘随奴才去一趟,由皇上定断便可。”说完,他看了一眼两边,身后走出两名侍卫立在文贵妃身边道:“娘娘,请。”

皇后含笑点头,看着他出了殿门,却眼前一黑,身子摇晃着跌俯在床上,嗓子涌上一股腥甜,张口便吐出口血来,吓得一旁的站在的柳儿慌忙上前扶住她,却看着那口血痰心惊肉跳:“娘娘,您怎么会……”皇后脸色惨淡,后仰靠在绣垫上,低声道:“去请太医正来,不得让皇上知道。”

月色如水,元弘与元涵二人坐在千秋亭中把酒畅饮着,元弘叹道:“父皇驾崩五年来,朕一直谨慎小心,只怕有一步差错,会将这大魏江山葬送手中,辜负了父皇的期望。不想皇叔他……”

文贵妃瞪了一眼紫云,尖声道:“有何不好,本宫难不成还怕了她一个小小的沁嫔?就是皇上图个新鲜,宠着她,也不会为了她来为难本宫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扫视着殿中跪着的惜蕊,惜蕊仍是如同不曾听见任何话语一般,端正地跪着。

元弘面色转沉,道:“红花不是她所下,另有其人。”

紫云起身上前来道:“待行了册封之礼,那凤印也会送到娘娘手里,那时娘娘便可消一消心头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