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忙陪笑道:“母妃莫要着急,儿臣不过是近日看书熬夜过多,待歇几日便好了。”

皇后又惊又喜,忙福身道:“臣妾不知圣驾到,未曾迎驾,还请皇上恕罪。”

韩夫人忙带着柳氏行礼请安,皇后却并不叫起,只是带着品菊与众宫人向凤椅行去,待皇后在凤椅上坐好,接过了品菊端来的茶盏,她这才微微抬眼看了看殿中依旧福身在地的韩夫人和柳氏,口中道:“起来吧,母亲大人又何须如此多礼?坐吧。”

品菊这才上前,低声道:“府里带消息说要进宫见娘娘。”

正说着,却听廊下有宫人轻声道:“主子,汝阳王爷求见。”

元弘摇摇头:“太医院瞧不出症状来,脉相都是无病的模样,却是如此奇怪危急。”

左相府。韩林坐在上位,却是神色肃穆地瞧着韩道:“念柔已是皇后,你当早日辞去左相之职挂个闲差才是。”

元弘看着朱安荷,只见她穿着一身月白的裳子,头上挽着单髻,无半点饰物,径直走到殿中跪下,并不开口。

惜蕊闻言,却微微蹙起眉头,有些疑惑地道:“只是妹妹私以为此事不像是那朱更衣所为。”

众妃更是惊讶,都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瞧着贤妃与高坐在上的元弘,一时间仪元殿里鸦雀无声。

惜蕊心中一阵酸痛,为了她的痴心,想着她这样坚韧的女子也为情伤心落泪,可柔妃却并不知晓,元弘心中是对自己动了情,想到此处,她不禁十分愧疚,觉着自己负了她一番信任,却又不敢将这番事情说出口来,只得强忍着歉疚草草安慰了柔妃几句,便告辞回宫去了,不敢再多待一会。

朱正明却怒道:“臣自先祖起便效忠皇室,家父更是为先皇器重镇守淮南数十年,不想今日皇上竟然为了这等小事便将臣定罪,真是寒了忠臣之心啊。”

皇后知道元弘是怕自己在休息,不愿进来打搅,只叫柳儿先进来看看,便笑道:“告诉皇上,现在精神头好着呢,请他过来吧。”柳儿点头应着退下了。

元弘思量起一事来,转头对元涵道:“你此番出使西夷,瞧那杜鹏飞如何?”

惜蕊却是神色迷惘地道:“嫔妾在想,皇上那日所问的,可是想要‘愿得一心人,白不相离。’”

柳儿面色憔悴,眉间难掩一抹忧色,轻声回道:“虽是用了好些日子的药,止了下红,但气色仍不见红,镇日都昏昏睡着。”

左相韩道却是走在后面,看着朱正明身边围着的一群人,冷冷一笑。京畿护卫大臣杜衡紧走几步,追上了韩道,看着前面的人群,低声道:“左相大人怎么不上前与朱大人说上几句?”

文妃眼中一亮,但很快又转为怒色,道:“不行,本宫等不了那么久了,这口气不出,本宫必难安心。”她蹙着眉间,慢慢思量着。

柔妃拉住她长叹口气:“看起来你是改不过来了,说了多少回,就咱们俩的时候不必如此多礼的。”

芸儿有些奇怪,却也不敢多问,只得扶着柔妃躺下,自己退出去,轻轻合上了殿门。

太后叹口气道:“宛菡那孩子这么些年很是尽心操持宫中之事,如今不能委屈了她。”

皇后含笑着点点头道:“果然如此。不知太后和贵太妃穆太妃几位娘娘身子可还好?”

凤翎宫。贤妃笑着对软榻上的皇后道:“臣妾前日见皇后娘娘不思茶饭,胃口不开,很是忧心,今日特差人做了些小点心带了来与娘娘尝尝。”

贤妃一惊,起身道:“那是娘娘用的,臣妾岂敢用。”

太后疑道:“是为了柔妃之事?”

贵太妃想了想道:“只是弘儿那还需再多加提点才是,不可为女子误国。”

贵太妃笑道:“只是委屈沁美人要陪着咱们几个老婆子了。”

尹全及身后数千军士齐声答应道:“遵旨。”

皇后咬了咬唇道:“顾不得这许多了,她是未曾侍寝的小主,不能为了她再开了宫门去传她,只得让她自求多福了。”

到了华靖宫门前,元弘却不让尹全进去通传,只是自己下了步辇,向仙音殿走去。尹全忙摆摆手让步辇等在御道上,自己远远地跟在元弘后面,以备他随时召唤。

延喜宫。元弘一来倒让文妃又惊又喜,忙迎驾进了殿。

她转头对钱婆子道:“银钱事小,若没了只管来要,但那偶人可要给本宫做好了快快送来。”钱婆子一边接过紫云送来的钱袋,一边满口应着。

喝到第二杯,元弘却接过她手中酒樽。笑着对太后道:“母后宛菡酒量不佳,就由儿臣代为喝下吧。”太后看着他,目光中满是赞许,笑着点头允了。

柔贵人一笑,道:“是前些日子得了的,说是白檀扇,天竺敬上来的,因为少见故而姐姐不识的。”

柔贵人一听,更是咬牙,这贺凌春如此歹毒,竟然拿了惜蕊的不是这般残害:“你家主子竟敢私下刑罚,这宫中的规矩都忘了吗?沁美人有什么不是,也该上报皇后娘娘,由娘娘定夺,她竟敢让沁美人跪在这毒日头下听训,可是要害死沁美人么!你们这些奴才非但不劝着主子,反倒一个个兴风作浪,待我明日回过娘娘,定要将你们送去慎刑司领板子。”

建章王府。建章王元贲高坐在上,一旁坐着的一位穿着绣狮官服的男子笑道:“如今王爷已是手握辽东重兵,人强马壮,只要时日一到,便可挥师南下,直取京畿了。”

英姑上前道:“主子今日倒似不大上心一样,这沁美人瞧着长得也是极为不错的,为何您……”

众人皆带着惊色望向韩念柔,她却从容笑着,走出来跪下道:“给皇后娘娘,和两位娘娘请安。”

韩念柔道:“真是有缘,沈妹妹与我都被留了名字了。”

林朝生答道:“是龙井竹荪,皇后娘娘用了一些。”

元弘紧皱眉头,自顾自沉思着。惜蕊站在一旁已是花容失色,忙走到元弘跟前跪下,磕头道:“嫔妾并不知那菜肴有毒,请皇上恕罪。”

元弘对她点点头道:“你先起来。”

又转头问内务府总管周富贵:“那道菜是何人所上,可有何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