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湖的堤岸上禁止出租车行驶,所以,我要想和她打的,只能走到大路上。能招手坐上车的大路,离我们大约有一里远。一里远哪,如果是一个人走,当然没事,可是因为背着她,所以事就大了。先,她爹在我的背后,软绵绵的,让我想入非非,激动不已。其次,她的头很长,有好几根都跑到了我嘴边。如果她头跑到我嘴边,我无动于衷,而不是非要张开口咬咬图个好奇的话,那么,我想,我就不会这样,“呸,呸,呸”,老是吐来吐去。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说十点钟在玄武湖水上公园门口等你。”

“好,我马上过来。”

“我是一个高中语文教师。十年前,我教过一个学生,她是一个女孩,当时,她才十六岁,刚刚升上高一,平时,特别可爱、活泼,为很多同学和老师所喜欢。那时候,为了提高学生们的作文水平,我提倡大家勤写日记。每天不管有多少字,都要写。写好后,第二天一大早由班长收了交给我,然后我会进行批改,到晚上放学前,再由班长给他们。本来,这种教学方式我觉得很好,可是半年后,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因为那个女孩在日记里每天都要写我,而且越写越让我害怕。如果直接一点说的话,她那不是日记,更像情书,表白。她当时已经看过琼瑶很多的了,特别是《窗外》,那部描写一个女学生爱上一个男语文老师的故事,她说她看了二十多遍。每遍看时,都会想到我,然后,就想哭,就想写,恨不得要把自己写完了,写空了,才好。”

话一说完,就被干姐打了。

见干姐要威,我也不好再推托,只得乖乖跟在了后面。

别这样啊,说话说就是,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十八岁时候的余莲袖像个傻姑,二十三岁的时候可不了,大大的狡猾,大大的刁钻。真是人生易变,世事难料啊。我很遗憾,她竟然比我早生了三个月。也就是说,假使现在有了一个特大意外,我死了,她也死了,那么,她还是比我幸运,因为毕竟,她比我多活了三个月。所以,我的美好愿望就是:你比我早生,那么,你就应该比我早死。

不好,情况有变,晴天转特大暴雨。

“我跟你说了你还不信,这下知道了吧。”刘非表感慨道。

有三年了。有三年干姐的生日,我都没送她礼物了。总是带着一张嘴,祝福两句,就吃她的喝她的,然后,肚子饱饱的走人。

救个屁。人家六个,你就一个,再加我,也只不过两个,怎么打啊?

“哎——你干什么!”我一把拉住他。

不要说了。你这种官样的话我听得多了。

既然是午饭时间,那大家就应该去吃饭。

怎么办?怎么办?就快要到两点了。

“好了,大家都回到原座吧。”她大声说道。

“好啊。”

“小妹妹”,我一把抓住她,“你是不是想让叔叔打你呀。”

天哪,为什么她复读机里录下的这个声音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惨了。被她要挟了。她要是真把这捅到警察局里去,我可怎么活呀。我得想办法将她那复读机抢过来。我不能让这样对我不利的证据攥在她手里。

其实我这是故意向林强胜施加压力。现在,他哪敢与他女友随意到外面找一个住的地方。他不怕被派出所的同志找麻烦,他女友也怕啊。我说这话,只不过是抱着这样一个目的,加价,加价。

“你怎么了,眼睛有问题么?”

“我饿了。”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

“喂,余莲袖同志,今天我可是辛辛苦苦背了你老大远一段路啊,现在,我说饿了,是看得起你,要是别人,想让我说我还不说呢。”

“有牛,你喝不喝?”

“不喝。”

“不喝算。”

“平时你都不做饭的么?”

“这不要你管。”

“我的意思是说,我会做。”

“你会做,那好啊,我这里有厨房,也有米和菜,你去做吧。”

“有没有鸡蛋啊。”

“有,在冰箱里。”

本人不是吹,平时,除了煮饭,炒饭,煮蛋,炒蛋,煎蛋,其余,一概不会。说一概不会,有点夸张了,应该说,会是会,但只是那么一点点,以四舍五入之法,完全可以省略之。

打开冰箱,鸡蛋找到。怎么回事?只有两个,太少了吧。

点火,烧水。

有关煮蛋这个伟大而艰巨的工作,我得说一下。先,要有水,其次,要有蛋,再次,要有火。说直接点,就是把蛋放在水里煮。煮到水滚了,蛋也就熟了。然后么,就是吃之。

我煮好了蛋,拿到余莲袖这儿,问她要不要,她说要,然后,就把两个蛋都拿了去。

这么绝?一个都不留?

沙上,余莲袖的屁股,茶几上,牛,蛋,错,现在是蛋壳,蛋黄,蛋白呢,蛋白被余莲袖吃了。开始是一个鸡蛋的蛋壳、蛋黄,然后,就是两个鸡蛋的蛋壳、蛋黄。

“你不吃么?”

吃什么?蛋壳?

“老看着我干吗,我不喜欢吃蛋黄的。”

早点说嘛。

吃,一个,两个。

哦,妈的,噎了。

还好,有牛,喝之。

我喝着牛的时候,还在她家客厅,喝完牛十分钟后,就在她家楼下了。之所以会这样,主要还是因为她说得这句很有水平的话,“战流氓,现在,鸡蛋也吃了,牛也喝了,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