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对这位性喜吃人的“吃火魔”樊破天一直存着疑忌,尤其当樊破天望着他咽唾沫的时候,那神情更叫人看了不寒而怵。

等到冷朋离去,一轮红日已涌出东山,海云立即开始搭盖凉棚。

龙元庆和海云一直注视着那盒子里的东西,这时见了那黑色小球,龙元庆不禁骇然变色.低声道:“不好,冷老儿要吃大亏了海云忙问道:“那小球是什么东西?”

龙元庆领道:“经你这一说,果然有些可疑了。”

片刻之后,已穿越过小,回头望不见泊船的地方了,龙元庆挥挥手,一提真气,又向前面另一座小掠去。

海云道:“没有克敌制胜的把握,纵然知道了它的所在又有何用?”

这些黑衣壮汉人数约在六十名以上,足足过黄衣剑手两倍,为二人,一个怀抱长刀,一个倒提着软鞭,正是“神刀”海一帆以和“幻影神鞭”龙元庆。

只听天涯飘萍生仰面以了一口气,感慨的笑:“人人都知道祸水双侣会带来血腥惨祸,偏偏又甘愿冒生命之险争夺,世道如此,实堪惋惜。朋友,我再奉劝一次,休为那虚无涉茫的宝藏传闻葬送了珍贵的性命。”

饶斌心里又一动,忙问道:“是两个什么身份的客人?住在庄内?还是住在宾馆中?”

书生大窘,脸色刹时由黄而红,连耳根脖子全变了颜色,尴尬地站起身来,拱拱手道:“龙二侠可否与在下换个座位?因为……

此人最大的长处.就是脸厚和嘴甜。

龙元庆道:“不敢,届时在下当陪同海大哥专程回拜。”

说完,转身欲行。

两人略作拾掇,相偕走出小屋,趁夜色正浓,展开身法飞掠而去。

诸事妥当,掩门退出木屋。苹儿迎着道:“搜出什么线索没有?”海云微微一笑,道:“去吃点东西吧,我肚子饿了。”虽未正面回答,从他欣然的神情,苹儿已看出他必定是有收获的。

凤姑冷冷道:“那是天蚕丝和犀牛筋合织的捆仙索,别说你这贼和尚,便是九牛二虎也拉它不断。”

柳天鹤笑道:“大师父说得对极了,咱们空自争执了许久,竟忘了先找找那祸水双侣是不是还在客栈内?”

凤姑冷冷望了苹儿和盛彦生一眼,徐徐说道:“须知祸水双侣是一男一女,谁会相信你们不就是他们呢?”

海云道:“在下尚有急事等办,委实无法久留……”

瘦老头吓了一大跳,急急把书塞进袖子里,起身招呼道:“公子,要住店么?”

正在疑惑,突然听见接连几声惨叫,一切呼叱打斗的声响全部静止了下来。

盛彦生一阵欣喜,尚未答话,忽听窗外有人接口笑道:“不错不错,一定是那地方,我老人家先走一步啦!”

尹世昌笑得好得意,徐徐道:“当年韩少君杀了三妹的丈夫,使一他变成寡妇,又伤了四弟一条腿,使他变成残废,这仇恨,咱们少不得要在他的女儿身上依样的报复,所以,咱们也要废去她一条腿,也要她变成寡妇。”

那两块碎银蓦地由掌心震飞而起,不歪不斜,正射中癞头伙计两只眼睛。

说着,便问床前走去。

海云情知无法劝她回去,默然良久,只得叹口气道:“算我说不过你,既然你决心要去,怎不准备马匹?须知咱们时间匆促,途中万分不能耽延。”

龙元庆沉吟道:“小弟以为寻找祸水双侣倒不是绝顶困难,难的是在找到他们以后,如何才能护卫他们的安全?他们不仅是黄衣人追杀的对象,也是武林中贪婪之辈搜寻的目标,如果无法保护他们生命安全,他们又怎肯把所知秘密说出来呢。”

常无惧一个飞纵,抢出前院,怒喝道:“真有不怕死的,来吧!姓常的等着你了……”

灰老人身躯一震,哑声又道:“这么说,是真的了?”

