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宫内传来消息,贤贵君被诊出有孕,虽然皇宫已经很多年没有传出喜讯,但是以陛下对贤贵君宠爱的程度来看,贵君有孕,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她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风轻涯看见他苍白憔悴的脸色,秀眉蹙了一下,走到主位上,坐下,淡淡地说:“舒公子来找本王,有事吗?”

“父后,现在殿下正忙于筹备婚礼,事事亲力亲为,臣侍根本无从帮忙,所以才得以清闲进宫陪父后。”云然说道,神情有些落寞。

“母亲,你没事吧?”舒辰扬帮母亲拍着背,脸上一片担忧。大夫的话依然在耳边回响。

风轻涯蹙起眉,轻步走过去,道:“公子好兴致,大半夜的跑出来吹箫。”声音懒洋洋的,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讽刺。

楚于浑身一震,连忙手中烧尽的纸条握着手里,不顾那没熄灭的火花,轻斥道:“小是,怎么不敲门?!”

莫若曦,她以为她是谁?!

“奴侍参见贤贵君。”一个宫侍走进宣竹宫,俯身行礼道。

连衣沉了沉眼眸,然后打开黄绸圣旨,朗声道:“护国大将军舒清勾结敌国,意图谋反,本应处以极刑,但念其多年征战沙场,为天凤立下了不少功勋,特免死罪,削去爵位,收回兵权,贬为庶民,钦此!”

那妇人躬着身,一副奴才脸,道:“是!是!”眼神却依然没有从舒辰扬身上离开,双眼微凸,像是要瞪出来一样。

尹沅看着女儿平静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愣。

风轻涯闻言,双眉一扬,这么快?她才进宫而已。不过这皇宫是她的地盘,知道也不足奇。

楚是一窒,委屈地撇了撇嘴,然后又转为恼怒,“都是那个花心的烂女人!”

男子缓缓转过身来,正对着风轻涯,垂着头,不堪不卑地拂了拂,道:“草民冲撞了王爷,请王爷见谅。”

风轻涯抬眼扫了他一下,淡淡地说:“这个承诺永远有效。”

而她,依禁足王府,母皇没有下令解除禁令,她也没兴趣到处跑。而且这个禁足令也让她得到了一个很大的好处,不用被皇姐那疯子追她的要她娶那个位天下闻名的云大公子。

凤后往后靠了靠,雍容的脸上闪烁一丝高深莫测,道:“祁儿怎么说也是本宫的侄儿,本宫也不想看到他有事……”

风轻涯没有注意到楚于变幻莫测的脸色,失笑道摇头,道:“小于啊,你放心,你家主子虽然是懒了些,但是并不傻,你懂了吗?”

风慕谨心里一暖,垂了垂眼眸,脱了鞋爬上去,神情悲伤,“涯儿,我是不是真的很混蛋!”

十年前,这女人化身江湖大夫,进宫为她治病,一开始她根本不知道她竟然认识父君,而且和父君还有一段故事,如果暗恋算是故事的话,在她现她竟然偷亲父君的时候,她惊讶不已。然后在她半骗,半撒娇下,父君才告诉她缘由。看在她这么痴情的份上,她就饶过她一回。

而她这个母亲,恐怕护不了儿子多久了。

风慕谨看着方才还浑身戾气,此刻却拉着她撒娇的妹妹,暗暗失笑。

“你啊!”风慕谨又气又无奈,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正对着皇倚上的盛德女皇,单膝下跪,行礼道:“儿臣参加母皇、父后!”

他不想女儿受到伤害,而这些礼物,是冲着他来的吗?!

她这个女儿啊……

盛德女皇鹰眸一眯,笑意敛去了几分,沉吟片刻,看着女儿的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打量,然后说道:“竟然涯儿都开口了,那母皇怎好拒绝?”拍了拍女儿的手然后对贤贵君柔声说道:“沅儿,难得今天高兴,就别规矩不规矩的,我们的涯儿高兴就好!”

当年,无双公子年仅十四。

有人宠着,有人护着,谁不喜欢!

风轻涯看着尹沅的风华绝代的笑容,心里暗叹,难怪母皇会如此宠爱他,宠爱到唯命是从的地步。前世,英俊的男人她见得不少,但是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用美丽来形容,而尹沅,她这个身体的父亲,却不是一个美丽可以形容,他就像一颗流落尘世的明珠,沾染了凡尘却依然透着光彩夺目,除了这张令人惊艳的脸庞,他身上很容易地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很舒心,也很安全。

当时风国的太女,亦是天凤皇朝的开国之祖风玉琉睿智果断、倾尽全国之力,粉碎了火国的阴谋,并趁水国惨败之时收复水国,将其并入风国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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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涯双眸一沉,眯着眼睛看着她。

“当年,你父君怀你的时候,朕将他与所有人隔绝,你才平安出生。”盛德女皇淡淡地说着,语气中有种苍凉的味道,“十年前,你差一点没命……”

风轻涯站起身,神色凝重,“母皇,你想说什么?”十年前的事,她没有去查,可是,她也猜到了绝对不简单。不过过来十年,都没有去查,为何今天她提起?

“涯儿,很多事母皇不能说出口。”盛德女皇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转移了话题,道:“这一次你父君怀孕,不在朕的计划之内……”

“母皇,你想做什么?”风轻涯闻言,脸色变得阴沉。什么叫做不再计划之内!

盛德女皇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忽然慈爱地看着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说道:“涯儿,母皇必须先制人!”她的话说的很轻,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母皇!”风轻涯皱紧眉头,压下心里的不安,故作不懂地道:“儿臣不明白……”

盛德女皇笑了笑,脸上浮现了一种骄傲,“涯儿,你懂得!”涯儿,她的女儿,她也差一点被她骗了!或许连衣说的没错,这孩子真的能够……她神色一凛,不容反对地命令道:“三天后,母皇为你父君设宴,五天后是一年一度的春猎,涯儿,你都必须出席!”

她说完,眯着眼盯了她好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云斯宇,朕要看看,谁棋高一着!

风轻涯愣愣地盯着那道明黄的背影,刚刚她的话再一次在她脑海中倒转。

互不相连的话却一点是相同的。

她在威胁她!

难道她要拿父君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威胁她吗?!

她有什么可以让她威胁的!?

这一刻,前世那种心寒心痛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很久很久以前,她也被人这样威胁过,用她最亲的人,而现在,最疼爱她的母亲拿她最敬爱的父亲威胁她?!

她脸色慢慢地,变得阴沉无比,一股骇人的戾气充斥全身,

愤怒、痛心充斥着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