海一帆道:“为父不懂你的意思。”

说到这里,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但我俩相爱之深却不是任何人所能了解的,为了要娶得你娘为妻,我不顾好友们的劝阻,不顾天下人的耻笑,毅然携带厚礼,亲往韩家堡纳聘求亲……”

海云情不自己,赞道:“表妹这样打扮,真是美极了……”

叫了两遍,房中寂然无人回应。

少年摇摇头,笑道:“人到了上,害怕他们飞上天去么?你们且别声张,先在附近查看一下.沙滩上一定会留下脚印的。”

海云急道:“他是谁?”

海一帆含泪而笑,缓缓说道:“傻孩子,他就是你的四叔。”

海云喜得跳了起来,大叫道:“他……他真是四叔?”

海一帆泪水纵横,也不知道是悲是喜?喃喃道:“当年生龙活虎般的‘八臂哪呼’,竟然出家做了和尚?海一帆啊海一帆,你的罪孽太深重了……”说着说着,语音哽塞,难以成声。

常无惧突然“蓬”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挟拐站了起来,嘎声道:“云儿,咱们走!”

海云诧道:“到那里去?”

常无惧独眼中噙着满眶眼泪,恨恨的道:“你带我去微山湖,我要当面问问他,他果真已经大觉大悟,忘了当年就班结义的情谊么?”

海云忙道:“谁说四叔已忘了结义之情?”

常无惧喝道:“他若未忘旧谊,为什么躲在秃驴窝里,不肯来见你爹?”

海云道:“三叔错怪他了,是小侄碍于‘岭南二凶’恶名,心存顾忌,没有告诉四叔真话,他老人家并不知道爹已经回来了。”

常无惧道:“微山湖和徐州近在咫尺,他如有一丝情义,这些年为什么也没有去看望你龙二叔?”

海云道:“他们师徒三人隐居小,足迹不出竹楼,根本不知二叔人在徐州。”

常无惧又道:“他足迹不出竹楼,怎会在湖滨练剑?被冷朋遇见过两次?”

海云道:“冷大先生也是最近才见到他,否则,他们都在湖中隐居。冷大先生以前怎会见不到他?”

常无惧哼道:“这种薄情寡义的人,你何必还替他分辨?”

海云道:“小便相信四叔绝非薄情寡义之人,他老人家虽然已经削出家,心里仍未忘记当年结义之情。”

常无惧道:“你怎么知道?”

海云道:“四叔曾告诫岭南二凶,除非我爹回返中原,否则不许他们擅离大觉禅院一步。为这缘故,吃人魔樊破天曾暗求小侄帮忙。由此足见四叔仍在随时等候着我爹的消息,准备和叔叔们重聚。”

常无惧面色稍露,沉吟了~下,道:“好!咱们现在就去告诉他真话,他来了便罢,不来就从此情断又绝,咱们也不希罕一个和尚。”

海云道:“小侄已雇舟寻觅了一天一夜,几乎找遍了半个微山湖,却无法寻到那座小,三叔即使要去,也得议妥了个寻找的方法才行。”

常无惧道:“有什么难寻?咱们多雇些船,多带些人。一个一个小挨着搜,还怕找不到他?”

海一帆挥手将他挡住道:“三弟,你先坐下来,纵然去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常无惧黯然落座,含泪道:“大哥,咱们不仅是寻他,也为了去看看龙二哥的伤……”

海一帆点了点头道:“愚兄猜想,四弟不肯多留云儿在大觉禅院,一是为了隐瞒身份,另一原因,必然是为了想全心全意替二弟疗伤。他有‘五粒保命护元金丹’,疗伤应无多大困难,等到龙二弟伤势略轻,他一定会知道愚兄的行踪消息,或许不须咱们去寻他,他就会自己赶来了。”

常无惧道:“大哥的意思是”

海一帆道:“愚兄之意,咱们不妨稍候三数日,如果四弟不来,愚兄就想去微山湖寻访,等到一月之期届满,你再和云儿同往。”